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只见那张妈妈突然“哎哟”一声娇嗔,整个身子便如同无骨一般朝着萧衡身上软软地靠过去。
她那双眉眼此刻更是直勾勾地盯着萧衡,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似的,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晶莹,看起来简直就要流出口水来了。
萧衡被这始料未及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沈清歌,眼神中透露出明显的嫌恶之意。
紧接着,他迅速向旁边侧了侧身,想要避开张妈妈的纠缠。
由于萧衡躲闪得太过突然,原本一心想要贴上去的张妈妈瞬间失去了平衡,身体猛地向前倾斜,眼看着就要一头栽倒在地。
张妈妈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站稳之后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愠怒之色,尖声叫道:
“哟,看来小哥哥是嫌弃人家啊!怎么的?莫不是你瞧上了眼前这位小娘子,所以想要为她守身如玉不成?
大当家的,您倒是说说,您是如何管教自己手底下人的呀?”
说罢,她气鼓鼓地瞪向一旁的土匪头子。
可此时的土匪头子却没有立即回应她的质问,而是怯生生地偷瞄了萧衡一眼,脸色显得有些尴尬。
看到土匪头子这般反常的表现,张妈妈不由得眉头一皱,心中暗自思忖起来。
她忽然回想起方才土匪头子与以往截然不同的反应,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难道这些人不是他的手下?
想到此处,张妈妈心中打鼓,准备张口呼喊门外守候的士兵进来。
就在这时,只听得“噗嗤”一声闷响传来,张妈妈定睛一看,竟是土匪头子那颗硕大的头颅不知何时已经与脖颈分离开来,鲜血如泉涌般喷射而出。
那颗头颅滚落在地,撞击在了一侧的墙壁上,随后又反弹了几下,最终才缓缓停了下来。
张妈妈瞬间被吓得花容失色,慌乱之中,她转身便想夺门而逃,嘴里抑制不住地尖叫出声。
一直默不作声的沈清歌却在刹那间猛然站起身来,动作快如闪电。
她伸出一只手,紧扼住了张妈妈的咽喉,令其无法再发出半点声音。
门外的守卫们听到房间里传出的异样声响,不禁心生警觉。
其中一名守卫走上前来,轻轻地叩响了房门,并高声问道:
“张妈妈,您在里面一切都还安好吗?需不需要小的们进去帮忙啊?”
屋内,沈清歌紧紧地揪住张妈妈的脖颈,稍稍一用力,张妈妈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赶忙开口回应道:
“没……没事儿,我正谈事儿呢,你们回该站岗的地方去,我这里有事自然会叫你们!”
紧接着,门外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便再无其他声响。
待到确定守卫们走远以后,沈清歌这才缓缓松开了手。
失去束缚的张妈妈一下子跌倒在地,由于被掐得太紧,她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满脸通红。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张妈妈连忙低下头去,不敢与沈清歌等人有丝毫目光接触,但她那双狡黠的眼珠却像两颗不安分的弹珠一样,滴溜溜地飞快转动着。
此时的张妈妈心里正迅速地盘算着眼前的局势和人物关系。
刚才那个差点被她纳入裙下的英俊男子,从其他人对待他的态度就能明显看出,他必定是这群人的首领。
不仅如此,尽管这名男子穿着一身朴素的粗布麻衣,但那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想必其身份定然非同一般。
难道说,他就是传闻中的那位五王爷?
想到此处,张妈妈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要知道,前两日,是她把五王爷就藩的行踪透露给了虎头寨的大当家,难不成王爷此番前来,正是为了找她兴师问罪?
再看看一旁的那位小娘子,瞧她看向自己时眼中隐藏的一丝愠怒,不用说,肯定是王爷的女人无疑了。
她张妈妈阅人无数,绝不会看错。
这下可真是捅了大篓子啦!完蛋了,彻底完蛋了!
她惊恐万分,心中不停地哀嚎着。她竟然把屋子里的所有人都给得罪得死死的,一个也没落下。
此时,她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大当家被砍掉脑袋的血腥场景,浑身不禁打起寒颤来。
难道她也要落得如此下场吗?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又轻轻抚摸着自己那张自认为“美丽动人”的脸蛋,她还不想死啊!
究竟该如何是好呢?到底怎样做才能化解这场危机呢?
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她,突然灵光一闪,或许可以从这小娘子身上寻找突破口,说不定胜算会更大些。
主意已定,她便哆哆嗦嗦地向前挪动了两步,战战兢兢地揪住沈清歌的衣角,开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起来:
“哎呀,我的好娘子啊,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瞎了狗眼呐!
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您和眼前这位风度翩翩的公子乃是天生一对儿啊!
刚才我真不应该鬼迷心窍,色胆包天地想去占这位公子的便宜!求求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这一回吧!
您说,您要我怎么做才能平息您的怒火呢?要不……要不我自己狠狠扇自己几个耳光,向您赔罪好不好哇?”
听到这番话,沈清歌本想反驳,却又莫名地心中有种满足感,但她随即想到正事要紧,便收了情绪,没有理会她,而是冷冷问道:
“大名鼎鼎的张妈妈是吧?我可是早有耳闻,你是江都郡最大暗庄的庄主呢,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怎么今天竟会被这点芝麻绿豆大的事儿给吓成这样?
依我看哪,你就别在这里装可怜啦!”
张妈妈一愣,她是见过世面,可眼前这几人身份非同凡响,她成日里左右逢源,八面玲珑才混到这个位置,她真的得罪不起。
但这娘子这么一说,显然是想知道什么事情,为了保命,张妈妈便说道:
“娘子,瞧您说的!您们身份贵重,我自然是怕的!
这样,您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只求您高抬贵手,留我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