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了白血病,快要死了,妈妈,是不是?”
面对女儿连声的质问,容聆脑中“嗡”了一声,她跑到只只面前蹲下,讲她小小的身体搂入怀中,“不会死,妈妈保证,只只别怕。”
只只无声的哭泣,“我真的得了白血病?安阿姨带我去了别的病房,那里的白血病小朋友掉光了头发,妈妈,我是不是也会掉头发?”
那是化疗的结果。
只只也会有这一天。
到了此刻,容聆已经无法再骗她,“没关系,头发掉了还会长,妈妈给只只买漂亮的帽子,带上就不丑了。”
察觉到怀里的小人儿不住的颤抖,容聆心都要碎了,再三保证,“宝贝不怕,爸爸妈妈会陪着你,爸爸和你配型成功,我们只只马上就能做手术了,做完手术你就能康复,到时候我们又会长出新头发,又会漂漂亮亮的了。”
只只这才停止了流泪,她从容聆怀里退出,打量她的脸,“真的吗?”
容聆点头,“真的。”
只只抹去眼泪,也擦了擦容聆的眼泪,“妈妈照顾只只好辛苦是不是?”
从只只生病到现在,容聆心力交瘁,一方面想尽办法救只只,另一方面要安抚她的情绪。
一度觉得崩溃。
可此刻只只贴心又懂事的一句心疼,让容聆觉她所有的辛苦都变成了嘉赏,欣慰无比,“不辛苦,只要我们只只能健康,妈妈做什么都不辛苦,只只也最勇敢坚强,会努力战胜病魔的是不是?”
只只用力的点头。
容聆联系了索菲亚,不一会儿她跑了过来,看见只只,夸张大喊,“我的上帝,终于找到你了,你怎么一个人偷偷跑出来了。”
只只嘟嘴,“我才没有一个人出来,是她说要带我出来见见白血病小朋友,我才出来的。”
只只小手指了指站在一旁没说话的安南月。
索菲亚生气地瞪了她一眼,“你和一个小孩子说这么多做什么?真是恶毒的女人。”
安南月脸色一变。
索菲亚撩起衣袖,双目一瞠,“干什么,不服气啊。”
对比了下彼此的体型,安南月转过视线,看向容聆,“管好你的人。”
容聆不想让只只看到大人吵架,她偏头阻止索菲亚,“你带只只回病房。”
索菲亚捂住只只的耳朵,朝安南月呸了一声,“bitch!”
然后推着只只的轮椅走了。
安南月脸色铁青,刚想说话,迎面却被扇一巴掌。
她错愕,正想咒骂,另一边脸也被删了。
力道之大,让她两瓣脸迅速红肿了起来。
安南月气疯了。
这不是容聆第一次打她,她还记得上一次她把她打得有多惨。
她疯了似的叫嚷,“容聆,我要告你!我要让你坐牢!”
容聆丝毫不怕她,她走上前一把拽住安南月的头发,“我早就警告过你,只只是我的底线,看来上次教训还不够,你根本就不长记性。”
“你心思恶毒,连一个小孩子都不放过,你还能被称作是人?索菲亚骂你骂得很对。”
安南月头皮剧痛,她不住地去扯容聆的手。
容聆并没有理会她的挣扎,冷声警告,”你如果再在只只面前胡言乱语,就不只两巴掌那么简单了,安南月,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你放手,容聆,你这个贱人,给我放手!”
安南月气急败坏。
“你们在做什么?”
沈西渡蓦然出现在眼前,冷眼看着纠缠在一起的两个女人。
安南月看到救星,立刻求救,“西渡,你快让她放手,容聆疯了。”
沈西渡看向容聆。
容聆朝他挑了挑眉,在他未开口之前放开了安南月。
容聆拍了拍手,挑衅似地走到沈西渡面前,“管好你自己的女人,如果她下次再出现在只只的面前胡言乱语,我会打到她嘴里一颗牙都没有。”
说完,她绕开他就要走。
沈西渡拽住她。
容聆以为他又要为了安南月责骂她,气不打一出来,正要说话,就听他开口,“她在只只面前说了什么?”
容聆抬头看他,见他没有一上来就偏袒,觉得稀奇,她推开沈西渡的手,勾唇道,“你自己问她。”
安南月整理好自己的头发,气息不稳地走上前告状,“我不过是看只只待在病房无聊,带她出来散散心,碰到和她同样生病的小朋友,她问我为什么那个小朋友头发掉光光了,我就告诉他,那个小朋友和她生了一样的病。”
“我怎么知道你对她隐瞒了病情?现在我不过是对她说了实话,你就像泼妇一样打我。”
安南月一顿输出,容聆笑了笑,抬头看向沈西渡,“你信她对只只是出于好心?不过你信不信我不在乎,我现在是通知你,麻烦你管好自己的女人,不要让她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容聆看都没看安南月一眼,抬腿离开。
容聆离开后,安南月见沈西渡一双深眸就这么盯着自己,心里发毛。
她小心翼翼上前拉住他的手,“西渡,你要信我,我知道自己以前做了很多错事,但是这半年来,我陪着你东山再起,我付出了什么你都知道的是不是?我对只只没有恶意。”
沈西渡深深吸气,反手就是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安南月被打的一个踉跄,好不容易站稳,她难以置信地抬眼瞪着他。“你打我?”
“你竟然打我?”
安南月疯了似的抓住他的衣领,眼神喷涌而出,“我们相爱十年,我为了你牺牲了一切,明知道你为了自己的地位放弃了我,我对你还是不离不弃。你现在竟然打我?你疯了吗?”
沈西渡无情地扯开她的手,“是我对不起你在先,所以一再容忍你,但是不代表你可以把念头打到只只身上。南月,别挑战我对你的耐心,这一巴掌是警告,没有下次!”
警告完,他转身离开。
走得毫不犹豫。
安南月捂着脸,看着他决然的背影。
她不甘心地追上前,再次拽住他,“容聆回来了,用只只生病绑住你,所以你又要抛弃我了是吗?”
沈西渡垂眸,“那半年,我从未留你,何来抛弃?”
换句话说,一切都是她自愿,是她犯贱。
安南月从他的话里过滤出这一层含义。
看着他无情的脸,她通体生寒。
沈西渡扯开她的手,离开。
安南月忍不住颤抖。
纠缠多年,她以为这半年不离不弃至少让他生出几分情分,可到头来还是自己痴心妄想。
以为这么几句话就能让她放弃?
沈西渡,你欠我的,我要你用一辈子偿还。
容聆不知道她走后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也并不在意。
沈西渡是否相信她,都不会对她产生任何影响。
可沈西渡怕她误会,在进病房前追上她解释,“我和安南月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容聆觉得好笑,”我想的哪种关系?”
她的云淡风轻,让沈西渡觉得刺目,明知道她是故意这么问,他堵心解释,
“我和她已经没有任何瓜葛。”
“是么?”容聆反问,“那你可以让她去坐牢吗?”
她抬头盯着他,看着他的脸从错愕到蹙眉,她嗤笑,“不是没有任何瓜葛吗?她对我和只只还有嘉辰做过的事,完全可以进监狱了,还是说,我们母子三人都比不上一个完全和你没关系的人?”
她声音里充满着讽刺,沈西渡觉得喉咙像被棉花堵了似的。
“是我对不起她,能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保证以后,和她再无任何关系,也不会让她再出现在你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