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琛这个名字,在她上一世就刻骨铭心,没想到重来一世,依然会有这么多的缠绕纠葛,让楚影熙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他。
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一个人,像慕寒琛这样,让楚影熙爱得这么深,又恨得这么深。
也让她面目全非,手足无措,一次一次地将灵魂放在烈火上炙烤,举足都是煎熬。
楚影熙将笔记本放回原位,合上柜门,背靠着柜子,缓了好久才艰难地站起身,然后擦干眼泪走出了书房。
楚影熙打扫完客厅后,又去外面的院子逛了逛,那里有一片空地,或许可以改造成一个菜园子,自己播种,然后收获。
院子里也有一架秋千,是慕寒琛昨天让人弄的,很新,楚影熙坐在上面荡了好久。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楚影熙打算回去准备晚饭,今天新送来的食材,很新鲜。
几乎是看到食材的一瞬间,楚影熙的脑海里就迅速出现了一张食谱,是慕寒琛爱吃的。
她给慕寒琛做了这么多年的助理,他的喜好早就深深刻进了自己的脑子,即使过了两三年,依然清晰。
楚影熙先煮饭,然后洗菜切菜,麻利地把所有需要用到的食材都准备好,准备起锅烧油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
是很激烈的冲突和打斗。
楚影熙皱起眉头,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涌上心头,让她在短时间内都喘不上气。
楚影熙慌乱地冲出厨房菜刀在混乱的动作中从砧板上掉下来,落在地板瓷砖上,发出一阵哐啷激烈的响声。
楚影熙冲出去,门是开着的,因为想要透气,她看到院子外的铁门那里围着一大群人,身着黑西装,打得十分激烈。
一波是慕寒琛安排的在别墅外守着的保镖,另一拨,不言而喻,要么是慕凌天派来的,要么是付家派来的人,其他人不可能敢这样明目张胆。
这里只有二十个保镖,对面却足足来了四十多个,几乎是碾压性的战斗力。
有保镖想抓住间隙给慕寒琛打电话,但是飞快就被那波人截断,手机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眼看对面的人已经从保镖头目这里抢到钥匙,要破门而入,楚影熙飞快跑上二楼。
她的手机在二楼卧室,联系人只有慕寒琛。
楚影熙的心脏在砰砰砰的直跳,撞得她心口疼,对方来势汹汹,还专门趁慕寒琛不在的时候来,显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这股恐惧蔓延全身,人在独自面对灾难时,总会想要一点依靠,亦或者是一点安慰,哪怕对方并不在身边,可是只需要一个声音,就足够了,足以让她燃起一腔孤勇,哪怕最后依然是失败的。
可是人在恐惧和慌乱的时候,总会出现一些意外,就像此刻,楚影熙快步上楼的时候,从未在楼梯上摔过跤的她,此刻重重地跌倒了。
膝盖和小腿处传来刺骨般的疼,生理性的眼泪瞬间就涌上来。
“她在那儿!别让她通风报信!”
对面的人已经冲破了铁门,正朝屋里涌进来。
楚影熙死咬着自己的唇,忍着钻心的疼,迅速站起来,一口气冲上了二楼,然后进卧室。
她甚至来不及锁门,飞快拿起沙发上的手机拨打了慕寒琛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对面传来慕寒琛温柔的声音,“阿影。”
“慕寒琛!有人来了……”
楚影熙来不及说一句完整的话,前面的几个黑衣人已经冲进卧室,抢过楚影熙的手机,用力摔到了地上。
那支白色的手机,和慕寒琛的同款,屏保是慕寒琛和楚影熙合照的手机,就这样被摔到地上,四分五裂。
电话那头的慕寒琛情绪激动地喊了好几声,“阿影?阿影!楚影熙!”
没有人应答,只有一声突兀的忙音。
一股强烈的恐惧笼罩在慕寒琛的心头,渗透了他身上所有细胞,他飞快回拨了回去,显示已关机。
慕寒琛的脊背一阵一阵地发寒,他又拨打了保镖头目的电话,他在拨打的电话的时候,手都在发颤,按错了好几次,也是关机。
“掉头!掉头!回去!”
司机在前面一脸懵,“慕总,不去城西开会了吗?合作方都等着了。”
慕寒琛的声音激动得发颤,“不去!回家!”
“……好的。”或许是司机被慕寒琛激动的情绪和阴霾的脸色吓到了,头上冒了一层汗,不敢再说什么,应了。
过了两秒,慕寒琛看司机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
这样不行的。
慕寒琛再次命令,“停车!我来开,你打车回去!”
“是!”司机意识到有情况特别紧急的事,不敢有异议,快速下了车。
慕寒琛都没有下车,直接迈开长腿,跨到了前面的驾驶座上,飞快系上安全带,一脚油门,车像离线的箭,冲了出去。
慕寒琛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只感觉脑子又空又满,他不停地超车,闯红灯,踩油门,把速度提到最高,这辆商务车的性能和超跑没差,一路飞穿如箭。
他无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无视了背后的警报声和谩骂声,他的眼里只有速度。
快一点,再快一点。
他的脑海里只有楚影熙,楚影熙需要他!
分明公司离他住的地方不算远,但是今天恰逢城西的会议,他已经开出了三十多公里!
偏偏在他去城西的时候出事,这个巧合未免太巧了!
慕寒琛此刻就像机械,不断地扭转方向盘,踩油门,踩刹车,不断地加速,超车,后视镜紧贴着其他车辆,溅起火星。
他此刻好像已经没有了思考,机械地完成一切,直到回到别墅门口,看着倒了一地的保镖。
慕寒琛心里凉透了,连一句“废物”都来不及骂,飞快冲进大门,客厅没有,厨房没有,只是饭已经熟了,亮着保温的提示灯,好多种食材都工工整整摆在碗盘里,菜刀狼狈地倒在地上。
慕寒琛太阳穴和手腕处的青筋暴起,他心里已经惨然如寒冰,却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妄想上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