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将军府后,蒋凌宇带着人去了四方馆。
当然是闹了一通,没有要到尸体。
虽然容屿白说,北夷人的陷害在他们意料之中,并且有应对之策,但他调查案子的行为不能就此停下。
出现争端,正好可以迷惑北夷太子。
“皇兄,下一步计划,现在进行吗?”大理寺人的走远后,寒哲问道。
“不急。”北夷太子胸有成竹的说道,“明日进行,现在的话,我们会有嫌疑。”
……
夜里,乌云闭月,万籁俱寂。
“呜呜呜……呜呜呜……”
梧桐院内突然传入哭泣声。
“什……什么声音啊?”落葵端着热水回来,神情略显惊恐,她问鸣夏,“鸣夏,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嗯?没有啊。”鸣夏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快把水端过来,小小姐屁股很凉,别感冒了……”
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把小家伙的裙子撩起来。
睡到半夜,容朝夕尿了。
孩子还小,还控制不住自己。
其实她只是在梦里游了泳,不知怎的,床铺就湿了。
小家伙咬着下唇,抬头望着窗台的夜幽兰。(就是一开始的夜幽兰,它又出场了。)
“朝夕没尿,不是朝夕尿的……”小家伙想了半天,觉得还是要替自己澄清一下。不能坏了形象。
“是是是,不是朝夕小姐尿的,是床不听话,把自己打湿了……呵呵呵……”鸣夏笑着应和,连困意也没了。
“哼!朝夕没尿!”小家伙气哼哼的叉腰别过头去。
她听出来了,鸣夏根本没信自己的话。
她才没尿呢,朝夕永远不会尿床!
“好好好,没尿没尿。”鸣夏把朝夕放进热水里,开始给她洗屁屁。
这时,有些虚幻的哭嚎声再度响起。
“哇啊啊啊啊啊……”
“鸣鸣……鸣夏。”落葵抓住鸣夏的衣袖,看向房门处,声音开始打颤,“你你你……你真的没听到声音吗?”
“嗯?什么声音啊?”见落葵惊恐的模样,鸣夏把洗好的朝夕交给她,“你给小小姐穿裤子,我出去看看。”
“应该是风声,冬日的夜风都是这样的,会发出咻咻咻的声音……”鸣夏边念叨着边往外走。
当她站到门外时,微微疑惑,“没有声音啊,今夜连风都没有……”
就在这时,呜呜哇哇的哭泣声蓦然传入鸣夏耳中。
断断续续,虚幻不清。
她睁大了双眼,猛地后退一步,退回屋内,接着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是不是……你也听到了?”落葵抱着穿戴好的容朝夕走到外间,看着鸣夏的背影颤声问道。
“好……好像是哭声……”鸣夏转过身来,眼中染上惊恐之色。
落葵一听,把容朝夕抱的死紧。
“会……会不会是……?”鸣夏小声问道。
她不敢说出那个名字。
家里才刚死了人。
“不……不可能!”落葵大声否定,像是怕惊到什么,小心环顾四周一眼,降低音量继续说道,“她是自己寻死,跟我们又没什么关系……”
她说的极其不自信。
鬼怪害人是没有缘由的,全凭心情。
容朝夕疑惑的看着害怕到全身颤抖的两人,挠挠头。
她们不会说的是千萝吧。
可这哭声是二哥的呀。
“二哥,哭哭。”容朝夕拍着落葵起伏不定的胸口,指向外面,软糯糯开口,“找二哥,二哥哭哭……”
“小小姐您是说,这哭声是二公子的?”鸣夏试探性问道。
“恩恩。”容朝夕用力点点头,“二哥,哭包包。”
虽然,但是。
落葵鸣夏两人还是有点害怕,两人挤在一起,把容朝夕放在中间,提着灯笼,往容源佑所在的银杏院走去。
越到银杏院,哭声越明显。
见前方院落灯火通明,落葵和鸣夏才把提起的心放回原处。
“还真是二公子在哭。”鸣夏拍拍胸口。
二公子要不要选在这个时候哭啊,真是吓死人了!她在心中腹诽。
容源佑的寝房内,容絮青和容屿白已经在这里。
“阿佑,别哭了,爹娘真的不会有事,陛下已经派人在查了,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容絮青安慰着趴在书案上哭泣的小胖子。
“可是……可是……”容源佑一边抽泣一边说道,“我梦见爹爹死了就是这样的。”
“明天,明天祖父祖母就会拿着爹爹谋反的证据去……去宫里,爹爹就……就自己抹脖子了……”
“我想变聪明救爹爹,可我……可我不明白书里说的什么意思……呜呜呜……”
话音刚落,容源佑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
“不会的,不会的,爹爹这次不会死的,我们都不会死的。”想到容源佑在原定命运轨迹中死的那般惨,容絮青眼中渗出泪来。
“现在不是很多事情都改变了吗?我们搬出了安南侯府,我们有了朝夕,命运在向另一个方向发展,这一次,我们全家都会好好的,会毁灭的……是安南侯府!”
容絮青的眼中攀上一抹阴鸷。
“姐。”容屿白开口道,“把所有事都告诉阿佑吧。”
容源佑什么都不知道,才会这般担忧。
“好。”
容絮青将这天的事情简单给容源佑讲述一遍。
“阿佑,娘听到朝夕的心声说,她之后会把千萝的魂魄放回去,千萝不会死,只要她不死,我们将军府就没罪,爹娘就不会有事。”
“而且,就算千萝最后活不过来,我们也有证据证明是她蓄意陷害不成,反搭上自己性命。”
“真的?”容源佑抽噎着问。
“当然是真的。”容絮青肯定的说,“姐姐和哥哥何时骗过你?”
“我六岁那年,牙齿掉了,姐姐你诓我说,是我啃骨头啃掉的,我三个月没吃骨头。你还说掉了的牙齿永远长不出来。”
“我五岁那年,大哥端着汤去爹爹书房找书,把爹爹熬了一个通宵写出来的奏折毁了,你诓我说书房里有好吃的,然后爹爹看到我端着碗和全是汤的奏折,把我打了一顿。”
“还有岩竹姑姑说,在我一岁多的时候,姐姐说小孩子吃糖会死掉,抢我糖吃……”
容源佑掰着手指头,泪眼汪汪的细数二人曾经的骗人罪状。
容屿白:( ̄ー ̄*||| (-_-メ)
就做了那么一次坏事,居然被他记住了!
容絮青:! ^_^'
“我那不是……那不是偶尔为你好嘛。”容絮青尴尬笑笑,“你现在不也这么骗朝夕的。”
几兄妹谁也别说谁的不好!
【嗯?二哥骗我什么了?】
容朝夕进屋,正好听到最后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