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洁很清楚,如果现在承认了对他的感情,会被他果断推开。
就像在国外时,因为同学的起哄,她吻了他,方时运躲瘟神一样躲了她整整一个月。
直到她交了男朋友关系才缓下来。
陆洁收敛了情绪,大大咧咧地笑开,“你还真以为我想嫁给你啊?”
“我只是觉得你需要掩护,我怕催婚,这不是刚好?”
方时运仍然盯着她看,严肃,“可能是我多想,但我要跟你说清楚。我对你没有这个心思。”
她啧了声。“我知道,你以为我有啊,自恋。”
方时运收回目光。
他隐约觉得不对,警钟似的在他脑子里敲响。
如果陆洁会误会,那夏晚……
他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紧了紧,“你也该正儿八经交男朋友了。回头陆太太说我耽误你,我担不起这个责任。”
陆洁,“你怎么小气吧啦的,你算什么朋友,这点忙都不打算帮。”
陆洁碎碎念了一阵。
仰头看向窗外时,心头一阵酸。
每一次觉得靠近些了,马上又被他推远,她咬牙。
眼前浮现夏晚那张脸,和看到他们亲密时候的窒息感。
她不允许。
无论代价是什么,他身边的人一定只能是她。
……
明知道不该等,夏晚还是一直留神着动静。
她想要沉下心来捋顺司灏给她的证据,可一看到那些资料,睁眼闭眼,脑子里又全是方时运为她做过的一切。
但他和陆洁要修成正果了。
偏偏就在他不可能再属于她的时候,让她知道了他有多好。
她脑子里绘着男人的剪影。
好看得让她鼻腔发酸。
或许下次他们见面就是谈分开。
也比拖着要强,总该有个了断的。
她内心不愿意纠缠在这样的漩涡里。
可是林楚林羽的还没回来,她又不能主动提分手,只能等着他提。
如果他想这样和她一直不明不白走下去,她也没有办法拒绝。
思绪缠成一堆,捋不清了。
心焦。
她等了半天,没等来方时运的电话。
只有宋川联系了她。
“夏小姐,方生临时有急事,先回港城了。您看什么时候方便,我过去接您。”
临时有急事,还是陆洁不让他再陪她,她不清楚。
知道没资格失落,却还是忍不住觉得一个人孤零零的很凄凉。
她更加幽怨地想起了冰箱里还有一堆食材。
忍不住叹了口气。
下午,宋川看到夏晚独自一人拎着东西在楼下等,连忙停车上去接手。
“夏小姐,这次带这么多行李?”
她微笑。“不是行李。”
“是你老板无处安放的豪气。”
宋川:……
宋川帮她放好了行李后,发现她已经坐上了副驾驶座。
“夏小姐,您要不要坐后座舒服些?”
“不用了,路程那么长,聊聊天也好打发时间的。”
说是说聊聊天,可是从哪里开始聊她也不知道。
她手指敲了敲车窗,想到男人没给她的答案,“宋川,这次华世集团金融负责人的事件,对方生的影响大吗?”
宋川,“您是指的是问责事件?不用担心,那是方生顺着陈若鹤的构陷,故意咬钩的。”
夏晚不算讶异,猜到了些,“他早就知道会这样是吗?”
宋川,“是,要说金融这块,陈若鹤真是在方生面前班门弄斧了。”
运筹帷幄如他,早有准备。
她认真回忆了一下,方时运好像也一次都没有和她认真聊过他的事业。
只喜欢捉弄她,逗趣她。
完完全全的,只当她是个小女人。
想到这她又有几分烦闷。
和宋川有一搭没一搭又聊了几句,意兴阑珊,抱着一枚烟灰色的靠枕,安静了。
她眼睛瞟向窗外一排银杏光秃秃的枝干。发呆。
宋川是看不穿她的,只觉得难得夏小姐关心方生,自己有必要挺身而出一把。
“夏小姐,您别看方生长得像个花花公子,其实在跟您之前没谈过恋爱,所以他不懂怎么讨女孩子欢心,但其实他心里眼里都只有您,纯情又专一……”
说方时运对她好,对她上心,她不否认。
说方时运专一,纯情,笑话。
夏晚转过头来,一脸同情,“现在助理的工作区间都这么广的吗?还要帮着方生编瞎话?难为你了宋川。”
宋川,“夏小姐,我真没骗您。”
“您仔细想想,他除了那张脸,什么方面像情场老手了?说话呛人,思维直男,连想要哄人说出来的都是气死人的。”
宋川这一说,夏晚还真陷入的沉思。
不是没道理,但有些眼见为实的事情,压根也不容狡辩,“他前阵子明明就和一个女明星打得火热,怎么可能没谈过恋爱?”
“女明星?tiffany?”
巧了。
这题他会。
“夏小姐,这个女明星看着像不像方太太?”
她回忆了一下,女明星如瓷白皙的富贵相,确实和方太太有几分相似。
“是有点。”
“长得像方太太说明什么?”宋川循循善诱。
她一时不解宋川提这个做什么,迷茫,“说明什么?男人都喜欢找和母亲相似的女友?”
宋川:……
“有没有一种可能,女明星是……”
“宋川,你是不是想说女明星他妹妹?”夏晚窝在副驾里,淡淡地审视他,“那你是不是还想说,他在网上的那么多绯闻,不是冒名顶替,就是子虚乌有?”
听到夏晚的话,宋川突然有了百口莫辩的窒息感。
果然人长得帅也是一种原罪。
“夏小姐不信我,可以打开搜狗查一查,女明星的本名叫什么。”
夏晚将信将疑,随手刷开,在她查到的同一时间,宋川的声音也传过来。
“姓方。名谨禾。”
“她真的是方生如假包换的亲妹。”
……
港城。华世集团。
董事联席室。
除了仅有的棋子落在棋盘的闷响,室内静谧,落针可闻。
对弈进入尾声。
“白子早该胜了,怎么后半段偏偏下得这么犹豫。”
瞿锡伟看着诡谲棋盘,意有所指。
方时运的手握住白玉瓷杯,不紧不慢,“白棋的赢面是大,架不住黑子后起的势头。”
瞿锡伟,“再果决一点,黑棋早就没有活路了。”
方时运淡淡笑,未语。
瞿锡伟盖上黑子的棋子盒,“总裁任命不能再拖了。今天你点了头,明天我就正式公示任命。”
一纸任命书搁在案边,白纸黑字,敲了章,一经发文,即刻生效。
方时运眼神扫过那一纸公文,“绿能一局胜负未定,就算下了任命书,陈若鹤也不会服。”
瞿锡伟看着他目光锐利无比,“你是不是以为再拖延一个月,你就能找出代替你坐上总裁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