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司人事部那狭小且文件堆积如山的办公室里,厚重的深灰色窗帘严严实实地遮住了大半的阳光,使得房间显得格外昏暗压抑。仅有几缕微弱的光线从窗帘的缝隙中艰难地挤进来,在空气中游离,照在人事部经理卫雨氲紧皱的眉头上,让她的表情更显严肃。
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纸张气息,角落里的文件柜似乎已经不堪重负,柜门微微敞开,里面的文件杂乱无章地露出一角。卫雨氲身侧的书架上,各类人事资料和档案册摆放得参差不齐,仿佛也在诉说着工作的繁忙与无序。
她紧抿着嘴唇,双眉拧成了一个结,目光中燃着熊熊的怒火,手指焦躁而有力地叩击着已经略显斑驳的桌面,那“笃笃”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回响,恰似她内心怒火的宣泄。
而对面的李姐,脑袋像霜打的茄子般低垂着,宛如一只受惊的鹌鹑,眼神飘忽不定,满是慌乱与惊恐。她的嘴唇颤抖着,双手慌乱地揪扯着衣角,那件衣角已经被揉得发皱,似乎那是她在这惊涛骇浪中的唯一救命稻草。
卫雨氲再也按捺不住,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李姐,你给花都酒店招三名失足妇女当服务员,还让她们从事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今天你必须给我从头到尾、完完整整讲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要是有半点隐瞒,咱们谁都别想好过!”
李姐浑身像触电般猛地一颤,抬起头惊恐地看了一眼卫雨氲,又迅速低下头,面部肌肉不停地抽搐着,抽抽搭搭地哭诉起来:“经理啊,这......这我真的是身不由己啊。上周,公司副总王运辉把我叫进他办公室。我进去的时候,他正翘着二郎腿,双手抱在胸前,一脸阴沉。他冷冰冰地说:‘李姐,进来,把门关上。’ 我一瞧他那样儿,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那宽敞的办公室里,阳光透过大幅的落地窗洒进来,却没有给我带来一丝温暖。巨大的实木办公桌散发着威严的气息,让我愈发感到不安。
他接着说:‘公司的花都酒店经营惨淡,得想个法子来招揽客人。’ 我只好点头应和着。
然后他那眼神突然变得邪恶无比,压低声音暗示我:‘去招几个失足妇女来当服务员,专门干......那种勾当。’ 我当时就吓得脸色煞白,连忙摆手拒绝,说道:‘副总,这可绝对不行,这是违法的事,要遭天谴的!’
王运辉猛地站起来,冲到我面前,眼睛瞪得像铜铃,恶狠狠地吼道:‘少在我面前装清高!你不做,马上就给我卷铺盖走人,我还会让你在这行里没有立足之地,永远找不到工作!’ 他那狰狞的面孔让我双腿直发软。
当时我脑子一片空白,回到家后,我一夜没睡,在床上翻来覆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家里的灯光昏暗,四周的黑暗仿佛要将我吞噬。心里不停纠结,眉头紧锁,嘴唇都快被咬出血。一方面是法律和道德的底线,另一方面是我这份工作,没了工作,家里的孩子上学怎么办,老人的药费怎么付?
经理,您不知道我有多痛苦。我看着熟睡的孩子和疲惫的丈夫,心里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噬,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李姐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用满是泪水和祈求的眼神望着卫雨氲,声音哽咽道:“经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完全不知所措,整个人都懵了啊。” 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就像秋风中的落叶。
卫雨氲瞪着她,表情严肃又带着一丝无奈,提高声调说道:“李姐,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啊!难道你就不知道这是在犯罪,是要坐牢的吗?你就没想过后果?你一失足成千古恨,不仅害了自己,还把公司给拖下水了!”
