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桑瑜的心跳仿佛漏跳了一拍。
“用死亡来惩罚别人?这是最愚蠢的选择,你的离开并不能改变什么,只会让他们更加得意忘形。这真的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回家后的夜晚,桑瑜躺在床上,思绪翻涌。
自那以后,她开始学会在面对欺凌时勇敢反抗。
即便害怕得双腿发抖,也要用力推开那扇封闭的门。
渐渐地,再也没有人敢轻易挑衅她,而她也总是在薄斯年的身后默默跟随。
那些少女的情愫悄悄埋在了心海深处,不曾对任何人言说。
此时此刻,桑瑜的眉头紧紧皱起,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薄斯年……”
薄斯年感受到了她的情绪波动,将她搂得更紧:“我在这里,别怕。”
“桑瑜,我在,睁开眼看看我。”
桑瑜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薄斯年那双充满关切的眼睛。
她紧紧地抱住他。
“薄斯年,我真的,好害怕。”
她的话语带着轻微的颤抖,泄露了她内心深处的惶恐与无助。
薄斯年感受到怀中人儿的惊惧,他轻柔地拍打着她的背脊:“放心吧,有我在。我已经用手机联络了维修人员,他们正在赶来的路上,我们很快就能离开这里。”
桑瑜的眼眸里闪烁着惊恐的泪光,如晨露般晶莹剔透,又似是深夜里孤独闪烁的星辰,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脆弱与绝望。
薄斯年心中的负担愈发沉重。
他未曾预料到,平日里看似坚韧的桑瑜,竟然会如此害怕幽闭空间。
“没事了,告诉我,是不是因为幽闭恐惧症?”
他的询问温和而谨慎,生怕触动了她内心不愿触碰的伤疤。
桑瑜轻轻摇了摇头。
那被尘封的记忆仿佛是一扇上了锁的门,她没有勇气再次打开。
那些过往的阴影,她只愿将其深埋心底,不再提起。
薄斯年见状,便不再追问,转而温柔地安慰道:“好,不想说就算了,我懂。”
终于,电梯的门缓缓开启。
明亮的光线照亮了桑瑜的眼眸。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当双脚踏上坚实的地面时,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
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逐渐消散。
正当她还在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时,薄斯年猛然将她横抱起来。
桑瑜惊诧地环住他的颈项,问道:“你这是做什么呀?”
薄斯年的面容严峻,步伐却愈发迅速:“去医院,你的状态让我很担心。”
此刻,他的神情却异常严肃。
桑瑜心中涌起一阵异样的暖流。
抵达医院后,经过医生的仔细检查,确认桑瑜身体并无大碍,薄斯年紧锁的眉头才渐渐松开。
刚从诊室出来的桑瑜,正好遇见急匆匆而来的叶今。
这位平日里从容不迫的医生,此刻竟显得有些焦急:“发生什么事了,叶医生?”
叶今推了推眼镜,目光掠过薄斯年,话语中难掩紧迫:“你的母亲,她醒了。”
“什么?!”
桑瑜瞪大了眼睛,那震惊与难以置信的情绪瞬间溢满了她的脸庞。
来不及多问,她立刻拔腿朝何若的病房飞奔而去,薄斯年紧跟其后,两人的心中都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期待与激动。
未等叶今再多说一句,桑瑜已转身冲过拐角。
距离病房仅几步之遥,但桑瑜的泪水已先于她抵达,沿着脸颊无声地滑落。
这一刻,她等待得太久了,长久的期盼几乎使她遗忘了母亲笑容的模样。
太好了,妈妈醒来,意味着她终于可以结束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带着妈妈远离这一切,去往一个全新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桑瑜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跑到了病房门前。
但在最后一步,她的手悬在门把上,心中五味杂陈,充满了忐忑与不安。
此刻,她的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各种可能与不可能的猜测纷至沓来。
万一妈妈只是短暂的苏醒?
万一她醒来之后忘记了自己?
万一……
手指在门把上轻轻颤抖,内心的紧张与激动难以自制。
桑瑜低垂着头,紧闭双眼,肩膀轻轻颤动。
她在尽力调整呼吸,试图平复这复杂的情绪。
就在这时,一只温暖宽厚的手覆盖在她的手上。
她诧异地回首。
“没事的,别怕。”
他那低沉的声音瞬间让桑瑜心中的波澜得以平静。
薄斯年轻柔地覆上她的手,引导她缓缓转动门把手。
“吱呀”一声,房门悄无声息地开启了,一道柔和的光线透过门缝,洒在桑瑜的脸上。
她透过缝隙望见病房内,何若正倚靠在床上,眼神透过窗户投向远方,显得宁静而深远。
身穿病号服的何若显得格外消瘦。
那份病态的柔弱让桑瑜的眼眶顿时泛红,心中涌起阵阵酸楚。
她多想立即冲上前去,却又担心打扰到这份难得的宁静,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连声音都卡在了喉间,难以发出。
慌乱之中,她转过身,将脸埋进了薄斯年的胸口,泪水悄然滑落在他的衣襟上,打湿了一片。
“宝贝?”
那熟悉而温柔的声音让桑瑜的身子猛地一颤。
她费力地转动头部,“妈……”
何若的眼眶同样微微泛红,但更多是疑惑与不解。
她张开双臂,尽管岁月在她脸上刻下了痕迹,却掩盖不了那份与生俱来的温柔与美丽。
“怎么了,我的小泪包,过来吧。”
她轻声唤道。
桑瑜再也抑制不住,几乎是跌跌撞撞地扑入了何若的怀抱,痛哭失声:“妈,你终于醒了,我好想你!”
她的声音夹杂着抽泣,几乎不成句。
何若心疼地轻抚着她的背,柔声安慰:“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薄斯年站在一旁,望着眼前的场景,心中暗自思量。
他曾听何若承诺,只要他与桑瑜结婚,她便会告诉他一个深藏已久的秘密。
然而,就在他们领取结婚证不久,何若就因一场事故陷入了昏迷。
那一刻,愤怒与被欺骗的感觉让他几近失控。
于是,这些年,他默默承担起了照顾何若的责任,同时也怀着揭开秘密的决心。
病床上的何若忽然轻轻推开桑瑜,一边温柔地帮她整理凌乱的发丝,一边轻松地说:“瞧瞧你,都这么大了还哭鼻子,妈妈只是骑车不小心摔了一跤,在医院观察了两天,根本没事,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