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了车,命令司机升起隔板,景临深这才看向鹿海蓝,沉声说道:“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
居然敢独自去见赫芷梅。
她就不怕,赫芷梅把她给吃了吗?
鹿海蓝抿着唇,斜看了他一眼:“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要不是担心他的安危,她又怎么会去见赫芷梅?
话虽是这么说,可如果赫芷梅直接以厉慎行的事来找她,她大概也是会去医院的。
不过,景临深经常不接她电话这件事,鹿海蓝也算是找到机会质问他了。
景临深脸上掠过一抹不自然的神色,随即说道:“我没听到。”
鹿海蓝疑惑地看着他,眼底是明显的不相信。
景临深在她的目光中败下阵来,终于说道:“这一次,是真的没听到。”
他有两部手机。
一部手机是私人号码,另一张手机是对外的工作号。
工作号的那个手机,鹿海蓝的铃声是静音。
所以她每次打工作号,他都听不到。
自从海城鹿海蓝出事,景临深就把鹿海蓝的铃声调整过来了。只是不知道这次是什么原因,竟没有听到她带过来的电话。
后来,他的手机没电了,便自动关机。
鹿海蓝回头看了眼跟在车后的黑色轿车,狐疑地问:“你刚才到底做了什么?”
赫芷梅对景临深的态度,似乎有些古怪。
景临深迟疑半晌,终于还是说道:“我在码头那边,拦截了厉太太的一批货。”
云江入海,在港口处有好几个码头。
景临深说得风轻云淡,可码头每天有那么多货,他怎么就这么巧,拦截了赫芷梅的货呢?
更何况,以赫芷梅的身份,她又有什么货需要通过港口运往江云城?
景临深自知瞒不过鹿海蓝,复杂地看了眼她,把自己查到的关于赫芷梅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原来,赫芷梅在国外和别人一起,投资了家跨国贸易公司。
这家公司主要经营钢材生意,和各国都有贸易往来。
最近两年,随着国内各大城市扩张,这家公司也将生意发展到国内各大城市。
江云城就是其中之一。
鹿海蓝不解,赫芷梅又不傻,就算和别人一起投资,肯定只会做隐名股东,不会拿到台面上说,也不会留下证据。
景临深就算查到了赫芷梅背地投资的事,派人拦截了那批钢材,但只要赫芷梅咬住不松口,又能拿她怎么样?
景临深说:“那家公司最近业务扩张太猛,资金链紧张。如果这批货被拦截,无法及时回款,很有可能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什么都不做,只是压着这批货,就能让那家公司不得不给赫芷梅施压,让她设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难怪赫芷梅对景临深又恨又怕,在景临深面前再三退让。
更让鹿海蓝没想到的是,景临深竟然连码头那边的事都能出手干预。
景氏集团的业务,并未涉及到航运这一块。
她对景临深的了解,似乎并没有那么深。
车子终于停在了景园门口。
鹿海蓝错愕地看向景临深。
“你不是说,想接奶奶回来吗?”景临深解释,“我问过詹姆斯博士,奶奶在家养着,的确比在医院要好。”
更重要的是,他宁可鹿海蓝留在家里照顾奶奶,也不愿意她去医院陪厉慎行。
鹿海蓝下车,在走进景园大门时,终于顿住脚步,侧眸看向景临深。
“厉学长为什么会转院?”她到底还是问了出来。
景临深已经查到,鹿海蓝听到了那两名医生的对话,知道他强行让厉慎行转院的事。
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问出来。
景临深垂下眼帘:“他的伤,更适合在湘雅医院治疗。”
鹿海蓝垂下眼眸,抿着唇说道:“我和他之间,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如果是因为我,大可不必。”
她不确定,景临深讨厌厉慎行,是不是和她有关。
见鹿海蓝转身往景园迈步进去,景临深大步跟上,和她并肩往客厅方向走去。
“不是因为你。”景临深迟疑了下,解释道,“他坏了别人的事,有人想要对付他。”
他不希望因为厉慎行的事,再牵连到鹿海蓝和奶奶。
鹿海蓝错愕地蹲下脚,转身看向景临深:“他坏了别人的事,是因为救了我和奶奶?”
景临深摇头,不想鹿海蓝因为厉慎行救过她而放不下。
“从他来江云城开始,就已经挡了别人的路。”
当初,他借着景远卓收拾厉慎行,之所以能够成功,也是因为本来就有人暗中想要对付厉慎行。
他递了一把刀子过去,自然有人拿起这把刀子。
没想到,厉慎行反而利用景远卓,洗清了自己受贿嫌疑,逃过一劫。
可这并不意味着是件好事。
真正要对付他的人,一击不中,自然会使出其他的手段。
鹿海蓝低下头,沉默良久,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有些事情,并不是她能够干预得了,也不是她应该去过问的。
两人到家,佣人已经做好了饭菜,完全是按照鹿海蓝的口味做的。
只是,鹿海蓝经过一天折腾,实在没什么胃口,勉强吃了几口,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景临深见状,也没说什么,只是让她先回房休息。
回到房间,鹿海蓝才意识到不对劲。
她和景临深在景园,只有一间共同的婚房。
她以前的房间,已经改装成了客房。
而景临深的房间,更是直接扩充成了书房的一部分。
难道,今晚她又要和景临深睡在同一间房了吗?
鹿海蓝忽然想起,之前景临深问她,是不是要和奶奶一起回景园时的表情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和景临深睡在同一间房,可这毕竟是景临深和她挑明心意后的第一次。
说起他们现在的关系,鹿海蓝自己都觉得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他承认了对她的心意,却又始终和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这倒是让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太主动了吧,显得她不够矜持。
可是,保持距离吧,他又总有意无意地撩拨她。
想到接下来的夜,鹿海蓝盯着衣柜里各式各样节省布料的睡衣,一片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