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缜密的分析,宇文熠最后得出——
沐青是女的,她就是自己一直在找的人。
天机镜里显示,这女子的额头,有一个鲜红的金蝉花花瓣的印记。
至于沐青为什么没有,他一时还想不明白,是用什么东西涂抹掩盖住了,还是什么别的。
这个发现,令他心里又喜又悲。
喜的是,沐青是女孩,他不用去跟别的女人生孩子了,而且,自己的取向没有丝毫偏差。
悲的是,造化弄人,他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这一晚,他辗转反侧,彻夜未眠。
第二天,日上三竿,他才起床。
洗漱后草草吃了几口,便把自己关在屋里,哪儿也不去,谁也不见。
离洛和叶枫,以为他是因为寻找金蝉花宿主的事,心里压力大,所以,谁也不去打扰他。
到了晚间,他命叶枫去找关玄,约他去河边喝酒。
离洛抬头看了看,发现天公真是作美,今晚的月色很不错。
事先,欧雄和田瑞,早在河边摆好了桌椅。
几个人来到河边,离洛和叶枫站在不远处的树下。
关玄看到桌椅,笑着调侃:“我是该说你讲究呢,还是该说你铺张?”
换做往常,宇文熠一定会回怼他几句,但今日没有。
两人坐下,倒上酒。
没有任何寒暄,宇文熠开门见山道:“你对沐青的心意,有没有变?”
关玄一愣——
这么直接吗?没有铺垫,也丝毫都不委婉。
“你……什么意思?”他有点摸不清他的意图。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回答我。”宇文熠的语气很严肃。
“当然没变!”关玄回答得理直气壮。
“那好,你带着她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但有一点,如果你敢对她不好,我一定饶不了你!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宇文熠咬牙切齿道。
关玄有点懵了。
“哎!你今天怎么了?这酒还没喝呢,你就说醉话了?”他道。
“我很清醒,我是认真的。”宇文熠语气坚定道。
关玄这回相信了,宇文熠不是在开玩笑。
他往前凑了凑,想看清宇文熠的表情。
无奈,光线太暗了,看不清楚。
他这才明白,他为什么要约他晚上出来喝酒了。
原来是为了讲这么难为情的话,而看不清对方表情!
“所以,你是打算放弃了吗?”关玄也认真了起来。
宇文熠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但在关玄看来,这就是默认。
他思忖了一下,说道:“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说这些话,我都接受,希望你说话算话,以后,不要来打扰我和沐青的生活。”
“只要她过得好。”宇文熠说这话的时候,猛地喝了一口酒。
关玄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说道:“可是,现在沐青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啊!”
“明日,我们就去寻她。”宇文熠道。
就在这时,黑暗中忽然走来一个人影。
他走到离洛身边,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
离洛微微吃了一惊,迟了一下,他走到宇文熠身边,弯下腰,在他耳边低语:“老爷托人捎来了信,公子要不要现在回去看?”
宇文熠也是一愣,回头看了离洛一眼,但光线昏暗,看得不甚分明。
他思忖了一下,说道:“好吧,我们现在回去。”
又转头对关玄道:“你要是有兴致,就在这里,边欣赏夜色,边独酌吧。”
关玄笑了:“有事忙你的去!约我来喝酒,结果却让我月下独酌!”
宇文熠他们走后,关玄独自坐在那里,回想宇文熠刚才说的话。
是什么原因让他下决心放弃呢?
一定是来自社会的、以及父母的压力。
他不由得又为自己自豪起来——
只要是沐青,管他是男是女,他都要一辈子和她在一起,护她周全!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嘴角上扬,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话说,往回走的路上,离洛小声对宇文熠道:“公子,对不起,不是老爷来信,是您让欧雄他们查的事有了结果。
“刚才,我怕关公子起疑,所以才那么说。”
“嗯。”宇文熠应了一声,语气听不出有什么不悦。
回到房间,宇文熠在椅子上坐下,欧雄进来,把他得到的消息,一一向宇文熠汇报。
宇文熠听着,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等他们说完,已是亥时,众人散去休息,一夜无话。
第二天,所有人坐在一起,用罢早饭,宇文熠问谢浅浅:“我们今天就要启程,东西都收拾好了?”
这段日子,宇文熠、离洛、叶枫、欧雄、田瑞,都是独立行事,包括吃饭,也不和关玄、谢浅浅他们一起。
今天,宇文熠不仅主动和他们一起用餐,还和谢浅浅搭话。
谢浅浅有点受宠若惊,声音都有点颤抖。
“都准备好了。”她有点娇羞地说道。
“哦,我们先去你们那里坐坐。”宇文熠说完,也没等谢浅浅回答,起身便走。
谢浅浅傲娇地看了翠袖和尔珍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
瞧见了吧?只有我,才能让羽白另眼相看!
翠袖混迹江湖已久,心事藏在心里,脸上什么都看不到。
尔珍却是肉眼可见地嫉妒了。
这正是谢浅浅想要的效果。
她站起身,跟在宇文熠后面,得意洋洋地去了。
来到跨院,大家都在院子里的凳子上坐了。
欧雄和田瑞,昨夜已经离开,离洛和叶枫,站在宇文熠身后。
翠儿站在谢浅浅旁边。
魏冕站在尔珍身后。
宇文熠对谢浅浅说道:“我有一些问题,想问你的丫鬟翠儿,可以吗?”
谢浅浅闻言暗忖——
羽白要问翠儿的事,一定是跟自己有关。
于是,她含羞把翠儿往前一推,道:“问吧。”
宇文熠遂道:“翠儿,我们在巫山云雨峰取到的宝剑,被人劫去,你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
翠儿心里一惊,表面上,却故作镇定,微微一笑,说道:“羽公子,我怎么能知道呢?”
“你不知道,是吗?”宇文熠冷笑了一声,伸手从袖筒里抓出一把东西,掷到了地上。
“这是什么?”谢浅浅惊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