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完狠话走进房门的下一秒,金枝玉就跟屋子里的一只老鼠碰了面。
她连忙窜出房门,躲到谢芝叶身后,“谢芝叶,里面有老鼠,一只大老鼠!你快去捉住它!”
“不去,”他眉目间仍积攒着乌云,嗓音低沉,“你不是说你的事都和我无关吗?”
金枝玉重重地跺了一脚,她咬牙说:“你不抓算了,我去闵晋阳家睡!”
她扭头就走,走之前还狠狠瞪了谢芝叶一眼。
“……等着。”
他的声音里带着咬牙切齿。
【口嫌体正直代表人物——谢芝叶】
【男主贱的勒,看得我一大男人都要长乳腺结节了】
【看前一句的时候还以为男主终于硬气起来了,结果。。。我服了,我就不应该信这个舔狗嘴硬男】
【哟,这不是一直说要不看了的句号哥吗,怎么又破防了(捂嘴笑)】
……
金枝玉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沉默地闭上了眼。
她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的就是相信谢芝叶能抓老鼠。
大老鼠从客厅窜到厨房,谢芝叶也跟着一路追过去。
这一路上,他把桌子掀了,椅子挪了,屋里已经成乱糟糟的一片了,他也没能抓到。
“谢芝叶,你笨死了,按你这进度,要捉多久才能捉到啊!”
谢芝叶轻啧一声,“老鼠钻到橱柜里去了,这次我一定能捉到它。”
“你最好是!”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橱柜,老鼠正缩在黑暗的角落,两个豆大的眼睛盯着他。
谢芝叶双眼微眯,慢慢逼近它,然后找准时间,猛一出手。
砰——
金枝玉听见巨物落下的声响,有点担忧,“怎么了?”
“别进……”
还没等他阻拦,她已经走了进来,看见了眼前的滑稽一幕。
老鼠钻进了管道,像是挑衅一样吱吱两声。
橱柜里的东西已经散落一地,杂七杂八的,还有不少麦片。
谢芝叶捂着磕破的额头倚在橱柜旁,表情很是不爽。
她娇声骂道:“没用的东西,让你捉个老鼠都捉不到!”
因为觉得丢人,他没有反驳,更没有跟她对上视线。
“小乖,小叶子,你们这是在拆家吗?”
还没等她骂上几句,一道慈祥中却不失威严感的声音传来。
金鹭在楼上听见动静,还以为是地震了呢,连忙下楼查看。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屋内乱成一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小偷了呢。
金枝玉和谢芝叶都怵金鹭生气的样子,她们面上尴尬起来。
“祖母,”金枝玉忙黏上去挽着金鹭的胳膊卖乖,“都是谢芝叶害得,你看他,捉个老鼠都不行,还把咱们家弄得这么乱。”
“哎哟——”
金鹭弹了弹她的额头,“你当我不知道呢,肯定又是你使唤小叶子的吧。”
金枝玉还想再狡辩一下,“没有……”
“撒谎!”
被金鹭这么一说,金枝玉委委屈屈地说不出话来。
谢芝叶额头上一片红,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明显。
金鹭叹了一口气,“你这孩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还捉老鼠,逞什么强啊。”
“就是就是,早知道我就直接去找小闵哥哥,请他帮忙了。”
谢芝叶的声音很低,“他就能给你捉到了?”
“那当……”
听见她的话,他的眼神越发冷。
【男主你可闭嘴吧,人家说实话你又不高兴hhh】
【嘴硬还爱吃醋,活该你捉不到老鼠被枝枝嫌弃】
【女配光知道使唤男主,她怎么不自己去捉老鼠啊,娇气!】
“你给我少说两句,”金鹭用弹了弹她的脑袋,“就知道使唤人,这么能耐,怎么不自己捉?”
金枝玉捂着脑袋,偷着瞪了谢芝叶一眼。
金鹭揉了揉太阳穴,这俩孩子,真是一个敢使唤,一个真敢上。
看着屋里的一片狼藉,她给了两人一个极具压迫性的眼神。
“你们俩,赶紧给我把屋子收拾好,知道了吗?”
金枝玉和谢芝叶连忙点头。
“祖母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金鹭揉了揉眉心,“明天我朋友的慈善基金会筹办了一场义卖活动,正愁没人做义工呢,既然你们俩精力这么旺盛,就去帮忙吧。”
金枝玉脸一下子垮下来了,撅着嘴说:“祖母,你舍得让你这么可爱的外孙女去做打杂吗?”
金鹭面无波澜,“怎么不舍得,锻炼锻炼你也是件好事。”
见祖母是真的生气了,金枝玉只能泄气地低下头,接受明天要去当义工的噩耗。
“行了,时间不早了,都去睡吧,明天你们还要六点钟起床呢。”
金枝玉仿若被天打雷劈,“什么!”
苍天啊,快把美好的懒觉时光还给她!
*
闵晋阳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做梦不奇怪,他常做梦,只不过做的都是噩梦。
在那些梦里过往的一切化作恶鬼向他张牙舞爪,像菟丝一样吸附着他,汲取他的能量,使他不得安睡。
但他昨晚做的梦却和以往截然不同。
这个梦的基调不再是黑色和红色,总出场的那些人和事也没有登场。
取而代之的,是远处蔚蓝的大海、鹅卵石铺成的海滩、金灿灿的太阳以及——
由浅棕的发丝,如星的眼眸,大片粉色的裙摆,嘴角的梨涡所组成的金枝玉。
她一会儿拎着裙摆在他面前转圈,一会儿回眸对他笑,一会儿又趴在他背上睡觉。
不仅有这些白天经历过的画面在他梦里反复重演,还有一些他……难以启齿的事情发生。
他梦见他抱起她,将她举高,她嘴角的笑容甚至要比太阳灿烂。
还梦见他牵着她的手在海滩边跑起来,跑累了就坐在石滩上看夕阳,以及……一个唇齿交缠的亲吻。
浓郁的水蜜桃味如影随形充斥在他的梦里。
好奇怪的梦,但,好像不是噩梦。
闵晋阳从梦里惊醒,脸颊发烫得厉害。
察觉到身下的异样时,他赶紧从床上起来去浴室洗了个透彻心扉的冷水澡。
望着浴室镜子里自己脸颊那抹仍未退却的红色,闵晋阳的思绪并不安宁。
不仅梦的画面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剧烈心跳声也在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就在这时,门铃声打破了他的沉浸。
这么早,是谁?
他带着疑惑下去开了门。
门外已是一片天光。
天光之下,门外的金枝玉笑得灿烂又甜腻。
咚、咚——
这是现实,还是梦里?
闵晋阳睁大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