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岚你先出去,我有些事,要与江宗主细说。”
“你!”
“很重要,必须马上说。”
宁心赢哄着人出去。
少了岳书岚,江殊旨身上锋利的剑意才平复,握着药瓶上前,准备给宁心赢上药。
她伤在丹田。
这个位置,并不太方便,而且,她虽昏迷着,对外界有时也会有感应。
宁心赢婉拒了江殊旨:“不用,这段时间,书岚也该帮我抹得差不多。”
她的拒绝,遭到江殊旨无声的拒绝。
衣带三两下被解除,修长白皙的手指在药膏盒里,挖了一点,点抹在她伤口上。
到底是曾经时常相互给对方上药,江殊旨的动作很熟练,她并没感到多疼。
可这个位置,是丹田。
宁心赢身体僵硬,眼前闪过种种过往,下意识收紧了小腹,死死压住攻击的冲动。
还不能撕破脸。
再等等,马上就要提那件事了。
处于戒备中的宁心赢,并没察觉到江殊旨的动作渐渐变了味。
或者说,有注意到。
但她完全没考虑过那方面的可能。
见江殊旨帮她上药的差不多了,她随手拉了下衣服,问:“你对外面的大陆,了解得多少?”
“医心宗主这两天说过些,我们是南,外界是北,因多年前两岸不和开战。
南边落败,神陨小秘境由此而来。
剩下几人,设有阵法,阻隔两边来往,同时也限制住南边的灵气。
如今最高境界,只有化神。”
江殊旨不急不缓,将已知的全说出来。
宁心赢点头:“我杀掉那人,已经被血眼睛标记,这儿能进一次,就能第二次,第三次。
对方肯定会派几个人过来追杀。
我们身后是万剑宗,宗门弟子多弱,你我今日能胜,也是仰仗对方本就有伤。
若再有仇家追来,你我护不住弟子。”
江殊旨一顿,静静望着宁心赢,尽管已经猜到宁心赢要说什么,他还是在等。
等宁心赢亲口说出。
他不信,阿宁会说出那样的话。
宁心赢也静静地看着江殊旨,并没收回方才的话,意思明显。
江殊旨心口发堵,陌生的情绪在心尖翻涌,他第一次尝到不安的滋味。
“所以呢?”
江殊旨以为自己会泄露出不安,可他听见自己异常冰冷的语调,仿若质问。
宁心赢没察觉到不对。
她说出最重要的那句:“我们暂且解除道侣关系,从即刻起,我不再是你的道侣,不再是你弟子的师母,不再是万剑宗的宗主夫人。”
“道侣世契,无解。”
江殊旨说出这句话,心中狼狈地松了口气。
宁心赢不意外,她道:“所以说,咱们只是先暂时解除道侣关系,你将我逐出宗门,昭告天下,我为万剑宗带来麻烦,从此我与你万剑宗再无关系。”
江殊旨听出宁心赢的意思,一颗心从半空又缓缓归回原地。
他接上宁心赢的话:“等你将外界者的事解决,我再将你找回,重新宣告?”
宁心赢点头。
江殊旨忽然轻笑,轻飘不含重量,仿佛只是单纯地想笑。
“阿宁是觉得外面的人,比我们蠢吗?道侣世契没解除,他们会看不出来?会不将怒火,牵到万剑宗?”
宁心赢语气无奈:“我有考虑到这块,你先昭告,后面的事,我会去处理,找到解除的办法。”
“医心宗没放弃过岳书岚,阿宁,你现在,是在教我放弃你?”江殊旨咬字很重。
他很想问问宁心赢,把他看成什么人了。
“以前也不是遇到过比我们强的,那时,你放弃我了吗?”江殊旨目光紧逼着宁心赢:“你怎么说得出口这种话!”
他目光如冷剑,摄人的厉害。
如果不是重生,宁心赢真的要被他感动到了,实在是太感人了,多么情深义重的道侣啊。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修士的爱情更是如此。
她牵起江殊旨的手,感受到对方的挣扎,她稍稍用力,江殊旨还是任她牵着。
宁心赢也是万般无奈道:
“今时不同往日。
你有七个弟子,万剑宗弟子更是数以万计。
还有产业,多少散修在我们那里任职谋生,风险我一个人担着就是。”
“不行!”
宁心赢的手被甩开,她错愕地看着直接消失的江殊旨。
她想过很多种可能。
按理来说,如今的她重伤,被外界强者盯上,对万剑宗已经带来不了什么利益。
非要说,只能带来灾祸。
江殊旨没道理拒绝得这么坚决。
她想不明白,重新唤回岳书岚,也像她说明了刚才的事,如此,岳书岚心情才好些。
“依你的思路,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帮你。”岳书岚看了眼外面,拉起隔音阵法。
宁心赢眼睛一亮:“我就知道小岚儿最厉害了!”
岳书岚一阵恶寒:“你从哪里学来的腔调,怪恶心人的,还想不想听了?”
“快说!”
宁心赢收了皮那一下的心,变得老实起来。
很快。
在她听说完岳书岚的办法后,点头觉得可行,只不过要等几天,需要岳书岚的帮忙。
而在当夜。
江殊旨爬上她的床。
宁心赢差点被江殊旨吓个半死,要不是相信医心宗的安全,她差点准备跟江殊旨同归于尽。
在发现他只是想解开自己衣服时,宁心赢一颗心狠狠落回原地……个屁!
“你在做什么?”她按住江殊旨的手,不轻不重的力道,语气疑惑。
成功让江殊旨动作停顿了几秒。
他抵开了宁心赢的腿,一点点靠近,黑夜里,任何一点细微的动作都能放大感官。
“我不喜欢男人。”
江殊旨说。
宁心赢睁大了眼睛,如果不是眼布遮挡,她敢肯定,自己一定会暴露双目恢复的事。
您大晚上爬床,不惜牺牲自己的清白,就是为了证明这个?
宁心赢呼出一口浊气。
早说啊,吓死个人。
她拍拍江殊旨的背,轻声安抚:“我知道,小七是男子,你跟她之间,是书岚在胡言乱语。”
说完。
她等了等,发现江殊旨没有起身的意思,反而俯下身,将整个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我也不是不行。”
说这话,江殊旨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
宁心赢立马想起上回岳书岚在她洞府说的话。
果然。
在这方面,无论是哪个男修都很计较吧。
宁心赢正要敷衍应付。
江殊旨行不行,跟她无关,她也不想知道。
然而。
隔着衣物,江殊旨用事实证明他的剑很可以,至少从外观来看,这把剑,硬得很。
宁心赢忍着问他‘是不是嗑药了’的冲动,推了推人,没推开,反而被轻柔握住。
她语气担忧:“小殊子,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这个时候,不能冲动。
虽然她知道江殊旨对自己没兴趣,否则也不会多年没同房,也不会在她曾经提这事时,骂她女流氓。
但这个箭在弦上的感觉,就不好说了。
宁心赢耳边是江殊旨微乱的气息,没听见他说话,她又关心地喊了一遍:“没事吧?”
“别……”
“什么?”
他声音太小,她没听清,耳边只有他的喘息声,跟个狐狸精一样。
“别离开我,别昭告,别解除契约……”他每说一下,就有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脖颈,战栗的,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