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你。”沈湘君恨恨的道
楚离忧心中微涩,沉声应道“我知道。”
“你是我的仇人。”
楚离忧冷下了脸,声音无波澜的应着“我知道。”
沈湘君背对着楚离忧拉上被子遮住头,若是寻常人家有此情节,必定是气氛暧昧,空气粘稠。而沈湘君被逼着听仇人读艳书,心里不仅难堪,还恨意汹涌!她与楚离忧从来就不存在暧昧关系,却做尽了暧昧的事!这让沈湘君如何能不恨!,手伸入枕头底下摸出匕首,等待着楚离忧送上门来一泄心中的愤怒!
楚离忧不出所料,一脸平静的放下书籍,抬手去为沈湘君揭开头上的被褥“孕妇不宜在被褥中憋气。”
沈湘君瞬间杀气腾腾的一匕首扎上了楚离忧的手掌!
楚离忧察觉到杀意未躲,看着没入掌心的匕首闷哼了一声,看着沈湘君闷红的脸,俯身额头低在了沈湘君的颈侧,声音沙哑的道“心情可好些了?”
沈湘君松开手,明眸泛着冷意,听着耳后楚离忧冰冷的嗓音里似带着缱绻又无奈,心里的恨意难以着落。
“楚离忧你到底想干什么!”
“若是不想活了,就自杀吧!别再折磨人了!”
楚离忧抵在沈湘君的颈后,呼出的热情刺激的沈湘君绷紧了脊背。“你还活着,我不舍得死。”
“请你留下信离开。”沈湘君紧绷脊背,极度不喜楚离忧的靠近,甚至还有些恐惧!温热的鼻息喷洒在肌肤上的颤栗感,让她想起了极度想要忘记的那一夜!
楚离忧并没有动,而是靠在沈湘君的脖颈处良久,才缓缓的道“皇上正值壮年,皇子一个个长大,他却始终没有立太子,不过是害怕皇权被分,他压制着各个皇子不让其权利做大。如今丢出来修建沟渠的活,不过是个试探,想看看究竟此事能调出多少人的狼子野心。那些皇子们个个都不是善茬,暗中受贿的银钱无数,却不能拿到明面上来用,如今机会来了,谁都要把这个差事拦下。你可知,若不是大皇子暗中有富商支持,行贿无数让大臣站他这边,此活便落到了九皇子身上。”
沈湘君垂眸看着搭在腰间的那只手上擦着匕首,不知楚离忧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沉声道“我对皇家的事不感兴趣,你不用与我说。”
“是吗?”楚离忧低沉的声音中带着反问,随即抬起头,拔出了插在右手上的匕首,深邃的眸子微垂看着沈湘君道“若不是大皇子背后的富商,此事定是九皇子的。所有杀手的刀刃都不及帝王忌惮与猜疑,皇权之争已经打响了,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最后称王的会是谁,但现在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会是大皇子,他太着急了。”
沈湘君明眸冷冷的看着方才还念着污秽话本,一转眼又正经的说着朝事的少年。实在是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说了,此事我不关心,楚公子不用再细说。”沈湘君冷声呵斥道
楚离忧寒着脸看着沈湘君,深邃的眸子不知想着什么,随即弯下腰薄唇印在了沈湘君的额头上,没等沈湘君反应过来,冷声道“不识好歹。”
“明日我再来,会为你换一本书。”
沈湘君瞪着楚离忧的背影,抬手擦了擦额头,怒声骂道“脑子有病!谁用你来读书了!”
沈湘君气楚离忧看不懂人脸色,只觉得楚离忧太过自以为是,以为漏点消息,让她伤几回恨意便可消了吗!真是可笑!
沈湘君艰难的爬起身,不顾大夫不让下床塌的叮嘱,摸出了箱底所有的匕首,铺满了枕头底!
楚离忧从沈湘君的院子离开,不过几步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暗卫立即请了大夫过来。
大夫看着楚离忧多灾多难的右手,沉声道“公子勿要不把自己当回事,以公子现在受伤的速度来看,早晚有天会没命看大夫。”
楚离忧深邃的眸子冷冷的看着大夫,“治你的伤,其它别多管。”
大夫被楚离忧气的怒笑了一声“作贱自己还不能说一声了?若不是看在你是楚牧飞的儿子,你以为老朽愿意多说你一句?!”
