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紧盯着马公公,深吸一口气,开口道:“马公公,请您稍等!我记得宫中有一条规定……”
马公公不耐烦地皱起眉头,“什么规定?你少给我耍花样!”
我强压下心中的慌乱,尽量语气平静地说道:“宫规中曾有明文规定,宫中妃嫔若有心为宫中添砖加瓦,捐赠物资用于宫中建设,可……”我故意顿了顿,观察着马公公的神色,一字一句地说道,“可向皇上请旨,获得嘉奖。”
马公公的脸色微微一变,显然他也听说过这条宫规。只是这条宫规鲜少有人提及,毕竟后宫妃嫔大多想着如何争宠,哪里会有人真的掏心掏肺地捐赠东西给宫里。
我见马公公的神色松动,心中暗喜,知道自己的计策或许有用。我连忙趁热打铁,继续说道:“马公公,您也知道,这些物资都是曹公子的一片心意,他也希望能够为皇上分忧,为宫中尽一份绵薄之力。这些物资虽然放在冷宫,但说到底也是为了修缮宫室,改善宫中环境,提升皇家威仪。若是马公公您将此事上报皇上,相信皇上一定会明白曹公子和我的良苦用心。”
我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诚恳,“马公公,您为皇上办事多年,忠心耿耿,皇上自然是知道的。若是今日之事传出去,说您将捐赠给宫里的物资强行没收,只怕会有人说您……”
我故意没有说完,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马公公。马公公是何等精明的人物,自然明白我话中之意。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显然是在权衡利弊。
“这……”马公公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又被我打断。
“马公公,您也说了,冷宫是什么地方?这些东西放在这里,又有谁会知道呢?您说是吗?”我语气轻柔,却字字句句都敲打在马公公的心坎上。
马公公沉默了,他紧紧地盯着我,似乎想要看穿我的心思。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审视和怀疑,但更多的是犹豫和挣扎。我知道,他已经被我说动了,只是碍于面子,还不想轻易妥协。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再加一把火。我从袖中掏出一块玉佩,这是景轩送给我的,说是他家传的宝物。我将玉佩递到马公公面前,语气坚定地说道:“马公公,这块玉佩是曹公子家传之物,今日我便将它送给公公,只希望公公能够高抬贵手,成全我们一片善心。”
马公公看着我手中的玉佩,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我知道,他心动了……马公公干巴巴地笑了两声,伸手推辞着:“邓妃娘娘,这可使不得,这玉佩一看就价值不菲,老奴怎么敢收……”
“马公公说笑了,”我轻轻地将玉佩塞进马公公的手里,“不过是块玉佩罢了,哪里比得上您为皇上分忧解难重要呢?您说是吧?”
他握着玉佩的手顿了顿,脸上堆满了褶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算计的光芒。我明白,他已经动摇了,只是还需要一个台阶下。
一旁的景轩也走上前,温声说道:“马公公,婉兮一片赤诚,希望能为皇上分忧,也希望能改善冷宫的环境。这些物资都是我特意为冷宫修缮准备的,还请公公行个方便。”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道,“马公公为皇上办事多年,深得皇上信任,想必公公也明白,这件事情若是办好了,于公于私都是一件大功德。”
马公公听着景轩的话,脸上的笑容越发真诚了几分。他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是在权衡利弊。半晌,他终于松了口,笑着说道:“既然曹公子和邓妃娘娘都如此有心,那老奴就斗胆一回,将此事禀报给皇上,至于皇上如何决断,就不是老奴能左右的了。”
我心中一喜,连忙说道:“多谢马公公!公公深明大义,我……”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插了进来:“哟,我当是谁在冷宫里如此热闹,原来是邓姐姐和曹公子啊。”
我心中一沉,转头望去,只见王氏在一群宫女的簇拥下,款款走来,脸上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哟,我当是谁在冷宫里如此热闹,原来是邓姐姐和曹公子啊。”王氏掩唇轻笑,眼神却如冰锥般在我和景轩之间来回扫视,“怎么,邓姐姐这是想把冷宫翻新成金銮殿不成?我瞧着这阵仗,是要改头换面,重获圣宠了?”
