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咋就生了呢?”
“六月都不到……”
“俺还没见过生这么早的。”
韩玉英一脸惊愕的说着,又转头问罗雅晴和韩阳光。
“你们见过没?”
两人摇头。
韩玉英问马笑莲:“生的啥?男娃女娃?”
马笑莲道:“男娃,生下来就没气了。”
三人听了又是非常惊讶。
韩玉英一脸很懂的样子:“七活八不活。”
“她这六个月都没有,生下就更活不了。”
“唉,娃太可怜了。”
罗雅晴也挺惋惜的,毕竟是一条生命。
马笑莲道:“不是我心毒,这孩子走了也是福气。”
“跟着那样的妈,能有个什么好?”
“叶红萍就不喜欢这个孩子。”
韩玉英问:“她咋不喜欢?那是她的娃。”
马笑莲笑了下:“孩子没了,一滴眼泪都没掉。”
“今天早上,支书媳妇去给她送饭,人失踪了。”
三人一听震惊。
韩阳光忍不住问:“叶红萍不见了吗?”
马笑莲点头:“跑了。”
“行李都不在,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杏林村已经报警了。”
罗雅晴猜测,叶红萍也没地方可去,一定是跑回城了。
或者回家,又或者去找那个男知青。
果然没几天,从杏林村那边传出来消息。
说叶红萍偷跑回城,捅了一个返城的男知青。
人被公安抓了。
男知青命大,送医院小命保住了。
听到这个消息。
罗雅晴觉得叶红萍这一辈子,算是彻底完了。
被她自己折腾完了。
韩阳光摆弄着大红花,准备下午献给陈海国。
献花本应该是安排学生的,但经过罗雅晴鼓动。
韩阳光决定,自己上台献花。
“雅晴,我还真有一点激动。”
罗雅晴嘲笑:“献个花,有什么可激动的。”
“还没让你找他聊天呢。”
韩阳光直摇头:“我不敢,我也不知道跟他聊什么。”
罗雅晴笑:“想聊什么就聊什么呗。”
韩阳光摇头。
罗雅晴叹一口气:“那你就慢慢等吧,等着他发现。”
韩阳光问:“发现什么?”
罗雅晴道:“发现你喜欢他。”
……
下午,学校热闹起来,操场演讲台下摆满凳子。
学生们排队,先去看报栏板上面的宣传标语。
然后再往操场……
也有不少的家长也来凑热闹。
“玉英,要不是为了你,我就在家纳鞋底了。”
“俺知道,俺知道。”
马笑莲叨咕着,韩玉英挽着她赔着笑脸。
刚走到学校门口,就碰上陈海国,一身军装。
身姿挺拔,气宇轩昂。
“嗬,你们也来了?”
陈海国主动打招呼。
马笑莲笑着:“我儿子搁这里上学。”
韩玉英:“俺嫂子搁这里当老师。”
说完看了一眼陈海国身旁的警务员。
陈海国听了点点头。
马笑莲道:“我们听说陈参谋长今天演讲。”
“我们特意听陈参谋演讲的。”
“陈参谋长,我们在台下一定使劲给你鼓掌。”
陈海国微笑:“谢谢,谢谢。”
“那一块进去吧。”
马笑莲连忙点头,拉着韩玉英跟在陈海国的后面。
……
操场上,坐满了学生,台上小主持人说着话。
然后是校长一番发言,最后是陈海国登台。
人人都夸赞陈参谋长口才好,罗雅晴总算是见识了。
台上陈海国拿着演讲稿,一本正经的高声讲着。
正气凛然,慷慨激昂。
讲着讲着,演讲稿也不要了,一手叉腰,一手摆动着。
听得人热血沸腾,心潮起伏,掌声震震……
彻底折服了全校的师生。
尤其韩阳光已经痴迷陶醉中,每次要鼓掌时。
那两个巴掌拍的……
罗雅晴都有些担心,她把自个的手拍烂了。
马笑莲拽了一下身旁的人:“咱们走,找孙树文。”
韩玉英点头。
两人本就坐在最后一排,起身默不作声地走开。
