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元季做事也爽快,把酒楼建造交给长子,让他跟着王东家,交代儿子记好每一笔账,就撒手不管了。
就像女儿说的,王东家比他们懂行,又是他先付银子,不存在坑莫家的事。
有王东家在,有人来闹事,他也能帮着解决。
莫元季把心思放在做菜方面,要提前买会厨艺的下人,做饭菜生意,人手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
莫晨曦从庄子里回京城了,她在想何文彦该回来了吧,如今七月初,四月初走的,三个月了,也没见他往家里寄信,不知道会不会再带蒋老夫人回来。
她想了,如果何文彦带老夫人回来,她也不能把人赶出去,毕竟这是何家的宅子。
不过她不会再说一句话,等长子成亲长女出嫁,她带小儿子小女儿回莫家住。
她能给娘家赚钱,弟媳也不会嫌弃她。
这几个月没有蒋老夫人在,包氏帮着静宜管家,范氏怀孕养胎,钱虽然紧张,可是日子过得舒心。
二姑子何氏虽然是个搅屎棍,老夫人不在家,她也很少回娘家,特别是那次莫晨曦怼了她之后,她再也没回来。
莫晨曦心想,当寡妇也比当贤妇强,只可惜她不是寡妇。
羡慕王夫人,自己的生活自己安排,想去哪去哪。
过了几个月的轻松日子,再让她过头上有个烦人婆婆的日子,过不了。
管他何文彦怎么想,就让他们何家人一家相亲相爱过日子,她一个外姓媳妇不掺和,不高兴就回娘家住。
正这么想着,何文彦回来了,风尘仆仆,两个人,但另一人不是蒋老夫人,是一个十六七的青少年。
莫晨曦有点意外,不知道何文彦用什么办法把蒋老夫人留下的,带回来的又是谁。
难道和祖宅的人来了个交换?留下一个老的带走一个小的。
这个青少年和何汕洛长得有点像,不是何文彦从没回过祖宅,她都会想是不是何文彦在老家生的一个儿子。
何文彦简单介绍他带回来是祖宅堂哥的长子何汕桥,已经中了秀才。
其他的不用说,莫晨曦明白,进京来学习的。
何汕桥给莫晨曦跪下磕头,“侄子给堂婶请安。”
莫晨曦说道:“快别如此,起来说话。”
何汕桥站起来,规规矩矩。
何文彦说道:“先安排在母亲那儿住下。”
莫晨曦派王妈妈把何汕桥带去前院,准备被褥等等生活用品。
等何汕桥下去后,何文彦说道:“等我给他找个学院,他要是能考上的话,以后就住在学院。”
莫晨曦嗯了一声,看了一眼夫人,气色比他走之前好多了。
他又说道:“母亲在相州住三年,三年后祖宅的人会送母亲回来。”
莫晨曦说了一声知道了。
何文彦很想问一句:就这么容不下母亲吗?
走之前母亲做的事确实让人生气,但回祖宅的一路,母亲给他说过去的事情,说他小时候读书多么辛苦,母亲晚上都等着他念完书了,给他煮碗粥,或者煮个汤圆。
冬天烧不起炭,他的手冻得又红又痒,母亲每天给他用热水烫手脚,听说哪个草药根煮了水能够治冻伤,母亲又出城跑好远去挖草药,晒干了留着冬天用。
母亲说的何文彦都记得,所以娶了媳妇后好好孝顺母亲。
他有点抱怨妻子,母亲年龄老了,糊涂了,就看在她是丈夫的亲娘、是自己儿子的亲祖母的份上,也没有必要非逼着她回老家。
一个来月才到祖宅,一路上那个颠簸,母亲的腿都肿了,躺了好几天才能下地走路。
莫晨曦却想的是,活该,如果你娘像赵夫人的婆婆,或者你能把你娘管住,她又不是恶媳妇,还能把一个老人家如何?
好吃好喝的日子不过,非要搅三搅四,如果你儿子有本事,给你买个大宅子单独住,也没必要千里奔波。
所以说活该。
何文彦送走一个,又带回一个,真以为只是管个吃喝?
这个年龄还没成亲吧?难不成想在京城定门亲事?
真是痴心妄想。
何文彦见夫人不多说一句,也不问一句,根本不像以前,他哪怕出门两天妻子都会关心地忙个不停,又是吩咐下人给他烧热水沐浴,又是吩咐厨房给他做好吃的。
如今的夫人就这么端坐着。
他这么辛苦来回,以为回来能看到夫人的笑脸,能有夫妻的温馨,如今这样冷冰冰,他有点寒心。
想到这,想起了三弟给他说的,你就不怕大嫂对你、对这个家寒心吗?
何文彦叹口气,以前是对不住夫人,希望以后夫妻二人能恢复以往的温情。
他说道:“我从祖宅带回来一些当地产的药材,你回头问问张大夫,哪个能用上。”
莫晨曦温和地说了声谢谢。
她这时才想起来要让何文彦洗澡换衣服,吩咐王妈妈去准备,她自己去前院关心关心远方来的客人吧。
晚上,何文梁见大哥回来,欢喜,派人去外面买了几样熟食回来,一家人坐一起吃了饭。
也让何汕桥和家人认个亲。
饭后,何文彦把三弟叫到书房,要说一说回祖宅的事情。
何文梁一进门就问:“母亲怎么同意留下来?”
何文彦说道:“路上母亲病了一场,我又病了一场。路过一个城镇,遇到一个算卦先生,说我最近有灾。”
他笑一下,“算卦的通常拿这个来吓唬人,母亲信这个,吓得问有没有解决办法。能穿街走巷地靠算卦赚钱的人,哪个不是察言观色、左右逢源、见风使舵?人家几句话母亲恨不得把什么都说了,我又故意引话,算卦的就说母亲要在祖宅住三年才能让何家避祸,不然,不仅仅是我,整个何家都要有灾,到时候无家可归全部回祖宅讨生活。”
何文梁觉得这次大哥聪明了一回,母亲最信这些,听到外面有算卦先生吆喝,就要叫进来算算。
“回到祖宅,母亲不死心,又找了一个算卦的,说得差不多,母亲这才死心,说住三年。”
何文梁松口气,又觉得自己不孝,内疚。
他问道:“那个堂侄是怎么回事?他祖父和祖父是亲兄弟还是堂兄弟?”
何文彦停了一会,说道:“是祖父的亲孙子。”
何文梁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