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安抚了苏灵溪一番,也将皇上准备停办女学的旨意告诉了大家。
被停职、被误会苏灵溪都不怎么难过,但听说要停办女学,她是真的着急了。
女学办起来有多么不容易,只有她自己知道。办学之初,大家都觉得女子不该上学,没有一个报名。
是苏晓晓带着人苦口婆心游说,许诺给孩子提供食宿,免费入学,学成之后还发工钱。
那些穷苦人家的女孩子,起初就是为了吃饱肚子进的女学堂。
经过几年努力,女学终于小有成效,那些出身底层的百姓终于能靠自己的努力养活自己,可以为家里减轻负担了。
底层的女子终于跳出了靠嫁人,甚至被发卖来补贴家人的命运,皇上他竟然要停了女子学堂。
苏灵溪央求道:“长公主,求您想想办法,这个女子学堂,我可以不再插手,女子学堂名下的产业,也可以交给朝廷监管。之前赚的利润,除了发工人们学的月银,其余的,都用在了学徒的住宿和饭食上面。最大的支出就是扩建学堂,聘请先生。结余的,都在学堂名下的账上,这是清清楚楚的。”
长公主却说:“灵溪,既然皇上执意想关学堂,那关了便是,连女子学堂名下的产业也一并关了,这事儿你不宜出面,安排手底下那几个靠得住的人办就是了!”
“长公主,学堂不能关啊!”苏灵溪还没会过意来。
长公主狡黠一笑道:“不关了女子学堂,皇上怎么会知道它的贡献,既然要关,就关得干脆一点儿,让皇上替那些女子寻个好去处。”
苏灵溪这才恍然大悟,有些担忧的说:“这样真的好吗?”
长公主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皇上就因为空穴来风就要关了学堂,我们不过遵照他的旨意行事,有什么不好的,你记住了,不要亲自出面,好生在家呆着,到时候,自然有人来请你回学堂去。”
苏灵溪半信半疑的将长公主送出自己动物屋子,赵婉月已经带着苏晓晓在正厅候着了。
赵婉月客套道:“长公主府中那么多事物,还让你为着灵溪的事情跑一趟。”
长公主斜睨她一眼道:“你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只怕在想,要不是我,怎么会把你闺女害到如今这个地步。婉月,这事儿,是我对不住你!”
赵婉月忙行礼道:“长公主折煞我了,当初去办女学堂,也是灵溪自己决定的,是长公主不嫌弃,给了她这个机会,从那些流言蜚语里挣脱出来。
这几年,灵溪虽然辛苦,可她是真的快活,每次回来,说起学堂里那些孩子,她都是眉飞色舞的。
长公主,我知道你跟灵溪一样,是真的为那些女子着想,还请你在皇上面前好好说说,灵溪做得不好,停职就停职了,换个皇上信得过的人去管,总要给那些孩子一条活路啊!”
赵婉月言辞恳切,说得长公主心头一热,可这会儿,为了苏灵溪的安全,她不能将计划和盘托出,
只说:“咱们心疼那些女娃娃,可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她们有本事,本宫一早就进宫求过皇上,他让三个月内必须将女子学堂停了。
本宫也懒得管了,我就是怕灵溪心里接受不了,这才跟她多说了几句,这事儿啊,没办法了。灵溪,是本宫耽误了你!”
苏灵溪也作忧伤状:“如今,我已经被停职,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这女子要做成一件事,难呀!”
两人一唱一和,赵婉月只觉得女子学堂的事情已经没了转圜的余地,可怜她家灵溪,全身心扑在上头,却落得个停职的下场。
她到底担心苏灵溪后续会有麻烦,便问:“长公主,女子学堂不办了,灵溪总不会有什么事吧,我反复问过,她当真没有从学堂得到一丝好处,已经停职了,皇上该不会再迁怒于她吧!”
长公主道:“这个你放心,灵溪如今已经受了委屈,我已经跟皇上言明,灵溪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我授意的,他要问罪,找我就是!”
赵婉月这才略微放下心来,只是她还是担心苏灵溪。
这孩子,运气总是差那么一点儿,小小年纪已经经历了与敦亲王府退婚,被前工部尚书之子陷害两大糟心事。
虽然苏灵溪清清白白的,可外头说什么的都有,她的婚事,一直都是个难题。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答应让苏灵溪去办女子学堂,这孩子一身才华,不该在家里自怨自艾。
如今,苏灵溪已经马上十八了,那些和她年龄相仿的世家女子,都已经成亲嫁人了。
这五年,苏灵溪将女子学堂办得风生水起,不少世家女子也开始进女子学堂学习,苏灵溪的风评才好一些,也有几家门第合适的人,想要与镇国公府结亲。
赵婉月本想着要是男方人品家事都可靠,就将苏灵溪的婚事定下。
可如今出了这档子事,那几家原先有意苏灵溪的人家,就在这几日,都订亲了。
赵婉月哪里还能不知道,他们是怕自己揪着不放,才这么火急火燎地定了亲。
如此没有人情味的人家,赵婉月自然也是瞧不起得,可是,看着女儿,她心里是真着急。
她心事重重的送走长公主,都不敢跟苏灵溪提这档子事,可又不能不提。
她说:“灵溪,难得你如今不用管事,不如咱们趁着这个空档,多出去走动走动,见见人。”
苏灵溪何等聪慧,自然明白母亲的意思,她无所谓的笑了笑说:“娘,你就别操心了,如今这个样子,谁家敢跟咱们订亲,去了,也是给他们枉做谈资,女儿不想嫁人。”
她这么一说,赵婉月更着急了,本来就不好找夫家,她还是这个态度,真是愁死人了。
苏灵溪才不管赵婉月说什么,悄悄让白芷将学堂的几个管事约了出来,自己直接回屋换了苏长河的衣裳,堂而皇之的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