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陆续离开前厅,无一人逗留。
反倒是萧庭朝离开时,那双眼睛似有若无的看了一眼苏芷,却让苏芷浑身惊的一颤。
她迅速转过头,不敢与萧庭朝对视,生怕给自己惹了麻烦。
毕竟现在这里人这么多,要是被有心之人看了去,指不定会被传出什么样的风言风语。
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萧谨言与苏芷很快也离开前厅,往院子里走的时候,苏芷瞧见萧谨言脚下的步子很快,她几乎快要追不上。
她快步走到萧谨言身边,假心假意的挽着他的手臂,虚伪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世子爷,您不让任何人接近寒夏,可她说到底也是我身边的人,她现在如今身体怎么样了?我这心里着实也是着急的很。”
她有些委屈似得,面色柔弱不已,望着萧谨言,双眼含泪。
“世子爷,寒夏如今得了疫病,搞不好是要人命的,将她送走也确实是无奈之举,毕竟府中上下几百条人命,可不是儿戏,妾身跟您保证,只要等寒夏病情好了之后,一定将她接回府内,您看如何?”
原本萧谨言便因为前厅云太妃要将木寒夏送走的事情忧心,此刻又听到苏芷这虚伪的话语,一时间更加气愤不已。
苏芷心中所想,他怎么可能会不知。
他甩开苏芷挽着的手腕,径直快步离开。
被他甩在身后的苏芷,有些摸不着头脑,一时间怔愣原地,错愕望着萧谨言。
萧谨言凭什么对自己这么冷漠!
她气得跺脚,却偏生还是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快步走回自己的院子,大发雷霆。
苏周氏吓得赶忙上前安慰,握住苏芷的手背,轻轻拍了拍,耐心道:“世子妃,您这是做什么呀?不管怎样,咱们这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到位的,您这一回来就摔东西,明眼人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您可得为自己多做打算呀。”
苏芷气得红了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委屈的要命,扑进了苏周氏的怀里,呜呜的哭。
“嬷嬷,我到底哪里不如木寒夏了?凭什么世子选她不选我?”
苏芷低声啜泣,哭的不能自已。
“既然萧谨言对我这么冷漠,那我还不如选择萧庭朝,至少他不会对我这么冷冰冰的!”
话音刚落,苏周氏顿觉不妙。
立刻捂住了她的嘴巴,赫然惊悚的看向四周,起身快步走到门口将房门关上,又让守在门口的丫鬟离开,这才重新返回苏芷的身边。
“世子妃,小心隔墙有耳,此话以后万万不可再说了,您可明白?”
苏周氏的一颗心脏都在突突的跳,俨然被吓得不轻。
“如今您跟世子爷才是夫妻,您以后切莫再提皇太孙之事,免得被有心之人听了去,总是会做文章的,对您不好,更何况,您在魏王府的日子过的还算很不错,跟世子的关系日后慢慢来即可。”
她苦口婆心的劝说,拉着苏芷认清如今现实。
“您得要时刻谨记,您是世子妃的身份,若是您的心思一旦被人发现,不仅是您会丢掉世子妃的身份,就连苏家也都会跟着一起倒霉的,老奴这都是为了您好。”
苏芷一时停了哭腔,她立刻甩开了苏周氏,神色阴沉,十分不耐。
拿出帕子擦拭脸上的泪痕,有些不悦:“嬷嬷,你先下去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苏周氏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无奈摇了摇头,这才缓缓离开房间。
看着苏周氏离开,苏芷揉了揉发酸的眉间。
每次都是原来的那几句话,她真的听得十分厌烦,总是要顾及这个,顾及那个,从来没有人顾及她的感受。
苏芷走到软塌上躺了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与此同时,木寒夏所在的小破院子。
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浑身酸痛无比,就好似被车轱辘撵过似的,疼的要命。
而且她脑袋十分清明,她如今得了这么严重的疫病,定然是不能继续留在这里,免得会传染给其他人。
只是她心里还是隐隐有些舍不得,她想到萧谨言的侧脸时,总会有些压抑不住的开心,一想到要离开,一颗心就跟被绞的一样痛。
但是她也明白,离开这里,对她和萧谨言都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好事。
再则,她原本就要离开这里,只是如今提前了不少时日罢了。
正当木寒夏这么想着,忽然就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是清荷!
她竖着耳朵去听,能听到一些对话。
清荷从小厮手中接过药物,感激涕零。
“辛苦你把药材送过来了,我这就给寒夏把药熬上,这些银子你且拿着,如今我们这儿院子已然不敢再有人踏足这里,辛苦你日日不辞辛劳送药过来,这些权当是给小哥的吃酒钱。”
“没事没事,这是我分内的事儿,你们先忙。”
话虽然这么说,但小厮还是照例接下来了这份银钱。
毕竟不要白不要!
若是仔细着点,便能发现这小厮便是跟苏运昌在魏王府外碰面之人。
清荷拿着药快步朝着屋内走去,脸上划过一抹欣喜之意,赶忙去了小厨房把药熬好,端到木寒夏跟前。
木寒夏端着熬好的药,黑漆漆的药汤,看着就苦的瘆人。
她着实不愿意吃这些,但却又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生生咽下去。
就在她要喝下这一碗药材,就听到门口传来李成的声音。
“寒夏姑娘!”
木寒夏这才偏头去看,手里的药还没来得及喝下去。
李成快步走上前来,瞧见药没喝,便立刻从她的手里拿走黑乎乎的药碗,并没有立刻表明情况,反而是给身后的大夫让了一条路。
“这是世子爷让新请过来的大夫,医术高明精湛,特意带过来给你瞧瞧病情。”
木寒夏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多谢李大哥了。”
她声音有些虚弱,脸上也带着几分憔悴模样。
大夫伸手摸在木寒夏的脉搏之上,仔细探查。
一旁的清荷紧张的要命,死死攥紧手中的帕子,生怕大夫会说木寒夏的病情愈发严重,吞了吞口水,望着大夫的手。
短暂的等待时间过后,大夫这才收回了自己的手,露出一抹轻松的神色。
“她的身体恢复的还算不错,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不过在此期间还是要注意修养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