此时,窗外突然刮起一阵狂风,呼啸着拍打着窗户,发出“哐哐”的巨响。办公室里的气氛更加紧张。
李姐哭得更厉害了,抽抽搭搭地回道:“经理,我知道错了,我每天都活在恐惧和自责里。我后悔极了,真的后悔!我不敢面对家人,不敢面对同事,我感觉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我的心就像这狂风中的落叶,飘摇不定,无处可依。” 她双手捂脸,泪水从指缝间不断渗出。
卫雨氲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怒火,放缓了语气但依然坚定地说:“李姐,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你必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勇敢地去承担责任。”
李姐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绝望地说道:“经理,我怕自首后会失去一切,孩子会被同学嘲笑,丈夫也会离我而去。我就像掉进了一个冰冷刺骨的深潭,怎么也爬不出来。”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助和绝望,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
卫雨氲站起身,走到李姐面前,直视着她的眼睛说:“李姐,逃避是没有用的。只有主动自首,积极配合调查,才有可能减轻罪责,也才有可能给你的家庭留下一线希望。你想想,如果一直这样躲藏下去,每天提心吊胆,你的家人能安心吗?我们的办公室看似平静,可外面的世界已经风起云涌,你的错误不可能永远被掩盖。”
李姐咬着嘴唇,陷入了沉默,内心似乎在做着激烈的斗争。她的目光时而呆滞,时而闪烁不定。
第二天去上班,王运辉又把我叫过去,再次施压。我想反抗,可又怕真的失去一切,我双唇颤抖着说:‘副总,求求您放过我吧。’ 身体也微微发抖。我甚至想到去报警,可又怕遭到报复,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犹豫。
那是个阴霾重重的傍晚,天空中乌云密布,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我最终还是依照朋友给的地址,来到了城市边缘一个破旧街区的小酒吧。刚迈进门槛,一股混杂着烟酒和腐朽气息的味道就凶猛扑来。昏暗的灯光在角落里摇曳不定,把人的面容映照得扭曲怪异。
我寻到约好的角落那张桌子,几个打扮得妖冶艳丽的老鸨已然坐在那里。其中一个叫芬姐的,涂着如血般厚重的口红,眼神像锋利的刀刃,上下打量着我,率先开口:‘就是你要找人?’我惶恐不安地点点头,声音颤抖得几近破碎,脸上的肌肉抽搐着说道:‘是,是我。’
芬姐冷笑一声:‘哼,说说看,你能给出什么样的条件?’ 我咽下口水,强装镇定地回应道:‘钱方面不会让大家吃亏,活儿也不会累着,只要能按照我们的安排行事就行。’
另一个老鸨叼着烟,烟雾缭绕中斜睨着我问:‘你可别在这儿耍嘴皮子,具体能给多少?’ 我咬了咬牙,报出一个数。
芬姐尖叫起来:‘就这么点?你当我们是要饭的啊!’她的眉毛竖起,表情狰狞。
我赶忙解释道:‘我还能往上加些,不过你们得保证姑娘们乖乖听话。’
她们几个你一言我一语,激烈地争执起来,我站在旁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仿佛下一秒就要蹦出来,脸色惨白如纸。
最后芬姐伸出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比了个数,恶狠狠地说道:‘低于这个数,免谈。’ 我咬咬牙,又往上抬高了一些价码。
经过一番唇枪舌战的讨价还价,总算初步达成了协议。但阿红却一脸不情愿,闷声抱怨道:‘这地方能靠谱吗?别到时候出什么大乱子。’
我赶忙安慰她:‘阿红,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阿丽则笑嘻嘻地说道:‘管他呢,能捞到钱就行。’ 阿琴沉默不语,只是不停地抽着烟,一脸的愁苦,眉头紧拧。
我付了定金,和她们约定了时间和地点,离开那个酒吧时,双腿软得如棉花,一阵风拂过,才惊觉自己的后背已然被冷汗湿透。一路上,心中满是恐惧和罪恶感,仿佛坠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脸色阴沉得可怕。
“她们来了之后呢?”卫雨氲紧接着追问,眼神更加严厉。
李姐的声音愈发低沉,头深深地埋下去:“她们来了之后,就被安排住在酒店的特定楼层。刚开始的那几天,还算相安无事。然而,一到夜幕降临,就有形形色色的男人偷偷摸摸地前来。那些男人有的身着华贵,有的一看就是粗俗不堪之辈。每次有客人光临,那三个女人就浓妆艳抹,身着暴露的服饰,将客人领进房间。
有一回,我碰到阿红在走廊上,她一脸苦涩地冲我诉苦:‘姐,这样的日子啥时候才有个尽头啊。’她的眼神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我内心一阵刺痛,无奈安慰道:‘阿红,咱们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先撑着吧。’
还有一次,阿丽从房间里走出来,一边整理头发一边发牢骚:‘这男人简直是个恶魔,太难伺候了。’她皱着鼻子,一脸嫌恶。 我只能苦口婆心地劝导:‘阿丽,忍忍就过去了,咱们都是为了生活奔波。’
年纪稍大的阿琴有一次向我哭诉:‘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家里孩子治病急需用钱,我只能选择这条路。’她涕泪横流,面容憔悴。 我满怀同情地叹息:‘阿琴,大家都过得不容易啊。’
房间里传出的声音时常令人面红耳赤,偶尔甚至能听到激烈的争吵和打闹。我每次途经那楼层,内心都被恐惧和愧疚所填满,脸色蜡黄,神情恍惚。我无数次想跟上面坦白,又无数次退缩,觉得自己已经深陷泥潭无法自拔。
卫雨氲愤怒地猛拍一下桌子,眼睛瞪得如铜铃,大声吼道:“李姐,你犯下如此大错,唯一的出路就是主动到公安机关自首,争取从轻处理!别再心存侥幸!”
李姐哭得浑身颤抖,结结巴巴地说:“经理,我……我不敢啊,我怕……”
卫雨氲目光坚定,语气不容置疑:“李姐,你现在不去自首,等待你的只有更严重的后果!难道你想一辈子活在担惊受怕中?想想你的家人,你应该为他们着想。”
李姐低声说:“我堂弟是派出所的,他能摆平这事?”
“现在反腐败风声这么紧,他敢吗?”
“我就是担心,所以,一直不敢和他说。”
“那你想想准备祸害几个家庭吧。”
这时,外面传来车辆驶过的嘈杂声,仿佛在催促着李姐做出决定。李姐听完,瘫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深深的挣扎和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