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精神病医院,选址远离喧嚣闹市,静静坐落在山脚下。这里环境清幽,本应是一片宁静之地,可围墙上那密密麻麻的电网,还有紧锁的大门,却无端添了几分压抑与神秘。
王铁头和郭斌驾车来到医院大门口,停稳车后,王铁头下车,走上前轻轻敲响大门。片刻后,门内一个警卫打开小窗,目光警惕地打量着他们,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王铁头早料到会有此一问,镇定自若地回答:“我们是警察,来找一个叫白雪的病人。” 说着,迅速从兜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假工作证,打开举到小窗前,让警卫查看。
警卫瞧见工作证上的警察标识,态度立刻转变,连忙说道:“好的,稍等,我这就把门打开。” 随即,只听一阵门锁转动声,大门缓缓向两边敞开。警卫还贴心提醒:“车还得往里面开一公里左右。” 王铁头和郭斌重新上车,缓缓驶入医院。
这精神病医院规模着实不小,一路上,两人看到不少身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匆匆走过。王铁头把车停在一幢主楼楼下,刚下车,门口又有穿着白大褂、手持电棍的安保人员上前,神色警惕地质问:“你们找谁?” 王铁头依旧重复着之前的说辞。安保人员让他们登记完信息后,才领着他们往病房区走去。
一路上,王铁头满心震惊。他发现这精神病医院里,住院的大多是年轻的男男女女。警卫一边带路,一边絮叨:“警察同志,现在这世道也不知道咋回事,这些少男少女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这么想不开,一个个都精神失常了。你瞧瞧,好多还都是俊男靓女呢,男的帅气,女的漂亮。”
王铁头心情愈发沉重,路过一间间病房,他看到了太多令人揪心的场景。有的病房里,病人情绪狂躁,被紧紧束缚在床上,四肢徒劳地挣扎,那绝望又痛苦的模样,任谁看了都心疼;有的病人则缩在角落,眼神空洞,嘴里不停喃喃自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再也走不出来;还有的病人精神亢奋,发出阵阵癫狂的大笑。王铁头望着这一切,心里直发慌,他实在难以想象,白雪如今会是怎样一副模样。
王铁头和郭斌紧跟在警卫身后,一路走到标有“三病区”字样的地方。这时,一位身着白大褂的医生迎面走来。警卫眼尖,立刻上前搭话:“李主任,那个叫白雪的病人是您负责的吧?这儿有两位警察同志,想了解一下她的情况。”
李主任微微皱眉,面露疑惑:“警察?白雪是个病人,她现在已经失去意识了,能了解到什么情况呢?” 但还是迈步走了过来。王铁头赶忙出示了一下那假证件,不慌不忙地解释道:“李主任,您可能还不清楚,白雪是因为遭受了迫害,才导致精神失常的。我们现在正在调查这个案子,想从她这儿了解些情况。她现在的意识状态怎么样,还算正常吗?”
李主任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惋惜:“这个病人比较特殊,不哭不闹的,整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是偶尔会喊一个叫王军的名字,其他的事情,似乎都不记得了。” 王铁头听到“王军”这个名字,心里猛地一震,不过多年的历练让他迅速稳住情绪,脸上没有露出丝毫异样。他接着说道:“李主任,您方便带我们去看看她吗?现在这个案子由我们负责,我们一定要把凶手绳之以法,为白雪讨回公道。”
李主任显然对白雪的遭遇深感同情,微微点头:“好吧,跟我来吧。” 两人跟着李主任来到一间病房外。李主任透过窗户,抬手指了指病房角落,轻声说:“看,她在那儿呢。”
王铁头赶忙凑过去,只见病床上坐着一个身着病号服的女孩。曾经宛如仙子般灵动的白雪,此刻却眼神迷茫,呆呆地坐着,一动不动。那往日里闪烁着光彩的眼眸,如今满是空洞。王铁头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难过,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了他的心。
王铁头强忍着内心的悲痛,转过身,恳切地向李主任请求道:“李主任,我能不能进去和她说几句话?我保证,绝对不会刺激到她。”李主任犹豫片刻,想到眼前这位“警察”一心为患者讨公道,终是点了点头,叮嘱道:“行吧,但你一定要注意分寸,千万别刺激到她。”
郭斌深知王铁头和白雪的过往,明白王铁头此刻必定有许多话想单独对白雪说。于是,他很有默契地立刻把李主任拉到一旁,装作一副要深入了解白雪在医院详细情况的样子,给王铁头腾出空间。
王铁头轻手轻脚地打开病房门,缓缓走到白雪身旁,半蹲下来,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微风:“白雪,是我啊,你还认识我吗?”然而,白雪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依旧目光呆滞,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对面雪白的墙壁,嘴里嘟嘟囔囔地念叨着。
王铁头凑近,努力倾听,刹那间,他的心猛地一颤。原来,白雪口中说的,全是他们曾经一起经历过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回忆,如今从她这混乱的意识里断断续续地传出,更像是一把把利刃,刺痛着王铁头的心。
即便王铁头是个历经风雨、坚毅刚强的铁血硬汉,可在这一刻,望着眼前痴痴傻傻的白雪,眼眶也忍不住微微湿润。他紧咬嘴唇,极力克制着情绪,低声呢喃:“白雪,你放心,我发誓,一定会让那些害你的人付出惨痛代价。你一定要等我,我拼了命也会治好你的病。”
说完,王铁头缓缓起身,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病房。他心里清楚,这件事急不得。想要接白雪离开这里,必须得她父亲老白来办理相关手续,否则医院肯定不会放人。之后,王铁头又和李主任询问了一些关于白雪病情的细节,这才和郭斌一起,心情沉重地开车驶离了第二精神病医院。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车内弥漫着压抑又哀伤的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