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馨阁内,叶心手持银制汤勺,小心翼翼地将一碗精心熬制、香气四溢的山药当归母鸡汤递至海兰面前:“格格没想到最后被查出来的竟然是素练,只是……怎么没查出金格格的半点端倪呢?”
海兰接过那碗温热的鸡汤,轻轻吹散汤面上的热气,她小口啜饮着。
“叶心,你可别小看了这位金格格。她虽是玉氏贡女,但早就认了内务府金三保为父。金家在内务府根深叶茂,销毁写证据,动动手指的事儿,不算什么。”
“啊!!”叶心闻言,不禁惊呼出声,手中的帕子紧攥:“那以后可怎么办?有了金家的全力襄助,金格格岂不是如虎添翼。”
海兰望着叶心大惊小怪的模样,不禁轻笑出声:“倒也不必如此高看金格格。想那康熙爷的德妃,出身包衣,却也能母凭子贵,成为太后。这包衣世家,胃口早已被撑大,梦想着自家能再出个皇上太后,也是人之常情。”
“但别忘了,他们终究只是皇上的奴才,手中的权力再大,也不过是皇上赐予的。只要让皇上发现金氏一族的野心,覆灭不过是朝夕之间的事。”
叶心心中虽有所释然,但仍是难掩忧虑之色,她紧咬下唇,双手不安地绞着帕子,低声问道:“可是格格,我们该如何才能让皇上发现金氏一族的野心呢?”
海兰轻轻拍了拍叶心的肩膀:“傻丫头,雁过留痕,风过留声,只要做了,就必定会留下痕迹。我们这位皇上,可不是一般人,他手握先帝留下的血滴子,情报网络遍布朝野,恐怕金格格的那些小动作,早已落入他的眼中了。”
“当真?”叶心她紧紧盯着海兰。
“当真,你就瞧着吧!” 海兰一脸笃定,叶心惴惴不安的内心也安稳了下来。
养心殿
“青樱私出潜邸一事儿当真是皇后告的密?”
“回皇上的话,千真万确,奴才怕出差错,仔仔细细的复查了许多遍。”
弘历站在御案前,俯身,专心致志地临摹着字帖。听着底下吴书来的报告。
“皇后又怎么会知道青樱私自出了潜邸,难不成她一直派人盯着青樱?”
弘历闻言,手中的笔微微一顿,站直身子欣赏着自己俊秀的字迹。
吴书来见状,连忙上前一步,低声回禀:“皇上,皇后娘娘并未派人盯着青福晋。只是,在告密之前,皇后娘娘曾与金格格见过一面。”
仔仔细细欣赏完,弘历便放下了狼毫,示意一旁的小太监将字拿走。
“想不到朕后宫当中还真是深藏不露,人才辈出。”
转身走向窗边:“罢了去宣旨吧,让青樱早点解禁,出来帮帮皇后,这后宫事务繁多,皇后一人怕是独木难支啊!”
吴书来躬身“是!”
海兰一语成谶,自那天起,昔日里宠爱在后宫名列前茅的金玉妍,仿佛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的宠爱,弘历连续一个月没召见她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后宫众人议论纷纷,一头雾水。
倒是海兰出了月子之后,频频被召幸,一骑绝尘。后宫之中,不少人开始私下里议论,认为金玉妍的恩宠都被海兰抢走了。
然而,这后宫的戏码总是层出不穷,另一件事的出现,迅速转移了众人的视线。
青樱终于不用禁足了,出了潜邸,还改头换面,拥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如懿。
这原本也不是最稀奇的,稀奇的是,这个名字竟是青樱亲自求得太后所赐。这一举动,无疑在后宫中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弹,引发了无数猜测与议论。
难不成青樱决定摒弃与太后往日种种仇怨,投靠太后了不成。后宫众人对此事议论纷纷。
让我们来到青樱这边,不对现在应该叫如懿。
如懿正伏在绣棚上,绣着青色樱花和荔枝,每绣完一针一线,她都会不由自主地露出甜蜜的笑容。
她对自己的这一“神来之笔”沾沾自喜的不行,仿佛已经看到了太后与弘历因她而更加和睦的未来。
她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绣品上的青色樱花,在她的眼中,她一人就联系到了弘历和太后之间的关系好坏,之前太后屡次为难她,而弘历为了她,不惜与太后抗争,这份情意让她既感动又甜蜜。
所以她愿意为了弘历,去尝试与太后缓和关系,而此次改名,正是她向太后发出的求和信号。
如懿抬头望向窗外,仿佛能穿透重重宫墙,看到太后,弘历,还有她在一起和睦共处的温馨画面。她相信,太后给她改名,就是愿意与她缓和关系的开始。
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那份甜蜜与满足溢于言表。
她轻轻地抚摸着绣品上的荔枝,心中默念着:“弘历哥哥,你看到了吗?我为了我们的将来,已经迈出了这一步。你不必在太后娘娘同我之间左右为难了。我相信,太后会接纳我的,而你也一定会感激我的。”
养心殿里,弘历生着闷气。他挥退了所有的侍从,只留下了心腹太监吴书来。
弘历猛地一挥,将案上的奏折一一扫落在地,奏折散落一地,发出沉闷的声响,“青樱!她的脑子是被稻草给塞满了吗?”
弘历咬牙切齿“她竟敢跑来告诉朕,她已经擅自为朕与太后求和?她以为,这是她能插手之事吗?”
吴书来躬身立于一侧,无奈的看着弘历发脾气,顺着弘历的毛安慰着他。
“皇上息怒,青福晋或许只是情急之下,想为皇上分忧……”
“分忧?”弘历冷笑一声,打断了吴书来的话,“朕需要她这样分忧吗?她的自作主张,只会让朕在太后面前颜面尽失!这脸,都丢到太后跟前去了!”
吴书来心想,这青福晋真是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了,看把皇上气成什么样子。想当年,皇上十岁便能独当一面,再大的风浪也不曾见他如此失态。
随着时间的推移,弘历渐渐冷静下来,他疲惫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吴书来则趁机跪在地上,一本一本地捡起散落的奏折,分类摆放得整整齐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