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渡坐着,楚莹弯腰站在他面前。
呼吸间,她身上的味道悠悠柔柔地钻过来,就像这味道的主人一样,霸道又横冲直撞。
楚莹看着宗渡。
幻想的泡泡一旦被戳破,骨干怨毒的现实便赤裸裸地露了出来。
她一手撑在沙发上扶手上,一手抬起落在宗渡的肩膀,继而缓缓向下。
纤细的手指拨了拨领带,突然捏住,一扯。
领带唰的一声歪了歪,领结歪向一边。
她的手指落到衬衣的第一颗扣子上,无名指垫着扣子,她伸开食指,拨了下男人的喉结。
“不要把我当作威胁,当做礼物,不好吗?”
楚莹凑上前,红唇向宗渡的嘴唇贴近。
就在她快要贴上时,宗渡一侧头,她的吻落在他的嘴角。
正红的唇彩在他嘴角勾出瓣浅浅的桃花,更显色气。
楚莹也不生气:“我想要的是楚家的控制权,不管你想做什么,想来都不该有冲突。有我帮你,你的行事会更安全。”
她解开宗渡衬衣上的扣子。
一颗。
两颗。
三颗。
领口露出男人紧硕的胸口,楚莹低下头,侧着脸贴上去。
宗渡的手落在沙发扶手上,在皮肤相触的瞬间,平静的手背倏然青筋暴起,五指狠狠地抓住皮革,压制掐断她脖颈的冲动。
好在,楚莹没有抱他很久。
半分钟后,她就从宗渡的身上起来:“交易继续。”
楚莹从办公室离开后,卢让进来。
“第二医院抓住的那几个人都死了?”宗渡站起身,将领带扯下来。
“是,已经送到警局做解剖了。顾队长送来了法医的解剖结果,是服毒自尽。”卢让道。
宗渡将领带扔下,又脱下外套,开始脱衬衣。
一边脱着一边往休息室走:“去查一下楚家。”
“您怀疑他们是楚家安排的?”
“不一定,但可以查一遍。”宗渡解开腰带,“跟着楚莹的人,加倍。”
“是。”
...
卢让本以为宗渡只是去换一套衣服,没想到他直接进了浴室。
哗哗的水声响起后,宗渡突然拉开门:“去买几瓶酒精。”
几瓶?
卢让愣了下:“好。”
就算身上伤口多,也不至于需要几瓶酒精……
他没多问,直接敲了小秘书的窗口,让对方去买了五瓶500毫升的上来。
新来的小秘书还没被班味浸透,将袋子递给卢让时鬼鬼祟祟道:“卢特助,这么多酒精,你是要给总裁办公室消毒吗?”
卢让给了对方一个冰冷的眼神,将门关上了。
他拿去休息室,宗渡打开门接过。
“少爷,您是要处理伤口吗?不如我——”
嘭一声,宗渡将门关上了。
很快,淋浴的声音停了下来。
卢让摸摸鼻子,转去衣柜前选衣服。
刚才的衣服肯定不能穿了,卢让选了一套深蓝色西装,又拿出一件府绸刺绣的白衬衣。
正要选领带和鞋子,就闻到身后一阵浓浓的酒精味传来。
这味道浓到上头,卢让下意识转身走到浴室门口:“少爷,酒精洒了吗?”
宗渡闷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没事。”
“我给您打开排气扇?这味道太重了,对身体不好。”
宗渡没有说话,卢让猜测他是默许的意思,按下排气扇。
排气扇一开,酒精的味道果然淡了一点。
但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明明味道变淡了,但又会突然变重。
就像是,泼完一瓶散了味,新的一瓶又浇上了。
卢让有些担心:“少爷,您是在消毒伤口吗?”
还是在用酒精洗澡啊……
他话音刚落,里面哗啦一声,淋浴再次打开。
蒙蒙的雾气混着酒精充斥着整个浴室,还有熏蒸的热气从拉门的缝隙中跑出来。
卢让扶着墙忍不住咳嗽起来,眼睛被辣得睁不开。
他怕宗渡出事,顾不上询问,直接伸手拉开拉门:“少爷,您没事吧?这酒精浓度太高了,您——”
宗渡用浴巾裹住下身,黑着脸从里面走出来:“没事。”
“您——”
卢让艰难地看向宗渡,见他的伤口因为热水浸泡正泛着腐败的惨白,身上是浓浓的酒精味道。
他下意识往浴室看了眼,五个酒精瓶子或立或倒地摆在地上,里面的蒸气更辣眼睛。
卢让赶紧将门拉上。
宗渡在床边坐着,一手自然垂落,一手拿着毛巾胡乱擦着头发。
高级香氛的味道闻不到一点,反倒是有种酒精腌入味的微醺感。
卢让咋舌。
这又是搞哪出?
只是跟楚莹见了一面,就要用五瓶酒精消毒?
卢让也不敢多问,将衣服摆在床边,等宗渡擦干身子换上。
想到他被酒精熏了很久,又赶紧从休息室出来,准备了杏仁茶。
在宗氏折腾一通,宗渡回到圣心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奚枂早就醒了过来,封毅正坐在床边跟她说话。
宗渡进门时,两人抬头看向他。
奚枂很快收回了目光,闭口不言。
封毅蹙了蹙眉:“宗渡先生,我们能单独聊聊吗?”
宗渡的脸色也不好看,在灯光下透着不健康的白。
他看了奚枂一眼,见奚枂手腕一片青紫,见他看过去,还将手往被子里藏。
宗渡看向封毅,点了下头。
卢让:“少爷,我给您准备晚餐?”
宗渡没说话,直接往阳台去了。
封毅跟着宗渡到了阳台上:“宗渡先生,你不能那么对奚小姐。”
“怎么。”
“奚小姐在你母亲那里受到了巨大的心灵创伤,等出院以后减少用药,她本来就会产生很大的创伤反应。
你不仅不能体贴她,反而还在伤害她,这不利于她的恢复。如果你不能提供给她安全的环境,那她还不如不出院。”
宗渡看向封毅:“你在指责我?”
封毅:“作为她的医生,我有权利为我的病人争取最优的治疗方案!”
宗渡笑了:“封医生还真是悲天悯人,医德高尚。
可我怎么记得,当初你甚至不愿意接下这个手术,我付了十二亿给你的实验室,你才同意登上回国的航班。
现在站在我面前指责我,你哪来的底气和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