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绣愣了愣,想到之前的一切被婆婆瞧在眼里,不由又羞又宭,恨恨的瞪了周临渊一眼,努力坐直身子脸色有些发红的理了理髻角,虽然她做出淡然的样子,不过耳根子却在隐隐发烫,周临渊看她羞涩却故作镇定的样子,心里爱得不行,又一把将她欲站起来的身子又搂了回去,将头埋在了她脖子边,轻轻噬咬了起来。
“别闹了”明绣感觉到脖子边一阵轻痒,手臂上寒毛就已经立了起来,连忙推了推周临渊的身子,挣扎道:“等下又有人进来了,再给人瞧见,我拿什么脸见人?”一想到之前夫妻俩在厨房里亲热被皇后瞧见,明绣耳根子就烫得更加厉害,想到皇后以后瞧她的眼神,不知道她心里会怎么想了。
周临渊正在兴头上,看妻子恼羞成怒的样子,倒也别有一番风味儿,忍不住又故意逗她,将额头抵在她饱满微沾了些湿意的额头上,两人呼吸交缠,他的嘴唇若有似无的贴在明绣脸颊处,靠得近了能闻到对方身上带着的沐浴ru洗发水的淡淡香味儿,那丝汗意自然也都闻了个一清二楚,可是奇怪的,他非但不觉得恶心,反倒是觉得爱得不行,故意离她嘴儿近了些,却没真个亲上去,调笑道:“我娘都走了,又没人瞧见咱们,你怕什么?”
明绣哑然,听了他这十分耳熟的话,好似在哪儿听过般,不由愣住了,忘了推开他亲密异常的举动。而周临渊说完这话之后,也跟着沉默了下来,显然他也发现了自己之前说的不对劲儿的地方,又不是纨绔恶人调戏良家女子,怎么就偏偏说了这么一句话出来?此时的时间地点都不对头,周临渊静了半会儿,却突然捧住明绣后脑勺,一言不发,嘴唇贴了上去。
“那个……”正亲热间,皇后熟悉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明绣连忙推开周临渊的脸,正好看到皇后倚在门口,明媚美丽的脸庞上带着尴尬之色,看到明绣转过头时,她的眼神微微有些闪烁,只是除了尴尬之外,嘴角边好似还带了笑意,明绣看了,更是觉得大感丢脸,讪讪的目光左右游移,就是不敢再看门口处,一边心里忍不住怨怪周临渊胡闹了起来。
“你爹让我来瞧瞧你们是在弄什么东西。”不止是明绣感到尴尬,连皇后也不自在,要不是刚刚出去隆盛帝饿得心里发慌,她也不会再闯进来,原本以为这两夫妻就算胡闹,可是被人撞破一次总会不好意思,守规矩些,谁知进来时依旧看到两人亲密的样子,皇后心里无奈,感觉到儿子的目光里带了淡淡的不满,苦笑了两声,想到外头已经馋得不行的众人,硬着头皮道:“刚刚也不知道是做什么菜,闻着怪香的……”
明绣尴尬不已,听了皇后的话,连忙从周临渊身上跳了下来,端了那盘已经炸好的鱼递给了皇后,连头也不敢抬了看她,皇后同样也差不多,接了盘子转身拧了裙摆就往外头飞也似的消失在厨房门口了,这下可好了,连着被人撞见了两次,明绣也不敢靠近周临渊了,老老实实站在灶台边炸鱼。
皇后端了鱼出来时,脸色微红,只是此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反倒都是被她手里端着的盘子所吸引,上头叠满了一条条金黄色炸得苏脆的小鱼,众人的目光看着吃的,鼻端闻着香味儿,皇后脸的异常倒是没人注意,都赶紧放了手里的东西,净过手之后一拥而上,连两个小孩子也跟着围了过来。
一顿晚饭众人都吃得挺香,可惜此时没有田螺rou,明绣只能用香料将这些田螺贝壳等做成了卤香味儿的,好在大家没尝过辣椒的味道,也并不觉得有多可惜,反倒都是狼吞虎咽,晚饭后不顾忌形象的一个个瘫在了沙发上头,看着已经摆好的牌桌子,隆盛帝突然觉得这样自由自在的生活才是自己喜欢的,当了大半辈子的皇帝,可从没有过像这两天一样的自在,以前舍不得的皇位,此时的生活相比起皇宫中倒也不错,至少到现在起,他有种想要立马退位让贤自个儿则是过上这样悠闲的自己瞧不起的生活。
这个念头刚一生起,隆盛帝并没有像之前一般立马掐死,反倒是有些犹豫了起来,耳旁传来笑闹声,没有宫中的勾心斗角,也没有阴谋诡计,有的只是单纯的欢乐,与简单的满足,目光微微闪动,看到镇南王还坐在年轻人中间,不时开怀畅笑,同他以前老谋深算的样子比起来,如今就像是换了一个人般,在在都令隆盛帝心里既是有些羡慕他这样简单的快乐,又放不下手中的权利。
