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艺定睛一看,他的腰间系着酒红色腰带,这是端王府的特点,为的是打架时能一眼区分出自己人。
她跳下来,跳到那人正前方,抓住他的手腕为他把脉查看伤势。他伤得很重,但还好,不及性命。她从袖子里拿出天方玉露丸,取出一粒塞进男子嘴里,这是宋方的特制药,服下之后会迅速修复体内伤情。
“王,王妃,快去救太妃,她们很危险。”
曲艺点头,将瓶中的天方玉露丸分了他三分之二,另外给了他一瓶防毒药丸。“这是防毒的你赶紧吞下,这里的兄弟由你负责,我去救太妃。”
“是!”
曲艺继续往前奔去,一路上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还有一股白染衣特制麻药的清淡味。这种味道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是无色无味,但对于天天与白染衣打交道的她来说,是一种再熟悉不过的味道。
好在提前吃了一粒防毒药丸,不然此刻她也会像地上的人一般悄无声息的倒下了。
能让白染衣出手放毒,看来她是被逼到绝境了。
越往前,地面越干净,越让她担心,直到前面一块空地上,干净的找不出一点打斗的痕迹。
人呢,都去哪了。
她从树上跳下来在地面上找,崖边,树后,树上,灌木里,但凡能藏人的地方她都看了,她希望这时有鬼宫的人跳出来杀她,但是没有,根本看不到任何人,更感受不到任何杀气,就是白染衣的气息也没有。
“染衣!母妃!”
“染衣......染衣......”回声在小路上飘荡,却不见任何回应。
是她来迟了吗,为什么会没有人,连求救信号都没发,是被抓走了,还是生死难料。
她答应师父要保护好师弟师妹们,可染衣呢,她人呢,她对不起师父!眼泪顷刻间从眼里滚了下来。
“染衣!”
曲艺对着空无一人的小路大吼,声音在整个山里回荡。
呲呲!
小路边,靠近悬崖的地方,传来细碎的动静。
曲艺拔腿跳过去,站在崖边往下看。
“谁?”
“师,师姐!”
悬崖边,密布杂乱的树藤中间,伸出一只沾满鲜血的小手。
“染衣!”
曲艺趴下来,也不管伸出这手的是人还是鬼,伸手拉住那只血手,再将那堆树藤扒拉开来,将夹在里面的人慢慢拉出来,拖回到地面上。
白染衣,浑身都是血,扒开衣服看处处都是刀伤。她半眯着眼,很虚弱,连呼吸都显得无力。“师姐,我以为我再也看不见你了。”
“别说话,乖!师姐永远都陪着你。”她赶紧倒出一粒天方玉露丸塞进她嘴里,还好,她能咽下去。
曲艺没有多问什么,只是静静地等着白染衣吸收药丸恢复体力。她怕她伤及五脏六腑,就是宋方来了也没用了。
半晌,白染衣终于睁开双眼,深吸一口气后,缓缓说:“我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只觉得对方的功夫实在诡异的很,跟鬼宫有的比。”
“他们就是鬼宫的人。”
“又是鬼宫?”白染衣有些震惊,“难怪,我们这么多人都打不过。”
“我守在太妃身边,八号他们在前面扛着,最后,无一例外都被打伤了。他们接下来的目标就是我们,我让太妃与柳风君吃下解毒丸,然后散开麻药散与毒药。他们之中有人会用龟息功,躲开我散出去的麻药与毒药,没办法,我只能与他们硬打。”
“他们的功夫实在诡异,其中一人会分身术。”说到这里,白染衣的眼里充满了恐惧,“师姐,师父不是说分身术失传了么,为何鬼宫的人会?”
曲艺摇头,“我也不知道,那后来呢?”
“后来,我寡不敌众被打入山崖,在掉下山崖的瞬间我看见崖边有一堆树藤,我用木灵术召唤树藤救下我并将我包在其中。那些人跑到崖边以为她掉下去死了,便将太妃与柳风君带走了。”
“走时,太妃骂骂咧咧的,倒是套出对方不少话来。”
“对方说什么,要拿他们换端王的人头,什么的。当时我伤得太重,又用了灵力,迷迷糊糊的就晕过去了。”
一切就如预想的那样,他们抓人就是为了威胁他们。那如此,母妃与柳风君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要吃点苦头了。
后面,传来很多人凌乱的跑步声与虚弱杂乱的呼喊声。“王妃,王妃。”
“我在这。”
来的都是受伤且能用药物救活的暗卫。
“太妃出事了,你们整理下现场,将死去的兄弟安葬好后各自回去休息,后面的事交给我来处理。”
“是。”
又过了会,白染衣也渐渐恢复了点体力,无生命危险,曲艺这才背着她回曲府。
她没有走正门,而是直接跳入曲府,直奔后院里。
白染衣一身的血,满身的伤,整个人更是虚得不行,吓得几人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姚天天更是哭红了双眼,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自己人受这么重的伤。
“师姐,染衣怎么了。”
曲艺拍拍姚天天的手安慰她:“别急,先等宋方看了先。”
白染衣若有什么三长两短,她曲艺,定号召东姜国所有门派与鬼宫拼个两败俱伤!
宋方把脉,配药,一切行云流水,可精神上始终紧绷着没松开过。他救过千千万万的人,有重伤的也有各种疑难杂症的,就是死人也救回过,可她从来没给自己人这样治过,而且还是她,白染衣。
他配好一副药,翻开一套针,他要施展师父传给他的阴阳十三针,一种能肉白骨医死人的针法。
“师姐,染衣伤得不轻,要不是你及时赶到用天方玉露丸为她护住心脉只怕她撑不到现在了。我现在要给她施针,师姐,你们帮我抓着她一点。”
几人褪.去白染衣身上满是污血的衣服,为她擦干净后,将她四肢牢牢控住。
阴阳十三针,不是单纯的金针入体这么简单,而是施针者施展灵力汇入对方体内,深入骨髓修复,可以说,整个过程是撕心裂肺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