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菱收针，对张晓军说：“你以后不要再来招惹我。我是很好欺负，但我叔可不好欺负！”
张晓军看了眼秦文琮，立刻跑了，片刻不敢多留。
秦文琮眉梢微动，觉得小姑娘拿他吓唬人的模样挺好笑，
张晓军刚回家没多久，面部突然失去知觉，嘴巴歪斜……
他变得歪嘴斜眼，崩溃得口齿不清，当即咒骂沈子菱。
如今沈子菱有秦文琮撑腰，他也不敢如何，只能把这口气吞下去！
当下最要紧的，还是把秦小珍哄好，结婚。这样才能拿到叔叔给的钱，去搞一番事业！
*
秦文琮休假结束，临走前，让六婶把自己和侄女秦小叶高中时的学习笔记拿出来给沈子菱。
秦文琮的笔记沈子菱是一点看不懂，一道解题思路，他书写两行就结束。
秦小叶的笔记解题思路明晰，对沈子菱帮助很大。
秦小叶是崔桂花的二女儿，从小体弱多病，被崔桂花嫌弃，她四岁就被爷爷奶奶养在身边。
秦臻高中才被送到秦文琮身边学习，而秦小叶从小受秦文琮熏陶，学习不错。
秦小叶很争气，高中毕业去了剑桥，如今在国外，几年回来一次。
一年前沈子菱和秦臻订婚宴，秦小叶还专程回来一趟。
她对秦小叶的印象是少言寡语，存在感很低。
但沈子菱看秦小叶的学习笔记，对她却有一种莫名的崇拜与亲切。
秦小叶在书的扉页，写了一段话：
「休言女子不得名，愿以丹心长报国。」
……
沈子菱从小生存环境艰苦，心中没什么大志向。
可她看见秦小叶写的句子，心头突然涌出一阵洪流，正在击垮她狭隘的思维。
谁不想展鸿鹄志、谁又不想得名远播？
可是在这个时代，女子想要拥有这些，谈何容易。
沈子菱从秦小叶的诗句里，仿佛看到了一个想展鸿鹄志的热血少女。
她羡慕秦小叶。
她远在国外，学成归来，报效祖国，一定会比姐姐秦小珍活得更漂亮、体面！
沈子菱受到激励，拿秦文琮结算给她的钱票买书买试卷，每日挑灯夜战。
一套套试题刷下去，仿佛，也没那么痛苦了。
沈子菱在买来的新书上也为自己写下一句话：
「女子不展鸿鹄志，寂寂无闻过此生。」
*
秦文琮半个月没回家，沈子菱压力稍小一些。
她有点惧怕会给她出题的秦文琮，也担心答题纸上全是叉，更担心秦文琮对她说“做题需要动脑子吗”？
沈子菱期待秦文琮最好别回家。
国庆小长假，不仅秦文琮会回家，秦家其它人也会来老宅家宴。
秦文琮告诉她，退婚书已经转交给秦臻，他会带顾眉过来，两人已正式公开处对象，正在筹备订婚事宜。
秦文琮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得知顾眉也要来，沈子菱有些期待。
家宴当天，秦文军带了妻子崔桂花、大女儿秦小珍，小女儿秦爱琴。
秦文谦带了秦臻、顾眉、妻子林翠英一起过来。
秦家人多，男男女女，满满当当，凑了一大桌。
秦老今天的状态，意外地不错。
宴间。他望着满堂儿孙，忆往昔，老泪纵横，诉说当年战场上的不易。
他看向儿子秦文军和秦文谦，颇为愧疚：“文军，文谦啊！爸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们了！自你们出生，我就在外头闯荡，七八岁了才把你们接到身边。爸，对不起你们。”
秦文军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里的泪，哽咽道：“爸，您这是哪里的话。有国才有家，没您，哪儿有我们的今日。因您的功勋，我们才有今日的安定，您没有对不起我们！”
秦文谦见大哥一把鼻涕一把泪，颇为不屑道：“爸，其实我们呢也没怨过您。吃饭吧。”
沈子菱低头吃饭同时，双耳竖起听闲话，大抵明白怎么回事儿。
这两兄弟，大的懦弱，小的不知感恩。
老爷子嘟嘟囔囔，自说自话，吃饱饭又看向沈子菱，喊她：“小叶啊，你怎么不吃呢？快多吃点，瞧你瘦的！”
沈子菱意识到老人开始犯糊涂，没否认，安静地挑了一筷肉。
秦小珍白她一眼：“你也配冒用我二妹的身份？你连我二妹一根手趾头都比不上！”
她这话虽在讥讽，可沈子菱却并不觉得是在骂她。
想起秦小叶的诗，她甚至有些与有荣焉。
秦文琮凌厉的目光扫向秦小珍，女孩立刻闭嘴，低头扒饭。
崔桂花桌下踩了一脚闺女，眼神看她，示意她安分点。
有秦文琮的气场压着，饭桌上谁都不敢造次。
沈子菱瞥了一眼顾眉，又看秦文琮，心中忽生主意。
*
餐后。
顾眉和崔桂花、林翠英、秦小珍、秦爱琴坐在院子里聊天。
秦文琮三兄弟带着秦臻一起，讨论着秦老的病情。
沈子菱主动泡茶，给秦文琮送去。
秦文琮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沈子菱立刻取回，继续添茶。
秦文琮觉得奇怪：“才喝一口，不用添。”
沈子菱真诚温柔：“没事的叔，我就想给您添茶！”
秦臻闻言，嗤了一声：“你还挺会巴结人。”
沈子菱懒得搭理他，她在触及秦文琮摸过的茶盏后，再抬眼看顾眉，对方头顶空气剧烈窜动。
空气中的字体，散发着油墨味，逐渐转为平静的正楷体。
顾眉察觉到沈子菱的目光，也看向她。
两人视线交汇，顾眉黑眸一冷，唇角平直，笑容消失。
几乎同时，沈子菱再次看见了她头顶的文字：
【沈子菱现在抱秦文琮大腿，没什么用。秦文琮是秦臻的亲小叔，毕竟血浓于水，他早死后，会留下一大笔钱财、房产，而这些都会由秦臻这个人亲侄子继承！】
【沈子菱用尽手段，也不过抱了一根浮木，并不长久。】
顾眉头顶的文字，很快消失。
而这个信息，也让沈子菱呆在当场。
什么？秦臻会继承秦文琮的大量财产？
沈子菱心里闷得慌，觉得这世界不公平。
凭什么秦臻这种人活得长运气好，而秦文琮这种好人，却会早死？
沈子菱越想越觉愤怒。
大家发现沈子菱用愤恨的眼神望着顾眉。
秦臻警告她：“沈子菱，能收敛一下你恶毒的目光吗？”
秦文琮起身，用身躯挡住秦臻嫌弃的视线。
他低声说：“觉得不舒服，可以回房做点数学题。”
正发愣的沈子菱听见数学题，立刻回神，同时打了个激灵。
她抬眼看秦文琮，盯着这张不同流俗的俊颜，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如果她嫁给秦文琮，是不是，也可以继承他庞大的遗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