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侯府如今大不如前,楚牧飞被罢官,楚离忧虽然是在年轻一辈中为数不多被任官的,但官位却不高。如今齐凤鸣与齐寰两人却对他频频示好,这让楚离忧开始心生警惕,怀疑这次狩猎是不是别有目的。
楚离忧看向齐寰,道“九皇子过奖了。以往见九皇子身边的总有一名侍卫跟随,今日怎么没看见?”
齐寰面色不变,依旧是端着一贯的温文儒雅君子之风,温和的应道“这一次大皇兄设狩猎宴,拔得头筹的人可得赏金千两黄金。离忧知我手头拮据,我与大皇兄讨了个巧,让侍卫先行帮我去马厩选马了。”
手持能赚重金的金极楼,面上还要装的比谁都穷,也就只有齐寰能演了。
楚离忧也没揭穿他的心思,笑着应和道“那就愿九皇子心想事成了。”
齐凤鸣在一旁眸子微闪,对着楚离忧道“你以往不是与本皇子的九弟关系最好了吗?总是唤他表哥长表哥短的,如今怎么改口唤他九皇子了?”
齐寰面色微变,没有说话,温和的笑看楚离忧。
此处的院子,虽然比外面的正厅清净,但此时也有不少的公子们在,这场宴会是齐凤鸣办的,大家就算交谈着,却也始终关注着此处的动静。
听见齐凤鸣的话,大家纷纷压低了声音,竖起耳朵听着。
当初楚离忧入狱的事闹的人尽皆知,朝堂上的官员人人都知是大皇子出的手,最后虽未成事,却没人敢在齐凤鸣面前提及此事,一是因为齐凤鸣手上捏着他们的把柄,二则是妄议皇家之事被发现,可是要掉脑袋的!
但在府内关起门来,总会有些官员忍不住与自己的犬子们谈起此事,笑话着齐凤鸣办事严谨,不仅没把昌平侯府拉下马,失去了圣心,得罪了楚离忧。
如今楚离忧肯来赴宴,难不成两人已经病冰释前嫌,转头又与齐寰起了蹉语?
楚离忧自然是察觉到了周围看过来的视线,平静的道“大皇子这话说的倒像是吃味了,以往我与九皇子走的近些唤他表哥,难道大皇子心里不畅快了?若是大皇子想听臣唤你一声表哥,臣也是可以的。”
“大表哥。”楚离忧唤的面无表情,神色平静,就这么看着齐凤鸣等着他应。
齐凤鸣嘴角抽了抽,面色怪异的看着楚离忧,楚离忧在一群皇子中,与齐寰关系最好,也只唤他一人表哥,这确实是事实。齐凤鸣如今被楚离忧一句吃醋,一声表哥唤的只感觉不自在。
话是他挑起的,却又不得不去接,风流的面皮上露出一抹笑道“你都对九皇弟改称呼,就不必再弄特殊了。这一声表哥,本皇子受着了,到时候送礼去你府上做改口礼。”
楚离忧淡淡的道“如此就谢谢大表哥了。”
齐凤鸣不自在的咳了咳嗓子,转言道“晚膳要开始了,本皇子去后厨看看,以免这群下人办事不利。”
说完,便往园外走去。离开的时候手摇扇子,尽显风流与平静。
后厨的事,自有人安排,何须身为大皇子的齐凤鸣屈尊降贵的去看,左右不过是受不了楚离忧的突然亲近,而找个借口暂时离开了。
就这样沉不住气,还妄想与他抢高位?
齐寰唇角勾了勾,道“早知道他这样受不得人亲近,我与你该日日去寻他的亲近,你说是不是,离忧?”
楚离忧眸色暗沉的看着齐寰,平静的道“九皇子想做什么,何时都不迟。”
齐寰轻叹了一声,有些无奈的看着楚离忧唤道“离忧。”
齐寰的心狠手辣,楚离忧是有见识,就算这人装的再无害,他也不会掉以轻心。“微臣与张公子还有事要谈,若是九皇子无事,微臣先行告退了。”
齐寰依旧是那一脸无奈的表情看着楚离忧,没说允许他走也没说不允许让他走。
楚离忧知道齐寰对昌平侯府有杀意,也不介意让他再添点,左右齐寰现在动不了昌平侯府,楚离忧丝毫不怕再面上得罪齐寰,说走便走了。
齐寰被落了面子,面色只有些失神黯淡,却没有丝毫的怒意。
园子内的公子们见此,更是压低了声音小心交谈着,时不时地看着齐寰,心中却暗道齐寰的胸襟开阔,就这都不生气。
张慕青本在为齐凤鸣做交际,但看着齐凤鸣被楚离忧膈应走了后,好笑对着身旁的人叹道“大皇子性情中人,一时受不得亲近。”
被结交的公子也只是笑着应道“我与大皇子相识多年,自然也是了解,张公子不必费心解释。”
张慕青看着漫步走来的楚离忧,有些头疼,人是大皇子要见的,见了后又躲,这让他如何是好。
与张慕青谈话的公子自然也是看到了楚离忧过来,随即道“这楚公子变化倒是大,以往这种宴会,他多半时候都是被女人拥着的,我们想与他说句话都极难,如今却孤身一人,倒是有机会与他攀谈一二了。”
张慕青对着走过来的楚离忧问道“可还自在?”
比起齐寰的温润君子假意,张慕青的倒是要真实的多。
楚离忧平静的应道“嗯,许久未曾出来,感觉有些松快。”
张慕青笑着颔首。
与张慕青相对的公子看着楚离忧道“在下是武侯家的长子钱义,之前与楚公子在宴会上有过几次照面,不知道楚公子可还记得?”
钱义知道楚离忧当了官,却没有唤楚离忧大人,自然也是想与楚离忧套下近乎。
楚离忧看向钱义,两人年纪相仿,钱义面宽眼圆,看面相倒是忠厚老实之人。
楚离忧微微颔首,应道“记得,钱公子还曾问过我可要参加科考。”
此话是钱义所问,见楚离忧记得清楚,钱义脸上的戏哦阿姨又多了一分,笑着道“听闻楚公子在荒城当县太爷,在下很是好奇,听闻荒城民风彪悍,不知楚公子可有遇上麻烦?”
张慕青见楚离忧与钱义相谈,面上也露出了笑意,随即叹道“听闻去的任职的好几位县太爷,不死都被扒了层皮,回朝后都是直接辞官了。离忧能在那处落下脚,定然是废了些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