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易思看着两人,怔了怔,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情绪,上前拉住了南宫青莲的手,笑着道:“你们这是做什么?不过一个下人而已,不值得这么大动肝火。”
南宫青莲看了祁娘一眼,冷哼一声:“不错,的确是一个下人而已。”
祁娘淡淡的没有表情。
赵易思见南宫青莲的情绪稳定后,上前一步轻柔的对宫夙烟道福了福身:“青莲性子莽撞了些,却是没有坏心的,希望太子妃不要放在心上。”
宫夙烟清淡点头:“自然!”
“那……明日的游湖?”赵易思试探着问。
宫夙烟轻描淡写的看了南宫青莲一眼:“不辜负二位美意,夙烟定去赴约!”
“那就太好了,多谢太子妃给这个面子。”赵易思笑了起来,南宫青莲的脸色也好了很多。
无论如何,她答应就是最好的。
宫夙烟也笑了笑。
“时候不早了,我二人就先行告退了,明日派马车来接太子妃。”赵易思冲宫夙烟笑了笑。
宫夙烟点头,二人便转身离去,背过身的那一刻,赵易思的眼神变的阴毒无比。
送走了赵易思和南宫青莲后,祁娘转过身:“多谢太子妃。”
“不用谢我,你若不是为了我,我也不会帮你。”宫夙烟摆摆手,被南宫青莲她们这么一搅,她连看书的心情都没有了,当下拿着书朝房间走去。
“易思郡主和六公主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明日的游湖……太子妃还是不要去了吧。”祁娘上前几步,追着她道。
“答都答应了,去不去也由不得我了,”宫夙烟微微一笑,“放心吧,没事。”
祁娘住了嘴,担忧的站在原地。
“祁娘,给我传些膳食来。”宫夙烟吩咐了一声,再不回头的走进了房间。
东尘捧着栗子糕皱皱眉,将栗子糕全数倒掉了。
“你做什么?”宫夙烟奇怪的看着她。
东尘吐了吐舌:“被那两个女人碰过了,我不想再留着。”
宫夙烟好笑,由得她去了。
祁娘做事很有效率,不过一会儿就摆饭菜在宫夙烟桌上。
宫夙烟吃完饭后,揉了揉酸涩的眼就去午睡了,这时南宫清泽也从皇宫回来了。
“太子妃呢?”南宫清泽回来就问。
祁娘指了指房间:“刚刚睡下。”
“嗯。”南宫清泽点点头,朝大厅走去。
“奴婢给您传些膳食吧?”祁娘跟着他走向大厅。
“好。”
祁娘挥了挥手,一个小丫鬟跑了下去,很快南宫清泽面前就摆了一桌菜。
“今日有人来过?”南宫清泽一边吃饭,一边漫不经心的问,他一进来就闻到了浓浓的脂粉味,宫夙烟是从来不抹这些的,祁娘也不用,许是有人来过了。
“六公主和易思郡主来过。”祁娘如实道。
南宫清泽手一顿,皱了皱眉:“她们来做什么?”
祁娘淡淡的将上午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最后说到宫夙烟答应去游湖时蹙了蹙眉,有些担忧:“奴婢怕太子妃出事,还是不要她去了吧。”
南宫清泽轻笑一声:“你当她是什么人?别说南宫青莲,就是芩妃来了我都不担心。”
祁娘一怔,立刻反应过来,也笑了笑:“的确是奴婢多虑了。”
“以防万一,明日还是让慕言在她身边守着,虽说她那两个护卫武功不错,但多一层保障总是好的。”
“是。”
“嗯,就这样吧,明天让慕言守着她。”
“主子,您今日下午还要进宫么?”祁娘给南宫清泽倒了杯酒。
“不了,我今日带她出去玩。”南宫清泽低头抿了一小口酒,薄唇边浮现一抹笑意。
南宫清泽一心想要舒缓他和宫夙烟的关系,可是宫夙烟却丝毫不配合的睡到了晚上。
宫夙烟起身,揉了揉眼,轻唤一声:“东尘?”
东尘听见声音,急忙走了进来:“小姐,你醒了?饿不饿,要奴婢去传膳么?”
“不用。”宫夙烟摇摇头,在东尘的帮忙下穿好了衣服。
“小姐,战王来过了。”
“嗯。”
“五皇子殿下也来看过了。”
“嗯。”
“太子殿下将他们赶了出去。”
“嗯。”
“太子殿下说让你醒了过去一趟。”
“做什么?”
