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渡被打,容聆只会觉得痛快。
可惜,只只和嘉辰在,看到这种场面难免害怕。
她出声制止,只是怕吓到孩子们。
沈淮儒正要说话,就见沈夫人从楼上下来,看着沈西渡脸上明显的巴掌印,她眼神冷下来,“怎么,一回来就摆谱教训起儿子来了?没看到孙子孙女在?这就是你做的榜样?”
容聆见这阵仗,立刻转身捂住孩子们的耳朵。
可她一个人两只手,捂不住四只耳朵,只只朝她眨眼做鬼脸。
容聆摇摇头,示意她别调皮。
嘉辰则有些紧张地贴近她。
容聆只好牵起他们往外面走,离得远些才听不到里面说了些什么。
而此时,一个巴掌引发了林绮珊的怨恨。
她走到沈淮儒面前,挥手就要打上沈淮儒的脸。
幸好沈西渡手快,拦住了她。
林绮珊气极,甩开他的手,“你拦我做什么?他一年回来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一回来就甩脸色,不如和他小情人死在外头。”
沈淮儒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这泼妇!”
“你这半只脚就要进棺材还玩包养小三的孬种!”
沈淮儒气得胸膛一鼓一鼓的,“赵汐不是小三!”
见他被气得不轻,林绮珊心里痛快,也早就不把贵妇修养放心上,只想发泄自己多年来的郁气。
“难道她不是在我们婚后和你重新勾搭上?初恋又如何,你没和我离婚,她就是小三!”
她委屈,沈淮儒又何尝不是?他也早就不想过了,于是脱口而出,“那就离婚?”
空气安静了一秒
林绮珊苍白着脸色冷笑,“想和我离婚和她双宿双栖?你做梦!沈淮儒,这辈子你都别想摆脱我!”
“够了!”
站在一旁沉默的沈西渡冷声打断,他脸色阴沉,“如果你们还要继续吵下去,我们就走。”
两夫妻这才想起容聆和两个孩子还在门外,立刻熄了火。
只是夫妻停战,沈淮儒又把矛头指向沈西渡,“你教的好儿子!把亲儿子送人这件事是人做出来的事吗?”
林绮珊,“他难道不是你儿子?再说,有其父必有其子,老子在外面养私生子,儿子把亲儿子送人,彼此彼此,你们也不用拜把子,毕竟有血统在。”
一句话把两人都骂了。
沈淮儒气得脸涨得通红。
沈西渡则沉吸一口气,抬腿就要走。
“站住!”
沈夫人叫住他,终于休战,叫来躲在厨房的保姆,“去把阿聆和两个孩子带进来。”
保姆立刻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容聆带着孩子们进门,“爸,妈。”
沈夫人还没从刚才的情绪中抽离,脸色还有点僵。
沈淮儒一看到孙子,刚才的怒火消失无形,“这就是那孩子?”
容聆点头。
他立刻展颜,“来,过来,让爷爷看看。”
嘉辰局促,站在容聆身边不动。
只只走到他身边,拉着他上前,走到沈淮儒面前,“嘉辰,这是爷爷。”
嘉辰乖巧地喊了一声,“爷爷。”
沈淮儒眼眶立刻湿了,从口袋里掏出红包,“这是爷爷补的见面礼。”
嘉辰下意识转过头看向容聆,容聆莞尔,“爷爷给你的,你快谢谢爷爷。”
嘉辰朝沈淮儒鞠了一躬,“谢谢爷爷。”
“乖,真乖。”他又掏出一份给只只,“我们只只也有,好久没见了,只只越来越漂亮,以后当姐姐了,要有姐姐样。”
只只朝他脸上亲了一口,“谢谢爷爷。”
只只拿着红包跑向容聆,“妈妈,爷爷给我的,我给你。”
看她这小模样,一家人脸上才有点笑容。
容聆捏捏她小脸,正要说话,嘉辰也拿着红包走过来,伸手递给她,“我也给。”
容聆看着他们笑,“好,我给你们存着,以后自己用这些钱买你们想要的东西好不好?”
