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武门重建,众多好友前来庆贺,筵席上,夏松一番真诚陈述,获得了众人的齐声喝彩。
自此之后,天武门陆续招收起弟子。
强寇尽去,已入安宁,弟子已不像当初那般难招,多有愿习武强身,且向往武道的少年前来报名。短短数日,天武门便招收了近百名弟子。
这些弟子,多数是慕夏松之名而来。
而今,夏松声名远扬,其事迹,被大肆渲染传播,让许多少年都对其万分崇拜。因此少年们都欲加入天武门,好接触这位偶像,并在修炼上得到他的指点。
新加入天武门的弟子,由段啸海负责对他们每日授课训练。段振天,夏松偶尔会去巡视。
每见到夏松,众弟子目光便都会被吸引过去,望向他们这位偶像,最终,都会在段啸海一声厉喝下,忙将目光收回,继续练功。
之后,段啸海便会去找夏松,让夏松在他训练弟子时,不要再去巡看,以免让众弟子分神。
夏松苦笑着应了。他也未曾料到,自己竟成了这般颇有影响力的人。
夏松也偶尔抽空指点众弟子修炼。
每每这时,众弟子都激动不已,都为能得到夏松指点,感到莫大殊荣,并深以此为傲,如此便有了向他人炫耀的资本。
众弟子时常会向夏松要签名,夏松一一满足他们,又提醒他们,不要盲目崇拜,唯有勤加修炼,才不负大好光阴。
众弟子都记下了。
加入天武门的弟子日渐增多,一月之后,天武门便已有上千名弟子,收入也随之大为提升,并以此聘用了多名武者,来此任职,教授一众弟子修炼,及处理各项事务。
天武门自此重现昔日辉煌,甚至远胜昔日鼎盛之时。
当地县守与其他门主来此参观,都为天武门如今这般兴旺盛强,大为欣慰赞叹。
天武门重铸辉煌,终了却段振天等人心中的夙愿。
重建山门的过程,虽也艰辛忙碌,日夜操劳,可见到如今这般盛况,段振天等人,都觉一切辛劳都值了。
山门重建后,段振天变得繁忙,每日都处理着诸多事务,将时间安排得满满。
段啸海与几位教师,每日给一众弟子授课训练,几位执事,也分别管理着各项杂务。
夏松除了偶尔指点众弟子修炼外,便助段振天处理些事务,相对清闲。
如今已入安宁,少有作战任务,这对夏松来说,无疑是另一种“折磨”。
本来,以他的修为和资格,足可在天武门做个执事或教习,甚至副门主,以此有事可做,且养活自己。可夏松毕竟别有所想,便没选择这样。
留在天武门做事,虽也有工钱,可若那样,便会将自己限制于此,夏松还想继续惩凶除恶,四处斩灭强贼匪寇,在天武门则无法如愿,唯有去做巡捕。
如今天武门已重建,这片地域重获安宁,一切都已平稳运转。
他继续待留于此,已无太大意义,虽可借助自己名声,以扩大提升天武门的影响力,可毕竟不能长久这般。
一番思虑打算,夏松便决定,不日便向段振天等人辞别。虽也舍不得他们,可也无可奈何。
一日段振天忙完,出门散步,便见到前来找他的夏松。
段振天便与夏松一同游走相谈。
夏松便将自己准备告别离去的打算说了。
段振天已有预料,不为之意外,当下微微点头:“如今一切尘埃落定,确实已到这个时候。松儿,你确定回老家县中做巡捕?”
夏松点头:“正是这个打算。”
段振天沉吟道:“你若留在天武门做事,可将自己父母接来,我也可抽空帮你照料,但你执意要做巡捕,是不是另有他想?”
夏松道:“门主明见,我确有另一想法。您也知,当今天下并不太平,强贼四起,匪徒遍地,不知有多少百姓深受其害,若放任不管,任由这些匪寇猖獗,天下何时能得安宁?我的想法,便是惩奸去恶,除暴安良,穷尽毕生之力,以还天下一个太平。”
段振天为夏松之言感染,怔怔看了他许久,慨叹道:“想不到,松儿你年纪虽轻,却心怀这等宏愿,我为之欣慰。但你的愿景,毕竟太过遥远宏大,若要强寇尽去,天下太平,非你一人可以做到。我觉得,你当按耐下心,逐步稳行,切莫急于求成,以误自己。做巡捕时常与凶险为伴,你切要小心,遇见敌不过的匪徒,逃为上策。我祝你一切顺遂,一切安好。”
夏松感动,眼眶忍不住湿润,说道:“我自会谨记门主所言,也愿门主一切都好。”
段振天也眼圈一红,忙将头转过,待状态和缓,便慢慢转回头,问道:“你打算何时动身?”