又一脸淡定,绕到演讲台后。
“小孙。”
孙树文孤零零一个人站着,看见两人过来。
“嫂子。”
“玉英。”
马笑莲笑着,把韩玉英推到孙树文的面前。
“小孙,你们聊。”
“我纳鞋底。”
说完,走远一些,从口袋里掏出小鞋底,锥子顶针等。
一边纳鞋底,一边望风。
孙树文看着韩玉英,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
“买了好多天了,一直没机会给你。”
一个巴掌大的小镜子,递到了韩玉英的面前。
韩玉英受宠若惊,盯着小镜子:“送给我的……”
孙树文微笑。
韩玉英拿过小镜子,也从口袋里掏出两个鸡蛋。
……
陈海国在台上,不间断讲了整整两个多小时。
在师生意犹未尽中,终于结束了这次演讲。
掌声中,少先队员敬礼,韩阳光老师也跑上了台。
手里拿着大红花。
脸颊微红,不敢直视地走到陈海国的面前。
“陈,陈参谋……”
声音小如蚊,被淹没在台下的掌声里。
陈海国比韩阳光高出一个头,韩阳光也不敢抬头看他。
抬手拿着红花往他胸口上别。
也不知道是因为别针生锈,还是因为对方的衣服布料太厚。
韩阳光别了几次,可就是别不上去……
她急啊。
急得额头冒汗,急得方寸大乱。
台下,罗雅晴也在为她干着急。
其他老师不知道情况。
“怎么回事?”
“是啊,怎么回事呀。”
几名老师小声议论着。
韩阳光着急,红花上的别针用力,针头往衣服里穿。
陈海国眉毛猛拧了一下。
韩阳光纳闷,别针穿是穿进去了,针头怎么穿不出来呢?
难道衣服太厚,别针卡住了?
想着,手上又使劲……
陈海国两条眉拧到一块,表情有些痛苦。
大红花终于戴上。
韩阳光松一口气,抬手擦着额头上汗珠子。
冲着陈海国笑:“好了,戴上了。”
陈海国咬牙说了一句:“辛苦了。”
韩阳光摇头:“不辛苦。”
说完,开心的转身跑下了演讲台。
一回到台下座位,罗雅晴就拉着韩阳光问。
“刚才在台上怎么回事?”
“戴个红花要这么久啊?”
韩阳光挠头:“别针不知道怎么了,不好使。”
“别了几次,就是别不上。”
“我用了好的大力气,才把大红花给他戴上。”
罗雅晴不理解:“别针是新的啊,怎么能别不上?”
韩阳光摇头:“不知道。”
罗雅晴琢磨了下:“一定是你太紧张了。”
“阳光,你是不是别针扎到陈海国了?”
“刚才我看他有些不对劲,脸都拧巴在一起了。”
韩阳光愣了一下,连忙朝着演讲台看去。
陈海国和白校长说完话,下台时一直用手捂着左胸口。
想想这个天气,并不是穿厚衣服季节。
通常一件薄外套加件衬衫,或者单衬衫就够了。
大红花上的别针又大又长……
“雅晴,怎么办啊?”
“我可能,可能真把他给扎伤了。”
韩阳光担心起来。
罗雅晴摆手:“没事,军区有医院,扎伤了他会找医生。”
韩阳光晃着罗雅晴胳膊:“可,那是我扎的。”
“我不管也不问,他会怎么想我?”
罗雅晴憋着笑:“要不这样,你明天去给他送药。”
“也算是道歉了。”
韩阳光安静下来:“去军区……”
罗雅晴点头:“对啊,陈海国是光棍汉,没资格住家属院。”
“你只能去军区找他。”
“明天周六,军区礼堂放电影,你可以去找他。”
韩阳光笑笑:“好雅晴,你陪我去吧。”
罗雅晴点头:“嗯,我陪你去。”
……
陈海国走到台后,就看见一个新奇的场面。
自己的警务,正在和自己兄弟的妹妹说话。
两人很熟的样子,聊得特别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