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泽好些天没再打过电话,只是偶尔一些信息,并没有提过回贵州的事儿。
“即使他留在上海,也是他自己的人生抉择。”
秦榛榛有这个念头。同时,她也小心对待自己的言行。
要是因为自己细小的举动,或不经意的言语,就左右了别人的人生,该是多大罪过。
所以当季星泽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时,秦榛榛意外极了。
一只黄白相间的小柯基跃了过来,冲进秦榛榛怀里。
“小汤圆??”秦榛榛惊喜抱起。
季星泽站在门口,手中正提着装小汤圆的背包。
“小汤圆,你怎么来了?想我吗?我可想你了。”秦榛榛不住抚摸小汤圆的头,小汤圆在她怀抱里舒服蹭着。
“给你的惊喜。”季星泽走近来,夕阳下,仍是洒满光辉的宽阔肩膀,和一件简单白t。
段锦言在门外不知所措,退了几步,留空间给两人寒暄。
“你这么大本领,小汤圆不认识你,怎么会跟着你来?”
“我当然有我的办法。”季星泽浓眉一挑,棕色眼眸里落下温柔的光,恰巧闪进了秦榛榛眸子里。
“秦小姐,你男友?”段锦言并没有太多时间听两人寒暄,只想尽快解决事情,见两人讲个没完,插了话进来。
盲人阿婆懒理这几人,自己去厨房摸索着做饭。
秦臻臻见季星泽突然回来,一时激动,也忘了段锦言还在一旁,赶忙去介绍,说这不是男朋友,是老乡,年龄小,是弟弟。
段锦言打量两眼,没觉得对面这男人像是贵州小镇里走出去的,但也不想花时间深究。
“阿婆桌子上这些就是破线绣?”段锦言问。
“是”秦臻臻回得很小声,“不过阿婆不喜欢别人聊她这些东西,以前阿婆做出来的绣片,都被胡老大骗走了,你知道苗族匠人胡老大吧,做非遗这块很火的账号。”
“原来老胡卖的是这位阿婆的绣片。”段锦言恍然大悟,“但是......”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老胡掺了很多假货,所以盲人阿婆才会抗拒再和任何媒体合作。”
“我明白了。”段锦言沉思下来,认真看着绣片,想去摸一摸,不敢上手。“破线绣真是很神奇,像油画。”
“对,艺术价值太高了。”秦臻臻也走近去看,双手背着,只敢低头去瞅:“段总,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拍少数民族各种绣法的视频,几分钟,十几分钟,能传承什么?那不过是快节奏的宣传而已。但现在自媒体发达,知道的人并不少。到了我们这代,再去做廉价的宣传,已经不合时宜了,不仅不合时宜,还容易被想赚快钱的人浑水摸鱼,坏了我们传统文化的口碑。”
“我明白你的意思。”
“所以我一直在考虑,我能做什么,又该怎么做。”秦臻臻回过身来,看向段锦言:“还没想好,确实没想好。”
“秦小姐,你说的这些我能明白,但你的账号,不能断,断了可惜。要不咱们先把账号热度维系着?”
“我倒是有个想法。”秦榛榛见阿婆忙活起来,对段锦言使了个眼色,两人退出门外,来到山边阶梯上。
季星泽倒是抱着小汤圆找阿婆打招呼去了。
秦榛榛指向不远处的炊烟:“隔壁侗寨的歌谣节办了好多年了,我最近天天在跑,先把侗族女性服饰工艺设计和歌谣结合起来,出些视频......,但重点不是这个,村长和我说,想要用歌谣节吸引游客,就像草莓音乐节一样,一年两次。段总,你知道现在互联网的普及,村民的觉悟有多高吗?连他们都知道,只在线上做视频,对村民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文化的宣传,一定是要从线上到线下,一定要让人们流动起来,经济才会跟着繁荣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