夏松道:“帮您处理完一些紧要事务,相对安闲后,我便走。”
段振天点头:“如此也好,到时,我让你师母和媃儿帆儿过来,让你师母做一桌好饭菜为你践行。”
想到自己一去,不知何日,方能再与门主等人相见,一股惆怅忧伤,随之涌上夏松心头。
……
眨眼间数日已过,终到夏松向段振天等人告别之时。
夏松将自己所住多年的房舍收拾停当,打开房门后,又转过头,环顾一圈房内,看了看自己所用多年的床椅桌凳等物具,面含一丝不舍。
如此注视许久,终转身而出,慢慢锁好房门。
来到段振天书房,将房屋钥匙交给了他。
段振天收起钥匙,面带一丝感伤,缓缓起身,向夏松道:“你师母,已在厅堂准备下一桌饭菜,都是你爱吃的。”
段振天便带夏松来至厅堂,只见段夫人,段媃,苏帆已坐于此。
当下五人共坐一桌,用起饭菜。
饭间,五人都默默无言,气氛沉闷。
夏松知因为自己要走,师母他们为之伤怀。
为缓解气氛,夏松便在吃了一口饭菜后,笑道:“师母做的饭,真越来越好吃了。”
刚一说完,便听段媃忧伤道:“可惜,你以后很难吃到了……”又看向夏松;“夏松师兄,你别走了,就留在天武门,这样,我们大家不就经常在一起了?”
苏帆也道:“是啊,夏松师兄,你别走了,我们都舍不得你。你这一走,真不知何年何月能再与你相见?”
夏松闻之,默然无语,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言对。
又听段夫人开口:“松儿,我想不明白你为何一定要走?你若想念父母,可将他们带到这里,自会有人帮你照料,那样岂不更省心?你却执意要走,真……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段振天劝道:“都少说几句,你们说的,松儿岂能想不到?他有不得不走的理由,有许多不得不去做的事。都别劝了,也别太难过,这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日后松儿有空,便会来看望我们。来,让我们陪松儿好好吃完这顿饭,祝他一路顺风。”
听段振天所言,段夫人,段媃,苏帆便不再说什么。
夏松向他们宽解道:“日后有空,我便常回来看看,再尝尝师母的手艺。”
段夫人微微一笑,打趣道:“好啊,到时我便多做些饭菜,撑死你。”
几人闻言都哈哈一笑,气氛随之舒缓。
饭后,段振天,段夫人,段媃,苏帆送夏松下山。段啸海也急赶了来。
“教习,你不在给弟子们授课么?”夏松问道。
段啸海道:“课余休息,我便赶来了。”
这时,只见许多弟子闻讯而来,都来送别夏松,望着即将离去的夏松,一个个都面带不舍。
夏松望着他们,提声说道:“夏松虽走,可会一直心系天武门,各位师弟,你们务要勤加修炼,天武门日后能否发展壮大,走向长远,全要看你们的了。”
一众弟子都齐声应道:“必不负夏松师兄所托!”整齐划一,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山间久久传荡不息、
段振天将行囊递给夏松,面含关切道:“松儿,一路小心。”
段啸海也道:“到家了,记得捎个信过来。”
夏松点头,又深深看了看段振天等人,说道;“门主,教习,师母,小师妹,苏帆师弟,我走了,你们都快回吧。”
又不由看向小师妹,只见段媃倚在师母身上,哭得犹如带雨梨花。师母不住轻拍她安慰。
夏松暗叹一声,怀着忧闷之心,转过身去,艰难迈起步子,逐渐远去。
段振天,段啸海与段夫人,段媃,苏帆,以及一众弟子,直到再也望不见夏松背影,才不舍地转身回山。
回山之后,因过于伤感,段媃病倒了。急得段夫人团团转。
好在有段振天为她运气调理,段媃身体才渐渐恢复。
段夫人随之埋怨段振天:“都赖你,干么让松儿走?让媃儿病成这样?”
段振天自知辩不过妻子,便不言语,只让段夫人不住口责怨。
他知女儿对夏松怀有深情,见他离去,自然难过之极,需较长一段时间,才可让心情平复。
自夏松走后,段振天,段啸海等人,便如往日一般继续忙碌。
在他们努力下,天武门已愈发壮大。不久后,二人更将修为突破至化元境,使天武门影响力再度提升,并成为所在地域中,最为强盛的一方武者门派。
……
夏松与段振天一众洒泪相别,离开天武山后,一路前行。
回家需穿过平阳县。来到平阳县一处市镇上,夏松找了家茶馆歇足,要了壶茶水正自慢饮。
忽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夏松兄弟,你这是要去哪儿?”