只只点头,“我要给妈妈买漂亮衣服。”
嘉辰不甘落后,“我也要买。”
沈淮儒欣慰看着,“阿聆,你教育得很好。”
因为两小只的打岔,别墅内气氛好了很多,好像刚才的争吵都不存在。
容聆已经习惯了,每次沈淮儒一回家,这番争吵总要上演,然后再相安无事在一张饭桌上吃饭,人人都能收放自如。
不过今日比起往日更加安静。
饭桌上,两对夫妻都没什么话讲,个吃个的饭,容聆因为要顾着两个孩子,倒也没觉得特别尴尬。
饭后,沈淮儒把容聆喊到一边单独谈话。
“嘉辰这件事,是沈家对不起你,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会给你做主。”
容聆有些意外。
沈淮儒在沈家没什么话语权,他和沈夫人是商业联姻,婚后初恋回来找他,他想和沈夫人离婚,但沈夫人当时已经怀了沈西渡,不甘心放手。
沈淮儒亦不愿妥协,一气之下搬出去住,他一年只回荣园几次,其他时候多数和他的真爱在另一个城市生活。
也因为如此才造成沈氏夫妻如此这样畸形的生活方式。
至于沈氏,他以答应给沈夫人职位,换和真爱在一起的条件,十几年下来早被沈夫人边缘化,如今空有百分之十的股权。
总之,沈家的一切他说了不算。
虽然对他面对婚姻和感情的态度有所诟病,但作为长辈他对容聆还算不错,一向站在她这边,从他打了沈西渡一巴掌就能看出来。
他称不上好丈夫好父亲,但勉强可以称得上是个好公公。
所以对他,容聆倒是不想隐瞒,“我想离婚。”
沈淮儒一怔,“没有余地吗?我知道这件事是西渡做错了,但从今天来看,他应该是后悔了。”
容聆淡淡回应,“如果妈后悔当年用不离婚来阻止你和初恋在一起,您还能原谅她吗?”
沈淮儒一时无言。
他懂了。
很多事情劝人是因为没有发生到自己身上。
他叹气,“你也知道这些事我做不了主。”
容聆,“我知道,我只是向您表明我的态度,并不希望您能为我做什么,您只要不阻止我就好了。”
沈淮儒还是有些不舍容聆这个儿媳妇,“阿聆,西渡没有那么坏,他只是被有些事蒙蔽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给他一次改正的机会。他和他妈不同,他有感情。”
容聆听他这么说,觉得有些好笑。
沈西渡和他妈妈不同,可是和您一样啊,都心系初恋,您自己做不到回归家庭,凭什么却认为他可以呢?
不过容聆只把这话藏在了心里。
两人说完,兀自往客厅走,听到母子俩的谈话,容聆脚步停下来。
沈夫人喝了一口茶,望着心不在焉的沈西渡,“嘉辰回来了,你有什么打算,听说安南月还没醒?”
沈西渡低着头,淡淡道,“容聆想离婚。”
沈夫人手中的茶杯猛地搁在茶几上,“她想都别想。”
察觉到自己的语气过于激烈,她缓了缓,“你以为我不想和你爸离婚?我是为了什么?一旦公开,沈氏遭到打击,受损失的是谁?他不在乎沈氏,我在乎,这十几年没我撑着,集团早垮了。”
她一口气说出来,又觉得不尽兴,“你呢,你什么意思?”
沉默了一阵。
容聆也屏息等待着他的答案。
他在她面前可以是赌气说不想离,在他自己母亲面前不会。
她盯着沙发中的沈西渡,只见他缓缓抬头,“我和南月不可能了,我不想离婚。”
沈夫人目光如炬,“如果是这样,你早做准备。”
沈西渡歪着头看她,不太明白,
“容聆和其他女人不同,她心性坚韧,一旦决定的事不会轻易妥协。她既然会提出离婚,一定是对你的感情出现了变化,你再改变也没用。能做的只有未雨绸缪,拿捏住孩子逼得她不得不妥协,孩子是她的软肋。”
容聆的心猛然下沉。
只听身后沈淮儒轻笑讽刺,“我说儿子怎么会变成这样?林绮珊你真是教得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