明绣并不知道自己的公公心思在这个时候开始发生了变化,只是招呼着春华等人将大厅收拾干净了,看着跟自己一道回来的春华以及闵姑姑等都在忙着擦地洗碗,不由暗叹了口气,虽然上午时生了陈大娘的气,不过此时却发现他们这一走,也确实不太方便了些,以前这几年叶家的下人们都由陈大娘指挥,确实没了个章法,此时就能看出来人乱成了一团。
看着大厅里打牌玩得正高兴的众人,周临渊夫妻也跟着坐过去玩了几把,明绣忙了一天,傍晚时又在厨房里忙着做饭,沾了一身的油烟味儿,因此没玩儿多久就让人送了热水,自个儿先回了房间,洗了澡擦干头发之后,周临渊还没回来,她也没等着,留了一盏灯给叶明俊,自个儿就上了c黄。
也不知道周临渊几时回来的,明绣没有察觉,她回了自己家里之后睡得熟,一夜无梦,到第二日醒来才看到周临渊睡在旁边。也没吵醒她,明绣自个儿下c黄吩咐外头的人送来了热水梳洗了,出门时春华已经等在了外头,就着昨日剩下的食材,昨日陈家人走了之后傍晚又没人出去采购,因此早餐只是一些简单的东西,明绣从厨房出来时,唐总管早已经等在了外头大厅里。
看到明绣出来时,这个被陈大娘压了几年的人脸上带了恭敬,昨日时听周临渊说要将女儿送来时的不甘愿已经被抹了去,他身旁跟着一个年纪约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此时正好奇的站在唐总管身后方,不时偷偷抬头看明绣一眼,面容清秀,瞧得出来有五六分随了唐总管,一双大眼睛又亮又圆,带了些怯生生之意。
“唐管事这么早就来了?”
唐总管答应了一声,看明绣正取了腰间上的围裙,一双手还带着水迹,转头瞧了自己女儿一眼,那小姑娘也机灵,没等到自个儿父亲使眼色,连忙就从身上取了帕子,低垂着头跑了两步,恭敬之极的捧了叠得整整齐齐的干净帕子,递到了明绣面前:“夫人用奴婢的手帕吧,是新的,奴婢洗得干净,夫人拿着擦擦手。”说完,恭敬的低垂下头去,额头几缕刘海垂下来,露出白净圆润的下巴,看起来十分讨喜。
明绣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望着唐总管,想到昨儿周临渊的话,心里已经有了底,不过没有开口,等着唐管事的自己说出来,唐总管一看明绣脸色,闻弦歌而知雅意,连忙跪下了行了个礼,叩了头,那小姑娘也跟着他的举动跪了下来,唐管事的叩了头,才回话道:“回夫人,这是小人的女儿,名叫唐双圆,小人瞧着夫人这趟回来身边没带什么人,小人的女儿虽然笨拙,不过好歹作事还算妥当,因此想求着夫人给个恩典,带在身边调教一段时间。”不管这唐家父女心里是愿意不愿意,不过想到昨儿周临渊替自己出的头,不管是为了什么,明绣也不会驳了他对自己一片维护关爱之心。
更何况经过昨日之后,连陈大娘以前这样实诚的人,在掌权之后也会生出小心思,更别提唐总管了,虽然明绣没有害人之心,但是防人之心却不可有,更何况这是自己的家,不是谁争权夺利的战场,留他女儿在身边,如果能让这唐总管做事有个忌讳,更卖力一些,那也是不错的选择。
一想到这些,明绣也就微笑着点了点头,接过小姑娘还举着的帕子,擦了擦手,又递给一旁的春华,笑着坐到了沙发上才叫了起:“既然唐总管一片心意,唐姑娘就留下来吧,你们也别跪着了,先站起来,唐管事的等下我还有事吩咐,你们也别多拘礼了,如今又不是在京城。”
“当不得夫人如此称呼的,夫人直接唤我爹名字就是了,双圆只是个小丫头,如果不懂礼之外,还请夫人教我。”小丫头一听这话,连忙笑了着脆声声的开口。
这小姑娘倒是个伶牙俐齿的,明绣点了点头,转头笑着冲春华道:“双圆倒是一个能说会道的。”她这话也不知道是真心夸奖还是另有意思,唐双圆虽然伶俐,可是到底年纪还轻,又知道这京中的贵人性子都不大好琢磨,一句话里能透出数个名堂,因此下意识的就将头转了过去看着自己父亲,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带了疑问求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