夏松转头,只见齐诚正坐在一张茶桌上,也正吃茶。
夏松正觉孤闷,陡然见到齐诚,心下大慰,便将茶水端到齐诚桌上,与他同桌共饮。
当下,夏松便将自己已离开天武门,准备回乡一事相告。
齐诚闻之点头。
夏松又问:“齐大哥今日不当值?”只因他见齐诚此刻一身闲装,也未带武器,便有此问。
齐诚道:“嗯,我今日歇假。因在家待得闷,便出来喝杯茶,正巧遇见了你。”
又道:“终究还是要走了,我便知天武门非你久居之地,而今你修为大增,再待在天武门已无太大意义。今后你如何打算,是回乡在所在县里做名巡捕?”
夏松点头:“正是这样打算。齐大哥,你做巡捕已多年,可将巡捕一些情况告与我。”
齐诚便道:“做了巡捕,你便是官府中人,需听命所属县守大人号令。若遇上个好县守,那还行,可若遇上个不好的,便会白受气。当初,在我被调去的那处县里,我就没少受那县守的气。有次,我得知一伙盗匪作乱,要出兵追剿,这县守却迟迟不决,待下令后,我赶去时,早让那伙盗匪跑了。过后我问责他,他恼羞成怒,便拿官威压我,哼……”说着,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夏松叹道:“看来巡捕也不好当。”
齐诚道:“事无绝对,若遇上与你对脾气的县守,你便当得舒心。比如,这平阳县的县守大人,便跟我很对脾气,我们相处也甚和睦。哎,这终究要看个人运气。巡捕,共分铁牌,铜牌,银牌,金牌四个级别。级别越高,对应的修为和实力也愈强,与所处的县城大小也有关系。铁牌级巡捕,实力最弱,只在一些较小县城当值;其次是铜牌级巡捕,一般县城的巡捕,都是铜牌级,我便是铜牌巡捕;银牌级巡捕实力颇强,数量相对有限,较大的县城和郡城才有;至于金牌级巡捕,最为稀缺,只大郡城才有。据闻,一位金牌巡捕的实力,足抵得上,数十名银牌巡捕。”
听到这些,夏松不由连发感叹:“像齐大哥这种铜牌巡捕,便已是凝元境后期修为,那银牌、金牌级巡捕的修为,又是何等高深?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我的视野终究太小了。”
又听齐诚道:“夏松兄弟,据我所知,你老家玉田县,是个小县,在那儿做巡捕,充其量只是铁牌级,所缉拿剿捕的匪寇,也都极弱,实没发展。我看,你不如直接去一个较大县城,做名铜牌巡捕最好。我略有人缘,可帮你举荐。”
夏松道:“多谢齐大哥美意。只是,我家乡甚是贫困,我想为家乡多做些事。或是清剿些匪寇,或是给县守大人出出主意……”
齐诚道:“你我都是武人,不懂治理一方之道,解决一方贫困,这是县守大人等考虑的事,你不用去操心。只专心当你巡捕即可。”
夏松点头:“齐大哥所言有理。”沉思一会,又道:“小县也无妨,我对巡捕一职多不知情,倒不如,就从最低的铁牌级巡捕做起,先在家乡一带,清剿一些匪徒贼寇,日后再做打算。”
齐诚颔首:“既然如此,我便不再多言,全凭你意。若需帮助,可传信于我。”
夏松谢过,又让齐诚再给他讲讲,做巡捕的诸多事情。
只听齐诚又道:“无任务时,巡捕便待在巡捕房中候命,等县守大人派发任务。任务有大有小,有急有缓,需在一定时限完成。巡捕又称捕头,统管一众兵士。一般县中,都有数千兵士,巡捕需时常操练他们。对兵士要有效管理,不可太严,也不可太松,太严,会让他们对你心生畏惧,不利于相处和行动;若太松,又容易让他们松懈怠工,需中和适度,拿捏分寸,这个,到时你自能体会得到。”
夏松在天武门时,作为门中大师兄,也管过一众师弟,众师弟都对他敬服有加,从未有人不听他令,所以,夏松从未感到这方面的压力。
此刻听齐诚所言,只觉日后若要管起这些手下兵士,倒是个问题。兵士大都是成人,能不能服从他这个青年的号令,也难说。
齐诚又道:“这些也不是大问题,只要与自己所管兵士互相熟悉,他们便听你号令。任务方面,任务有大有小,小的任务,一般是传唤被告之人,帮百姓处理杂务,助县守大人处理案件,缉拿些小的盗贼等等;大的任务,便是像当初,协助你们天武门对抗强寇匪徒那般,浴血作战了。大任务相对较少,巡捕常做的,都是一些小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