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
清晨醒来,沈棠吃过早饭后,和往常一样去给老夫人请安,不过今儿带的是秋桐。
既然和老夫人讨了秋桐,就要和银杏一视同仁。
见沈棠气色红润,老夫人问道,“昨晚睡的可还好?”
沈棠道,“祖母,我睡的很好。”
……看出来了。
心不是一般的大。
老夫人都不知道该说沈棠性子好还是不好了。
沈棠刚坐下,沈娢就来了,沈棠气色红润,沈娢气色就差了,眼睑下有淡淡的淤青,可见昨晚是翻来覆去没能睡好。
这一对比,就更衬得沈棠心宽稳重,遇事不慌不乱的可贵。
沈棠坐在那里,听二太太和老夫人商议事情,说是商议,其实二太太已经拿定主意,更多的是知会老夫人一声,只要老夫人点了头,有什么做的不妥的地方,沈绥也就不会说什么了。
沈棠听得乏味,准备走人了,外面进来一小丫鬟道,“二太太,表太太来了。”
“快请进来。”
丫鬟退下,不多会儿二太太的娘家长嫂王大太太就进来了。
王大太太上前给老夫人行礼,老夫人笑道,“表太太可有些日子没来府里坐坐了。”
王大太太道,“可不是有些日子没来给您老人家请安了,最近府里琐事多,这不一得空就赶紧来了,老夫人可莫要怪罪。”
王大太太不仅来了,还带了些补品来孝敬老夫人。
王大太太长袖善舞,几句话就哄的老夫人笑的合不拢嘴,摆手道,“我一把年纪了,腮帮子可经不起这么笑了,你们姑嫂还是去一旁说体己话去吧。”
王大太太又坐了小会儿,才和二太太去南院说话。
到了南院,进了屋,二太太才道,“大嫂有事找我?”
王大太太扫了下屋子里的丫鬟,二太太把人都退下,王大太太才道,“你那不成器的侄儿看上府上二姑娘了,想娶她过门呢。”
二太太眉头一皱,“府外都在传二姑娘克夫,大嫂就不怕?”
王大太太道,“什么克夫?流言蜚语当真是积毁销骨,文国公摔倒不是二姑娘克的,是有人拿石子打中了文国公府抬轿子的小厮……”
二太太诧异道,“这事大嫂是如何知道的?”
“文国公出事的时候,你大哥正巧路过,亲眼瞧见的,”王大太太道。
二太太道,“就算二姑娘不是真的克夫,侯爷和老夫人也不会同意这桩亲事的。”
二太太实在不愿意说自己娘家侄儿的不是,可侄儿的不成器不是她不说就不存在的,别说侯爷了,就是老夫人也看不上王家大少爷啊,她去张这个口,那不是去讨骂吗?
不过二太太也知道自己侄儿名声不好,说不到什么好亲事,不然王大太太也不会想趁火打劫了。
侯爷膝下无子,只有两个女儿,将来肯定会尽力扶持自己女婿的。
沈娢是二太太亲生的事,别人不知道,王大太太是知道的,她既然来,至少有几分把握能说动二太太,她道,“被传克夫的不止二姑娘,还有娢儿,二姑娘不嫁人,破除不了克夫流言,是不会有人敢上门求娶娢儿的。”
王大太太提到沈娢,二太太眉间立马松动了几分。
王大太太端茶道,“我知道直接提亲,平远侯和老夫人不会答应,但有些事一旦发生,就由不得他们不同意了。”
二太太有些犹豫,毕竟沈棠性子烈是京都人尽皆知的事,她连靖阳王府的花轿都说不上就不上,就算生米煮成熟饭,万一到时候宁死不嫁,以侯爷的脾气,王家以后休想再踏进平远侯府半步了。
若是闹到那地步,就不好收场了。
二太太没有说话,这时候门被叩响,孙妈妈的说话声传来,“奴婢回来了……”
“进来。”
“吱嘎”一声,门被推开,孙妈妈走进来。
二太太问道,“算的如何?”
孙妈妈道,“奴婢一早上街,找了三个算命先生,给他们看了二姑娘的生辰八字,都说这八字生作男儿,不算好,主少年骨肉分离,寄人篱下,但也能苦尽甘来,平顺一生,但若是生做女儿,是很少见的大富大贵的命格,旺父旺夫旺子,哪哪都好,算命先生算到这么好的八字,硬多收了奴婢好几两银子,说少了不合天道。”
竟有这般命好吗?
二太太问道,“另外一个八字呢?”
孙妈妈默了默,“不及二姑娘的好……”
二太太脸一沉。
孙妈妈一语带过,只怕不是没二姑娘的好,而是远远不及。
沈棠怎么能越过她女儿去?!
她倒要看看她沈棠是不是真的有这般好命了!
二太太看向王大太太,“就依你说的办。”
……
这日傍晚,沈棠闲着没事在院子里喂锦鲤,几粒鱼饵丢下去,几条锦鲤争相食用。
院外进来个小丫鬟,上前道,“二姑娘,大姑娘让奴婢来告诉你一声,端王府柔嘉郡主派人送来请帖,请你和大姑娘三日后去雁栖湖游玩。”
丫鬟不说,沈棠都忘了过几日就是端王府柔嘉郡主的生辰了。
端王妃和靖阳王妃关系好,沈娢和靖阳王世子定亲后,端王妃见到她和沈娢,就送了她们一人一只上等羊脂玉镯,她们两姐妹和柔嘉郡主往来也多了,可能是往来太频繁了,现在沈娢被靖阳王府退婚,柔嘉郡主在雁栖湖过生辰都不好意思不邀请她们去。
端王妃性情温柔,柔嘉郡主活泼开朗,沈棠很喜欢和她们相处,她也不希望沈娢和靖阳王世子的亲事影响到她们相交,既然送了请帖来,那肯定要去的。
她记得前世送过一只白鹤玉簪,柔嘉郡主很喜欢,倒是可以当做生辰礼物送给她。
沈棠已经期待四天后的游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