东尘松了口气,终于不是一个字了。
“不知道。”
“好。”宫夙烟穿戴完毕后,去了大厅。
“醒了?”南宫清泽放下手中的书,笑着道。
“嗯,有事么?”宫夙烟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书。
“没事,想带你出去逛逛。”
“好。”
二人走到了大门,马车一早备好了,二人都上了马车,东尘留在府里,无颜无笙跟着去了。
“听说赵易思和南宫青莲来过了,”南宫清泽淡淡的道,“她们没为难你吧?”
“没有。”宫夙烟摇摇头,她说的是实话,一向只有她为难别人,没有别人为难她。
“那就好,”南宫清泽点头,倒了杯茶给她,“被人欺负了尽管还手,天塌下来有我撑着。”
宫夙烟接过茶,没有说话。
车厢里陷入了一阵难熬的沉默,半晌宫夙烟开口:“我们这是要去哪?”
南宫清泽转过头看她,目光里竟流露出几丝温柔:“你还记得醉清鹅么?”
宫夙烟怔了怔,半晌勾起嘴角,笑容竟有些嘲讽:“看来你没少调查我。”
南宫清泽嘴角笑意不减:“我只是想了解你。”
醉清鹅,是宫夙烟小时候最爱吃的一道菜,夏苑常常带她去落白楼吃,是落白楼的招牌菜,每天都有很多人为了吃它早早的就在落白楼门前等候。
宫夙烟因着丞相之女的身份,每次夏苑都会提前订好位置,要不就是差人给她买回来。
宫夙烟懒得理他,闭上眼小憩。
马车一路行至落白楼前,许多人因为认出了南宫清泽的马车纷纷让路,过往的路人也停下了脚步,太子上街可是不多见的。
南宫清泽当先跳下马车,一身黑色五蟒锦袍温润如玉,太子玉冠束在头顶,墨长的黑发如银河九天般倾泻而下,欺霜赛雪的容颜一阵温润,肤色如雪般霜华,周身自带淡淡光华,顿时掳了一众少女的心。
他微微一笑,朝马车伸出手去。
一只葱白素净的小手挑开了车帘,紧接着是一张淡淡的没什么表情的脸,绝色倾城,眉眼如画,三千青丝仅由一根白玉簪束起,白衣清华如雪,没有过多的繁复装饰璎珞环佩,清清爽爽的容颜上未施粉黛,却依旧掩不住她的绝世清凉,双眼灵动,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直直的要吸了人的魂魄去。
宫夙烟淡淡的看了南宫清泽一眼,不着痕迹的打开了他的手,倾身跳下马车。
南宫清泽笑了笑,不动声色的收回手,温声道:“走吧!”
众人在他这清凉如水的声音中惊醒过来,顿时齐齐跪下行礼:“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子妃!”
南宫清泽点点头:“起来吧!”
众人起身,眸光却依旧离不了宫夙烟和南宫清泽,只觉两人都像是从画中走出来一般,无比般配。
二人朝着落白楼而去,一个眼尖的小二立马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三楼雅间内,慕寒星一如既往的懒散的睡在软榻上,狭长的凤眸闭上了,似是在小憩。
陆七冲进来,见到睡觉的慕寒星顿时就怒了:“你还好意思睡!回来后也不说替我分担下落白楼的事,天天就知道吃喝玩乐!”
慕寒星睡眼惺忪的揉揉眼:“怎么了?火气那么大。”
陆七无奈的坐下:“南宫清泽带宫夙烟来吃醉清鹅了。”
“哦,那又怎样?”
“你不出去看看?”
“没那个必要,”慕寒星双手枕在脑后,又闭上了眼,“她现在身份是太子妃,与我见面多又不便。”
“你会在意那层身份?”陆七嘲讽的笑了笑,“听说你将凤凰血玉许给了她,是真是假?”
慕寒星无语扶额:“冷诀真是……不错,我是将凤凰血玉许给她了,那又如何?”
陆七目光深沉的看着他:“凤凰血玉可是你娘留给未来儿媳的东西,就这样许给了她?你若是对她有意,又何必去通风报信,让她嫁给了南宫清泽?”
“她想要镇庄之宝,并不知道镇庄之宝是凤凰血玉,也不知道凤凰血玉对我的意义,我之所以敢告诉她锦华出事,是有绝对的信心相信她能脱身。”慕寒星耸耸肩,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陆七看了他一眼:“所以你还是要把凤凰血玉给她?”
“自然。”
陆七叹了口气:“她就在二楼,你不想下去看看?”
慕寒星顿了顿,摇摇头:“不去。”
“那好吧。”陆七瞥了他一眼,转身无可奈何的出去了。
慕寒星的眸光一下子深幽下来,脸上出现几抹烦闷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