暗卫没料到大夫也是个脾气的主瞬间愣住了,看着楚离忧黑沉的脸,拎起上药的大夫,立即道“爷不要生气,属下这就把他拎给鹤白教训!”
楚离忧面色阴沉的看着两人,尤其是在暗卫快速带着大夫离去的时候,深邃的眸子里暗涌翻腾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连续近两个月,楚离忧风雨无阻的日日来沈湘君的院子里处理事情。
小院子内陈嬷嬷与赵姨收拾的很干净,就连楚离忧院子的暗卫也极其有眼色的过来帮忙处理家畜的粪便。
沈湘君在能够下床走动后,便往院子里一坐,尽量不要楚离忧忧交集。
她铺满枕头底下的匕首,再也没有一把派上用场,就连每日在屋内给她讲书时,也是保持着不近不远的态度,任由沈湘君在床塌上动静翻天,也没有再靠近过。
似乎当时凑近沈湘君脖颈间吸那几口气,支撑着他重回了那处事不惊,不为任何事所动容的模样。
沈湘君在院子里晒太阳时,楚离忧坐在屋内处理着他寄往各处的信件,暗中不知道在做何部署。
沈湘君再也没有听见楚离忧提起过皇家的事,现下鹤守一未归,沈湘君消息闭塞,几次想要开口问楚离忧,却过不了心头那关,不甘向仇恨的人去打探消息。心里火的时便狠狠的瞪一眼楚离忧,也不多话。
金秋过完,躺在院中晒太阳的沈湘君感觉不到暖意,手中捧着一个暖和的汤婆子,身前点着暖炭,炉子上煮着翻腾的热水。
楚离忧正值中午时,从沈湘君的屋子里走了出来。
看着院子里懒洋洋的沈湘君道“你该走动走动,不该如此懒惰。”
沈湘君睨着眸子看着楚离忧不语,眼中是赤裸裸的不耐。
楚离忧丝毫不受影响的道“若是不想生产时困难,你就不该听大夫的。”
沈湘君收回视线,把被褥又往上提了提,丝毫没有理会楚离忧的意思。
楚离忧走过去,垂眸看着身前的沈湘君,深邃的眸子微暗,低声道“我要离开了,会尽量赶在你生产前回来。”
沈湘君眉头轻皱依旧不语,听闻楚离忧离去的脚步,低声道“此事对昌平侯有影响可大?”
楚离忧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躺在躺椅上的沈湘君,薄唇轻抿,低声道“昌平侯因为此事,至今未入朝堂。”
楚牧飞不过是一个十夫长,入不入朝堂根本无关紧要,不入才是最好。
但是沈湘君对此不知,心里有些愧疚,低声道“对不起。”
楚离忧深邃的眸子微闪,走到沈湘君身边低下了头轻下头,吻住的沈湘君的唇!
少年唇意夹带着寒气入侵,在沈湘君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她在唇上狠狠的咬下了一口,起身眸子满是压抑与不甘道“我怎么不知你的心如此软。”
沈湘君舔了舔唇上的血珠,明眸闪着怒火呵斥道“楚离忧你逾矩了!”
楚离忧冷冷的看了沈湘君一眼,那眼神似在说还有更逾矩的事,他们都做过!眼下不过一个吻又算什么!
楚离忧看着气红脸的沈湘君,没有多说,转身走了,这次是真的离开了。
沈湘君气的端起瓜果砸向正在煮着热水的茶壶!炉子被砸的不稳哐当一声倒在了地上!热水淋在炭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陈嬷嬷听闻动静,立即走了出来,看着沈湘君站起院中,脚边瓜果炭火散了一地,裙边被热水渐湿!
“小姐!你别动!老奴来收拾!”陈嬷嬷急忙拿着东西来清理。
沈湘君大步跨过炭火,往屋内走去,路过陈嬷嬷身边时低声道“给陈嬷嬷惹麻烦了,我想自己静一静,还请陈嬷嬷不要打扰。”
陈嬷嬷看着沈湘君圆滚的肚子,如今已经沈湘君已经有八个月,还有两个月便要生产了,这让陈嬷嬷怎么不担心。
知道沈湘君可能又是因为楚离忧心生不悦,轻声道“小姐先去把衣裙换了,现下天寒地冻,莫要生病了。等会到用晚膳时辰,老奴再来唤小姐,”
沈湘君应了一声,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