我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并未理会她的冷嘲热讽,只是将目光转向马公公,等待着他的答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妙的紧张气氛,景轩也微微皱起了眉头,握着我的手不动声色地紧了紧。
马公公显然也感受到了这股暗流涌动,他干咳一声,将手中的玉佩塞回我的手里,赔着笑脸说道:“邓妃娘娘说笑了,这冷宫乃是皇上钦定,哪里是说改就能改的?您这番心意,老奴一定会如实禀报皇上,只是……”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这改造一事,皇上尚未准许,还请邓妃娘娘三思而后行,切莫擅自行动,以免落人口实啊。”
王氏在一旁听着,忍不住冷嘲热讽道:“马公公说得对,邓姐姐,您就别白费力气了。这冷宫是什么地方,皇上心里清楚得很,您就是把这里改造成天宫一般,也改变不了它冷宫的本质!”
我充耳不闻,只是盯着马公公,语气坚定地说道:“马公公,我意已决,今日这些物资,我一定要留下来。至于皇上那边,还请公公代为美言几句,就说我邓婉兮,从未忘记过皇上的恩典,也从未放弃过希望。”
马公公为难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一旁得意洋洋的王氏,最终长叹一声,妥协道:“罢了罢了,既然邓妃娘娘心意已决,那老奴也不便多说什么了。这些物资,就先放在这里吧,不过老奴丑话说在前头,老奴会密切关注这改造情况,若是皇上怪罪下来……”
“公公放心,一切后果,由我一力承担。”我截住他的话,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马公公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挥了挥手,带着身后的太监们离开了。王氏见目的没有达到,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也带着宫女们拂袖而去。
“婉兮……”景轩担忧地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他安心,目送着王氏一行人远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我邓婉兮,从来都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这冷宫,也困不住我!
“来人,”我转过身,对着身后的宫女吩咐道,“将这些物资搬进去,今日起,我们……”我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急匆匆地跑来,脸上带着惊慌失措的神色……
“娘娘,不好了!王,王……”来人是我宫里的一个小宫女,名叫小桃,平日里胆子就小,此时更是吓得说话都结巴起来。
我心中一紧,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小桃,别急,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
小桃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说道:“王,王美人不知从哪里听说了娘娘要改造冷宫的事,现在正带着人往这边来,说是要……”
她的话还没说完,我就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王氏尖锐刻薄的声音,“哟,这冷宫还真是热闹啊,本宫不过是去了一趟御花园,这就开始大动干戈了?”
我转过身,只见王氏在一众宫女的簇拥下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和恶意。她身后跟着的,除了她宫里的那些趾高气扬的宫女,竟然还有几个五大三粗的太监,手里拿着棍棒,一看就来者不善。
“王美人说笑了,”我神色不变,语气平静地说道,“不过是整理一下院落,何来大动干戈一说?”
“整理院落?”王氏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夸张地捂着嘴笑道,“邓婉兮,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就凭你也想翻身?我告诉你,只要我王氏还在宫里一天,你就休想!”
说罢,她朝身后那些太监使了个眼色,厉声喝道:“给我砸!将这些东西,全部都给我扔出去!”
那些太监得了命令,立刻凶神恶煞地冲了上来,举起手中的棍棒就朝那些刚刚卸下来的木材、石料砸去。
“住手!”我厉声喝止,然而那些太监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下手更加狠厉。
“婉兮,小心!”景轩将我护在身后,目光冰冷地盯着那些人。
“景轩哥哥,你别管,我倒要看看,她今日敢不敢动我!”我的心沉到了谷底,看来今日之事,无法善了了。我倒要看看,她王氏究竟能嚣张到什么地步,这后宫之中,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
怒火在我胸腔中熊熊燃烧,我一把推开景轩,径直走到王氏面前,目光如炬地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王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