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誓,我下次再把任何能主观选择的问题交给你们俩来解决,我就是蠢蛋。”秦依川冷冷地审视着另外两个浏览手机的人说到。
“可你也说了,这是个问题不对么?解决问题当然耐心且认真啊。”祁子翼觉得并无不妥,直抒胸臆道。
“跟他废什么话,他自己都承认他是蠢蛋。”云潇然敏锐地发现秦依川话中漏洞,直击蛇之七寸。
“看着我,你们俩看着我再把刚才的话讲一遍?”秦依川俯身看着他们俩的眼睛,晃了晃手中空荡荡的八宝粥罐,“我都把这一罐喝完了,你们俩居然还没挑选出来我们要去吃什么?难道我们要在这耗着吗?”
“我确实很饿,但是我也确实挑不出来。”祁子翼说得很委屈又毫无愧疚。
“这不是在看了吗?催什么催…还有,你把人家祁子翼的粥喝完了还大言不惭在这叫嚣?怎么你想再给他买一罐?”云潇然抬头看秦依川,眼神不善。
“大哥现在不是怼我的最佳时机!你到底吃不吃?你不吃也不让我和老祁吃饭吗?”秦依川双瞳冒火,“你一个选择困难症患者为什么非要抢着看菜单?还有人比你挑饭馆更墨叽吗?”
祁子翼在他背后举起手小声地补刀说:“我也很墨叽……”
秦依川气急败坏,扭头戳祁子翼脑袋,“此时此刻谁跟你是一伙的你分不出来吗?这个时候还要坚持着没刀硬补么祁先生!”
祁子翼立刻高举双手表示投降以平息秦依川头顶即将实质化的怒火。
秦依川一只手压住祁子翼的头,另一只手指向云潇然,咬牙切齿说到:“云-潇-然!”
云潇然在他喊出自己名字的三秒内极快地随便点了一家饭馆的名字出来,把手机递到了秦依川脸上,“好了我知道了别叫了…就这家就这家!”
秦依川气得英俊面庞有些扭曲,鼻孔喷气。
————————————
秦依川后来有一句经典名言,“万事莫逼云潇然”。
“这下我深刻地认识到为什么不能把做选择的权力下放给少数人了。”秦依川双手抱怀冷冰冰评价到。
“为什么呢?”祁子翼表示洗耳恭听。
“就因为——”秦依川愤愤伸出两根手指,义愤填膺道:“像你俩这种敌对分子!毫无作用!尸位素餐!”
“你猜为什么他说不出第三个成语?”云潇然嘴里有一大口面,挑眉问祁子翼。
祁子翼用筷子戳着碗里鸡丝浮浮沉沉,思考了两秒,试探着答道:“因为他于心不忍?”
“错!”云潇然竖起一根手指,摇摇头说到:“因为他秦依川没有那个词汇量!穷其大脑只能搜刮出来两个近义词!”
祁子翼得到这个答案看向秦依川,秦依川一脸不爽。
于是祁子翼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云潇然你这事办的真的很恶劣……”
云潇然眼疾手快把自己的碗拦起来避免秦依川狗急跳墙打翻这碗“来之不易”的午餐。
秦依川指着三人面前的小桌子,“你选个吃饭的地方磨磨唧唧也就罢了……可你到最后怎么说也选个能看得出来经过你深思熟虑、层层选拔之后得出来的选择吧?”
云潇然不满道:“怎么,你秦大少爷吃不了我们平头老百姓爱吃的米线面条么?”
祁子翼跟着附和道:“我也觉得蛮好吃的…”
秦依川实在受不了了,“祁子翼你存心的是吧…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像一个捧哏的!早知道今天中午上台说相声应该喊你来给云潇然做搭档啊!”
祁子翼选择闭嘴,云潇然耸了耸肩。
“你们俩花了接近半个小时选午饭,最后选了一家平平无奇的过桥米线店?”秦依川用手指戳着桌面上点单用的二维码,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而且还是我最不爱吃的这个连锁店家!”
“那刚刚打车过来的时候你怎么不放屁?”云潇然反驳道,“不爱吃你为什么还是点了一碗过桥米线?”
“因为我饿了!而且你这个家伙尤其气人!且不合群!我和老祁子翼都吃过桥米线就你自己点了一碗牛肉面!”
“我喜欢吃面,不可以么?”
祁子翼小心翼翼环顾四周,低声劝说:“你俩能不能别对线了如果实在非对不可也小点声……我已经感受到四周客人和服务员姐姐投过来的不善目光了……”
秦依川挺起背来装作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句,“谁让云潇然喋喋不休?”
云潇然低头喝红油面汤,“谁让秦依川没完没了?”
许是跟这两个活宝话唠待久了,祁子翼本该不置可否,但不由自主地心里突然吐槽了一句。
要不说你俩能搭档讲相声呢。
祁子翼摇了摇头,低头吃米线。
过桥米线是云南省的一种特有的小吃,属滇菜系,该菜品起源于蒙自地区。自从这款小吃跟随云南的旅游业渐渐在全国都有了很大的知名度,市面上各种关于这道小吃的配方和制作方法不一而论。
据555宿舍唯一的云南本地人秦依川“科普”,过桥米线的汤底是由汤料、佐料、生的猪里脊肉片、鸡脯肉片、乌鱼片及五成熟的猪腰片、肚头片、水发鱿鱼片制作而成。辅料有来过的豌豆尖、韭菜,以及芫荽、葱丝、草芽丝、姜丝、玉兰片、氽过的豆腐皮;四是主食,即用水略烫过的米线。鹅油封面,汤汁滚烫,但不冒热气……
以上纯属秦依川个人侃侃而谈。
也或许最正宗的云南过桥米线确实是这个做法。
但显然此时此刻在这家店里,并不是。
秦依川煞有其事地将七八个小瓷盘里的配菜用筷子一一下入翻冒着热泡的米线汤里。
优雅。祁子翼默不作声赞道,相比之下刚才我下配菜的时候就好似暴殄天物。
秦依川接着把多种配菜和鸡丝、肉片和米线混着汤搅拌在一起。
云潇然已经把他的牛肉面吃完了,他在扒拉着半根的面条——毕竟作为这碗面的一部分,半根面条就是“漏网之鱼”。他一边喝汤一边启动了蛰伏了有好几天的腹黑模式。
还不好意思承认呢……最后还不是一副臭屁模样吃这碗米线。云潇然心说。
秦依川无视祁子翼钦佩和赞赏的目光,也不想去看云潇然充满审视意味的视线,自顾自地夹起一筷子喷香的米线,这一刻眼神睥睨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