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彪回象牙山,跟过路的村民打着招呼,走上年久失修的木桥,李大国开车趟过河,溅了刘二彪一腿的水,刘二彪跑下桥捡了个石头扔出去,李大国跑的太快,石头只丢进了车厢里。
李大国开的太快,带起了一路的灰尘,嘴里还骂骂咧咧地回头看了一眼,车轮带起的尘土让他只看到刘二彪的轮廓。
“小样,还追我?后面吃灰去吧!”
李大国开的太快,根本没有注意前面,待他发现危险已经来不及了。
谢广坤正赶着驴车过来,迎面飞驰而来的骑车吓得他惊慌失措,脑子瞬间短路了,他大叫一声,眼睁睁看着骑车向他冲过来,李大国慌忙打方向盘,这一刻他也吓傻了,还是驴的反应快,拉着谢广坤冲进了路边的苞米地,车轮经过地埂,将广坤颠了个人仰车翻,驴子还在奔跑着,在刚刚出苗的苞米地里,拉着翻了的车,还挂着摔倒的人。
汽车咣当一声撞在路边的电线杆上,撞断了电线杆,电线上闪过噼里啪啦的火花,一根电线被扯断,吧唧一声掉了下来。
尘烟散尽,刘二彪只看到撞在电线杆上的车,还有那头疯了的驴,驴还在跑着,谢广坤掉了下来,驴车从广坤身上被拖了过去,一直跑到很远,它才停下来回头看着差点要了它命的东西。
电线杆还在摆着,刘二彪走过去,李大国脑袋上流着血已经不省人事了。
巨大的力道让副驾驶舱完全变了形,深深地陷进去,他尝试着拉了一下车门,发现车门已经拉不开了。
李大国罪有应得,就是苦了谢广坤还有他的驴,平白受了这无妄之灾。
还是打个电话吧?这要是再晚上几年,他好歹要发个朋友圈和抖音。
谢小梅刚刚还看着电脑,厂里瞬间就没电了,她走出来问刘一水:“咋没电了呢?”
“没电了?不知道啊?咱也没接到通知啊!”
“那咋回事?是不是哪里的线烧了?”
谢小梅正说着,刘二彪电话打来。
她看着手机里的号码,虽然已经没了备注,但她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这个号码的主人是谁。
她已经不想接刘二彪的电话,她不想再和刘二彪有任何的牵扯。
“谁的电话,你咋不接呢?”
谢小梅说:“不认识,可能是骚扰吧?”
刘一水凑过来看了一眼说:“这不是二彪的电话吗?他咋打过来了?是不是找你有事?接呗!”
“喂,我是谢小梅!”
“你在哪呢?”
刘二彪问。
“我和一水都在厂里呢,有话你就说呗!”
谢小梅特意提了一句刘一水,就是想告诉刘二彪,千万不要嘴里胡说。
“既然你俩都在,也省的我给刘一水打电话了李大国的车撞上了电线杆,你过来看看吧。”
“啥?”
那边刘二彪已经挂了电话。
“怎么了?出了啥事啊?”
刘一水看谢小梅神色紧张,开口问道。
“李大国出车祸了。”
“啥?在哪儿?”
刘一水赶紧问。
“他没说,就说车撞上了电线杆。村里刚刚停电,应该就是李大国撞断了电线。”
“那我们赶紧去看看。”
刘一水说着拉起谢小梅开了车匆匆出去。
刘二彪没打通谢永强电话,又给王小蒙打了一个。
“我刚刚给谢永强打电话没人接,你通知一下谢永强家里,就说谢广坤出事了,就在村口。”
“怎么回事,严重吗?”
刘二彪说:“你先通知他的家人。”
王小蒙还是没有打通谢永强电话,她只好打到家里,让王老七通知一声,王老七出门,碰到了刘能,他又把这事给刘能说了,刘能去找谢广坤老婆赵金凤,而让老七则是去山上找谢永强了。
谢广坤睁开眼睛,发现眼前全是脑袋,吓了他一个激灵。“哎呀妈呀——”
谢广坤让后退去,发现自己浑身疼得厉害,他定睛看去,发现眼前的脑袋尽是熟有王老七,有赵金凤,有谢永强和皮长山,还有刘能等。
“我这是咋啦?”
“老头子你吓死我啦!咋样啊?”
“哎吆~”
谢广坤这才感觉到疼痛从全身传来,每一块骨头都像是断了,每一块肌肉也像是肿了,他忍不住躺在地上呻吟着,想动一下都觉着千难万难。赵金凤说:“老头子你坚持一下,医生马上就到了。”
“哎吆~哎吆。”
谢广坤疼痛难耐,也许只有哀嚎声能够给他安慰,减轻他身上的痛。
不远处的李大国生死不知,血染红了半张脸,刘一水拍打着车门,试图要将其唤醒。
谢大脚急得在一旁嚷嚷着,哭哭啼啼的喊着李大国的名字。谢小梅站在一旁,也叫着李大国。王长贵是村里的主任,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从车上拿下一块石头,砸碎了汽车玻璃。
他试了一下李大国鼻息,然后舒了一口气。
“他还活着。我们现在想办法把这车门打开,他在里面卡住了,一水你去找个铁棍回来。”
刘一水听了回到养殖场拿了一根撬棍,两人费了好大劲才将车门撬开。
医院的救护车响着警笛进村,拉走了李大国和谢广坤,只有可怜的驴还站在那里不走,似乎是被吓着了,也似乎是不放心谢广坤,他朝着救护车离去的地方长嘶一声。谢永强进城了,赵金凤和谢兰也跟着救护车进城了,只有皮长山拽着驴缰绳,跟驴僵持着,刘二彪也跟着散了的人一起往村里走去。
李大国这边去的是谢大脚和刘一水,谢小梅没有去,她正面无表情的往另一边走着,突然叫了刘二彪一句。
“咋?”
“没事。”
“你有病吧?”
回到家,刘二彪突然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李大国的车还停在路上,自家车是不是不能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