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落寞地回到自己家,一路上只觉得嘴里发苦,他想起来刚回来那阵。
父皇第一个给自己安排认识的人,就是顾道,只不过他讨厌顾道的太傲。
自己是皇子,凭什么给他低头,他比自己还年轻,还是妹夫。
陆冠好几次跟他说,一定要跟顾道修复关系,他都充耳不闻。
结果就是,他以为只有临门一脚的太子位,原来距离他这么远。
“殿下!”黄士及走了过来。
“温尔雅举荐慎王,事情反而复杂了。”二皇子的语气仿佛挑着千斤重担一般沉重。
“黄先生我以国士待你,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我该怎么办?”
二皇子第一次审视自己的谋士,他好像没有给自己出过什么靠谱的主意。
想到这个,很多细节他都惊觉起来,每次跟他准备跟顾道和解的时候。
好像都是这位谋士,三言两语,挑拨起来自己的怒火。
黄士及立即明白,殿下已经起了疑心。
“殿下不用着急,祸福相依,任何朝堂都是盘根错节的,我们还是有收获的。”
二皇子被黄士及的话调走了想法。
“什么收获?都一败涂地了,还谈什么收获?”
“殿下!”黄士及陪着二皇子坐下,开始分析。
“今天这一遭,不但让陆大人彻底站在您这一边,那些在朝上帮您的人,也等于明确了站位。”
“这一次纵然没成功,但是您的实力也让所有人看见了。”
“至于说慎王,是不可能有机会的,所以温尔雅不过是待价而沽。”
'只要说服他,整个朝廷也没人反对您了,你就是不是太子的太子。'
二皇子听了频频点头。
“所以现在的重点是温尔雅……”
甘州。
袁孝武告别了北狄大王隗孙,通过大风口回到了陇州,把最后一笔货款押送回拓展银行陇州分部。
他抬头看了看黑烟冲天的城外,那里有密密麻麻的炼铁炉子。
鳞次栉比的铁匠铺,无数铁匠带着学徒日夜赶工。
很多铁匠都是从河东和蜀中调过来的,重赏之下,每一天锻造的铁甲和兵器,堆积如山。
以前这是不敢想的事情,但是侯爷利用拓展银行做到了,用北狄的财富,武装大乾的兵峰。
“袁执事,已经入账完毕,这次估计折合下来,我们赚了三十多万两。”
一个老掌柜的走过来,恭敬地说道。
袁孝武年轻担任执事,开始很多人是不服气的,以为侯爷看走了眼。
可是袁孝武不争不抢,也不以权压人,就是亲自去了甘州北狄内部。
竟然撮合成了北狄大王亲自跟贸易公司做生意,收的金银珠宝、战马牛羊,突然间山呼海啸扑来。
甚至很多珍宝,都是以前北狄从大乾抢走的,现在几乎都折价成了白菜价。
不但银行赚得钵满盆满,就连贸易公司的身价跟着翻了四五倍。
这还是有大乾的商人跟着互市,否则赚得更多。
袁孝武虽然还是个毛头小子,但是在大乾商界,已经是传奇一般的存在。
“这是最后一笔了,让大家年前都歇了吧。”袁孝武说道。
“什么?”老掌柜的不可置信。
“袁执事,年前大家紧一紧,咱们还可以再赚一笔,怎么就停了,有钱不赚么?”
袁孝武看向老掌柜,耐心地解释道。
“侯爷说过,生意要为国家服务。我计算过了,咱们给北狄输入的物资。足够他们吃个半饱。
再给他们多一点,他们就真的开始恢复元气了,所以必须停下了。”
袁孝武的话,让老掌柜一愣,紧接着肃然。
“执事说得对,赚钱虽然重要,但不能让这些狼吃饱了,否则他们还要龇牙。”
老掌柜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道。
“袁执事,你说是不是要打仗了?”
袁孝武摇了摇头。
“您老问错人了,我只是个生意人,国家大事哪里知道?”
“打,赶紧打。趁着我还活着,一定看着这帮狼崽子被杀光。”
老掌柜的突然激动了。
“等我死了,也能过去跟我哥哥说,当年害得我们家破人亡的狼崽子,都死光了。”
是啊,袁孝武心中感叹。
大乾有几个人,不跟这帮狼崽子有仇,给他们粮食物资续命,是为了让他们聚在一起。
然后一鼓作气,一锅端了。
“呵呵!”袁孝武突然笑了,“您老这话不对啊,他们都被送过去了,哪里还用您亲自过去说?”
老掌柜一听也是,看看城墙外面的黑烟,心中信心百倍。
“我觉得有可能,我已经让两个儿子都参军了,亲手杀几个狼崽子,过去给他们的爷爷、大伯当奴隶。”
袁孝武安排好事情之后,立即去求见了费长戈,请求他马上封了互市。
结束榷场,到开春之前,要饿着这帮北狄蛮夷。至于开春之后如何,等朝廷命令。
费长戈没有丝毫犹豫,当天下令,封闭榷场停止一切贸易。
而且命令军队严密巡视边境,任何走私者,一经抓获就地处死。
一天时间,大风口的榷场突然消失,所有货物和人,都撤入陇州。
等北狄的部落过来交易的时候,除了一堆木头房子和摊位,一个人也找不到。
隗昆立即派人到袁孝武这边打听消息,别的部落死活他懒得管,他还指望从中间赚差价那。
怎么突然就停止了?
“哎呀,我忘了跟大王说了,我们大乾人有过年的习惯。这都回家过年了。
而且我也要回家完婚,等过个十余日自然就开了,一切正常。”
袁孝武笑眯眯地对使者说道。
使者把话传了回去,一听说十余日之后还会恢复,隗昆和各部落立即放心了。
而就在此时。
一队辽东商人再次来到了陇州,为首之人先去拜见了骆驰。
可是骆驰根本没见,把他们挡在了门外。
为首之人也没当回事,而是立即开始在陇州筹备生意,让他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这里的所有人,全都拒绝跟辽东人做生意。
“这是为什么,难道有钱不赚么?”为首的辽东商人,问一个皮货行的掌柜的。
“因为侯爷说了,不做你们生意,所以就不能做你们生意。”皮货行的掌柜的淡然说道。
“那是在京城,这是在陇州,有这个必要么?又没人盯着你。”
为首的辽东商人不解地说道。
“谁说没有,良心看着呢,不送了!”皮货行的掌柜的说完拱拱手送客。
不只是这一家,皮货行还算客气,其他铺子只要听到辽东口音,直接就往外撵。
“行,很好,你们这么干是吧。顾道在京城,我家少帅可就在陇州。
看看谁能硬得过谁,有你们求我的时候。”为首的辽东商人放下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