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球厅和之前一样,生意很不错。
客人们都很规矩,没有人惹事儿。
接近十一点的时候,我已经有些困了。
但是,想到胜哥没在台球厅,今天又是我第一天负责台球厅,太早睡觉有点不太好。
很快,到了十二点。
辫妹珍、台钱莲先后找到我,跟我说了一下上半夜的情况。
台钱莲收了差不多三百的台钱。
辫妹珍那边烟、啤酒、饮料几样加起来,接近一千。
如果是以前,这个数字会令我非常震惊!
但是这几天经历得多了,现在听到一千多的数字,我也不觉得多惊人。
我让辫妹珍、台钱莲把她们收上来的大部分的钱交给我,就让她们接着忙去了。
以前,我看板凳仔收了钱之后,都是去找胜哥。
今天胜哥没在,我就拿着钱去了他的办公室,把那一堆钱一张张地弄平整。
厚厚一沓的钱,有大钞有小票。
我打算用胜哥之前给我的大票把那些小钞都换了。
但是想了一下,还是算了。
没有必要做太多,免得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整理好了钱,我又有点犯难。
这笔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就这么放在桌子上,还是有点不太合适。
想了想,我还是走出办公室,把辫妹珍喊了进来。
我觉得她在台球厅的时间久,应该知道怎么处理。
几分钟之后,辫妹珍走进办公室。
关好门,她辫妹珍突然开始解衣服纽扣,要脱衣服!
我差点被她吓死,赶紧拦着辫妹珍!
“你干什么?”
辫妹珍有些茫然地看着我,反问我怎么了?
我还想问她怎么了?
搞什么鬼?
进门就脱衣服?
我甚至都开始觉得是不是中邪了?
之前在厂子,宋小棠脱了披肩吓了我一跳!
现在大半夜在胜哥的办公室,辫妹珍又要脱衣服!
辫妹珍跟我解释,以前板凳仔管事的时候,只要胜哥不在,板凳仔就会把她或者台钱莲喊到办公室,让她们脱衣服,然后做那种事情!
刚刚我让辫妹珍跟我进办公室,她也以为我和板凳仔一样,是想做那种事情。
这一下,我是真的哭笑不得,只能告诉辫妹珍,我让她过来,是想问问她这些钱怎么处理。
辫妹珍发现误会我了,顿时闹了一个大红脸。
但是紧接着,她又夸我:“我就知道刚仔……刚哥你和板凳仔不一样!”
“行了,别夸我了,这些钱怎么办?”
辫妹珍在台球厅做事的时间长,很多事情都了解。
她告诉我,以前胜哥不在的时候,板凳仔都是先自己揣着,等第二天早上交给胜哥。
顿了一下,她又补充了一句:“有时候,板凳仔会从里面抽一部分,揣进自己兜里。”
“还有这种事情?”我有点意外,问道:“胜哥知道?”
辫妹珍想了想,说道:“应该不知道。”
我想也是。
像这种事情,关键的问题不是钱多钱少,而是性质。
打工仔,哪能随随便便把老板的钱揣自己兜里了?
胜哥如果知道,恐怕早就收拾了板凳仔!
但是,不管板凳仔怎么做,我是不做那种事情。
我和辫妹珍又聊了几句,就让她先走了。
在出门前,辫妹珍又提醒了我一句,让我小心那个叫口水全的黄毛。
口水全,以前是跟板凳仔,说不定会因为板凳仔的事情,对我有意见。
我和辫妹珍说了一声谢谢,就让她先出去了。
想了想,我还是觉得揣在自己身上最稳妥。
放在办公室,万一有小偷光顾,后面就解释不清了。
我把钱揣进兜里放好,又在外面大厅转了转。
等到一点多,我实在是太困,和辫妹珍、台钱莲嘱咐了两句,就先回办公室休息了。
……
六点多,我醒过来。
这时候台球厅里的客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零星的几个客人还在打球。
我去找辫妹珍问了几句。
我睡觉的时候,台球厅相安无事。
不过,下半夜的生意不如上半夜好。
台钱莲收了不到三百块的台钱,但是辫妹珍的商品只卖出去不到五百块。
我感觉,这事儿有点不太对劲。
尤其是,辫妹珍跟我说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我就感觉更不对了。
以我对台球厅的了解,下半夜的消费比上半夜要高。
那些客人,都是需要烟、酒、饮料刺激神经,让自己玩儿得更开心。
结果下半夜的收入,竟然比上半夜少了一半。
我想到辫妹珍之前跟我说的话。
板凳仔以前经常趁着胜哥不在的时候,把钱揣自己兜里。
我琢磨了一下。
辫妹珍应该没有这个胆量。
要是有,恐怕就是口水全了。
口水全以前是跟板凳仔的,可能也有板凳仔的恶习!
我回头看了一眼,口水全在另外一边,无精打采地扫地,没看我这边。
我又看了看台钱莲,她在另一边坐着,扣着自己的指甲,也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想了想,我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问了一句胜哥回来过没有。
辫妹珍摇了摇头。
这就让我有点难办了。
马上七点下班,我得走。
那么多钱,我总不能全都自己带走。
但是,交给其他人,我也不放心。
想了想,我还是决定等到七点再说。
眼看着,早上七点。
我没办法,只能去胜哥的办公室,给他留了一张字条,上面写清楚今天晚上收了多少钱,然后就说我把所有的钱都带走了,等到晚上再拿过来。
办完这件事情,我就让辫妹珍他们几个准备关门。
刚刚要锁门,一晚上没见的胜哥终于出现了。
“刚仔。”
“胜哥。”
打了一个招呼,我正打算把钱都交给胜哥,胜哥已经抢着说道:“我还担心你已经走啦。”
“你在就好啦。”
“走啦,陪我去吃早茶啦。”
我不太想去。
以往这个时候,我都是回家和堂哥、堂嫂一起吃饭。
但是,胜哥太热情,一个劲儿地让我跟他去。
盛情难却,我也没办法,只能和胜哥一起去,心说赶紧吃,吃完赶快去找堂哥、堂嫂。
时间不长,胜哥带我走进了附近的一家早茶店。
胜哥和早茶店的老板很熟,简单说了几句,我们的桌子上就多了一堆吃的。
说真的,除了茶水、叉烧包,其他的东西我听都没听过,更别说见过、吃过了。
胜哥一脸热情地招呼我吃,还说早就想带我来吃早茶,就是一直没找到机会。
忙了一晚上,我确实饿了,也不客气了,直接大口吃了起来。
吃了一会儿,我就饱了。
放下筷子,我想和胜哥说一下台球厅的事情,只是我刚开口,胜哥就说先不谈生意,吃过早茶再谈。
我也没办法,只能等着他。
胜哥吃饭和我不一样,他吃得慢,慢条斯理。
快要到七点半了,他总算吃饭了。
我担心去厂子晚了,赶紧跟胜哥说台球厅的事情。
说清楚收了多少钱,我又把钱都交给他。
他收了钱,笑呵呵地夸我,说我干得好。
我和胜哥客气了两句,打算走。
但是要走,我又想起来钱的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心里斗争了一下,我觉得还是应该跟胜哥说清楚。
我也没说别的,就是告诉胜哥上半夜和下半夜差的钱有点多,有点怪。
胜哥看着我,没说话。
过了差不多一分钟,他突然把我之前给他的钱全都拿出来,交给我。
“刚仔,胜哥很相信你的啦。”
“雷觉得奇怪,那雷就帮我查一查啦。”
“雷把事情查清楚,再把钱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