木子希回头一看,那人正是卡坦大叔,腮边的胡须不及前几天的乱了,只是还微微发卷发黄,以证明他是一名胡商。
她走进了这个房间,房间里都是些戴着帽子的男人们,坐在小凳子上,每个人都尽量保持沉默,偶尔说话的,也都是悄声细语。
这就奇怪了,莫非自己这么荣幸,刚穿越不久就参与了一个谋反团体—木子希的心狂跳不止,然而转念一想,这种概率太小,古人不傻,就算德曼母亲昭火强到了有能力参与谋反的程度,她身边的参与者也断不至于让德曼来参与其中 。
卡坦大叔一屁股坐在一个角落的凳子上,登时,一群人的目光转向了卡坦大叔,好像卡坦大叔真是那么不凡。
木子希走到了一个胖胖的,脸长得极蠢的男人身边坐下,仿佛他能带给自己安全感似的。
卡坦大叔则操着他一口滚熟的陕西腔,没办法,陕西腔听着就像嘴里含着一口水,听着的人总担当说着的人会累,于是大家都瞪圆了眼睛,活似广告牌里嵌着的一盏盏小灯……
卡坦大叔目光如炬,郑重其事地给大家分派起了任务,而那些人,也都一个个或不是滋味,或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房间……
“那我们呢?”那个胖子顿时皱了眉头,肉嘟嘟的,还蛮可爱。
“高岛,你呀—和德曼一起去长安跑私茶生意!”卡坦大叔似乎对他们有些不屑,“看你们这模样,不被查获还真是上天对你们最大的恩赐了!”
德曼嘟嘟嘴,卡坦大叔明明是把他们拉下水,然后什么也不管了—谁不知道到长安贩私茶利润大,但危险更大呢?
没办法,为了能跟卡坦大叔那样的人混一堆去,为了尽快摆脱这样的困苦生活,德曼咬咬牙,回敬道:“卡坦叔,我会让你刮目相看的!”
毕竟,刚出来的喽啰,哪有不挨欺负的?德曼和高岛走出了这间充满了诡异气氛的房子。
一阵寒风吹过来,高岛对德曼说:“德曼,不要告诉你母亲好吗?”
“为什么?”
“这边,只有你母亲,竹方还有我是祖籍新罗的商人,你母亲已经多次栽倒在了私茶之上,她知道了,你恐怕难成其事!”
“这……”木子希有些迟疑,问道,“你不怕?”
“我太穷,还指着这发家致富,荣归故里呢!”高岛端详了木子希一把,带着些羡慕的眼神说道,“据说你是新罗国仙文弩家的弃子,只要他愿意认,你还是大有机会的!”
“远水解不了近渴,我们现在连去新罗的钱都没有,回新罗,痴人说梦话啊!”
“噢!”高岛若有所思。
木子希想起了她魂穿之前的日子,小时候,母亲经常遭遇父亲的暴打,而她总要据理力争,然后又被残暴的父亲落下几个巴掌,或青或紫的印痕,她也忍着,然后被学校里那些不明就里的学生嘲笑……
她恨自己的父亲,而她想象中的文弩,自然也就成了她父亲那个模样,何必去认这个便宜父亲呢?想尽一切让这个便宜父亲认她,才是她最巴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