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有。
可是那时候他的雄主刚刚遭遇截杀,他有很大的责任。
所以他把那些都归结为自责导致的心理问题。
雄主又很纵容他,以至于他没有发现自己不是离不开雄主,而是离不开雄主的荷尔蒙。
心理医生听了他的情况描述后也问过他:“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怀蛋了?”
“没有。”当时的他笃定道:“我和雄主结婚还不到一个月。”
“哦,这样啊。”心理医生深以为然:“那确实不太可能。”
虫族难以孕育,且等级越高越难以孕育。
像他这样的等级,就算一直有雄主疼爱,六七年才怀上都算是比较快的。
阿诺看着怀里的蛋,幸福的眯起眼睛。
他和雄主结婚才六个月多。
军医助手很快拿过来两只超大容量的采血针管。
军医接过针管,提醒阿诺把袖子挽起来。
比普通针头起码粗三倍的针头扎进皮肉里,阿诺依旧温和的观察着虫蛋,就像刚刚被手术刀划破肚皮时一样,没有表现出来任何不适。
就在此时,副官火急火燎的冲进来:“少将,中心参照坐标北67°19′30.22″主脑兽露头!”
医疗室里安静一瞬,随即是一阵手忙脚乱。
等军医反应过来,只见洁白的虫蛋垫着柔软的布料,被放在手术床中央,旁边是满满两大管足以把健康军雌抽到脸色发白的血液。
而本应该乖乖坐在床上被他抽血的军雌,已经不知所踪。
军医:“......”
军医:“......”
军医让助手把血液拿去提取室,自己坐在手术床边,拨出一则视讯。
等待对方接听的过程中,军医就着垫在虫蛋底下的柔软布料,将暖暖的虫蛋抱进怀里,双手合十,念念有词。
“异兽啊,请给阿诺少将的脑袋开个瓢吧!让我顺便看看他到底哪根神经和别虫搭得不一样!”
想了想他又补充:“但是不要把虫打死了,虫蛋不能没有雌父!”
阿诺重新回到医疗室已经是三天后。
他找到帮他取蛋的军医:“我的蛋在哪里?”
军医比他稍矮,将他从脚到头扫了一遍,眼里的失望一闪即逝。
没有伤口。
唉!
“跟我来。”失望的军医推了推眼镜,领着阿诺往一处小房间走。
房间里,一个不知道原本是装什么的透明箱子被空了出来,此刻被注满透明液体,浸泡着一颗光洁的虫蛋。
阿诺看到虫蛋,从战场上带下来的凌厉煞气顷刻退散。
他缓缓走到箱子前,伸手隔着箱子抚摸虫蛋,满眼柔色。
军医不合时宜的开口:“少将,军舰上没有检查虫蛋状况的仪器,雄虫蛋又非常脆弱,我不敢用给军雌检查身体的仪器接触虫蛋。”
“所以,还请您尽快安排军雌将虫蛋送到最近的宜居星上做健康检查。”
虫蛋出生后都会进行专门的健康检查,排查基因病和一些亚健康情况并及时补救。
同时也会对虫蛋内崽崽的精神力等级做一个初步的判断。
阿诺描摹虫蛋轮廓的手顿住,微微皱起眉头:“你能确定它大概的情况吗?”
“呃,”军医组织了下语言:“小阁下是我接触的第一颗虫蛋。”
他唯一能确定的是这是颗活蛋。
因为死蛋不会在雌父打异兽的关键时刻,在雌父肚子里尽情翻滚。
而且......
想到这三天来和雄虫蛋的相处,军医连对少将身上威压的惧怕都忘了。
他的小阁下不愧是和领主兽一起打过雌父的虫蛋,非常活泼。
军医以前虽然没有接触过虫蛋,但基本知识还是知道的。
绝大多数虫蛋浸泡在孵化液里的前八个月是静止不动的,尤其是脆弱的雄虫蛋。
为了让虫蛋均衡生长,照顾的虫必须经常翻动虫蛋。
但也不乏有一些活泼的虫蛋,它们自己会动。
它们会沿着孵化箱壁缓缓漂浮或者上下蹦跶,目的是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如果这时候有虫把孵化箱提到漂亮的花园,虫蛋就会很开心。
无一例外,这些活泼虫蛋里的崽崽等级都很高。
军医一点也不怀疑这颗雄虫蛋里崽崽的精神力等级。
高等雄虫和顶级雌虫的结合,怎么都不会差。
想到这里,军医又忍不住内心戚戚。
这可能是他这辈子离高等阁下最近的一次。
这次换班前,阁下还在跟他亲切互动。
他把手贴在箱壁上,阁下就会飘过来,在他手心贴贴。
阁下会在孵化液里打圈,转出来一个孵化液旋涡给他看。
“你在想什么?”
阁下雌父冰冷的声音终止了军医的惆怅。
军医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我在想我那个在产科医院的师兄说的话。”
保险起见,他给那位师兄看了雄虫蛋。
师兄和他一样,觉得虫蛋雌父的脑子八成有毛病,对这颗蛋即欢喜又心疼。
“他说什么?”阿诺问。
“他说根据他多年的经验来看,虫蛋很健康,但隔着千万星河,即便是通感全息他也不敢妄下结论,建议最好尽快到附近医院做检查。”
阿诺点点头:“好,那就再等20天。”
“啊?”军医的震惊难以言表。
阿诺道:“我不放心把虫蛋交给任何虫。”
他的副官也不行。
而他是主将领,战争结束前绝不可能离开战场。
20天,他会结束这次清剿。
阿诺想了想,调出光屏,找了个不错的角度对着孵化液里的虫蛋拍了张照片,又录了个视频。
旁边的军医:“......”
他在考虑怎么告诉军团长,他们部队里混进来了一只虫形异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