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锁锁走向一位骂的最凶的百姓,眯着眼睛,露出一口小白牙,奶声奶气的说道:
“伯伯,你刚刚说我爹爹,不接祖父祖母来京城享福,是他廉洁。
其实是因为在平安县,由我娘亲开医馆,赚钱供养着我祖父祖母,还有我的叔叔姑姑们。
他们过得可好了,我娘亲每日山珍海味的供养着大家,爹爹让他们来,他们也不肯啊!”
她又转头对着另外一位百姓说道:
“大婶,您说我爹爹是个好官,将多年的积蓄捐给灾区百姓,那是因为他在京城的所有花费,都有我娘亲寄过来给他用,他花钱可老凶了,我娘亲一年要给他上千两的银子呢,不然他把俸禄都捐了,他能住上这么好的宅子吗?”
百姓们被叶锁锁说的一愣一愣的,细想想,这小孩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好像很有道理一样。
林沐瑶上前,将两人的婚书拿出来:
“我叫林沐瑶,大家请看,这是我与叶程安的婚书,上面可是有官印的,绝对不会有假。”
百姓们瞪大双眼细看,还真的是婚书,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叶程安和林沐瑶的名字。
不禁一片唏嘘。
“这婚书竟然是真的,上面明明白白写着两人五年前成婚,那府里的丞相小姐,岂不是要做小妾?”
“丞相小姐怎么会做小妾,这叶侍郎该不会是骗亲吧?”
“叶侍郎竟然是这样的人?”
叶程安见情况不对,立刻要上前阻拦林沐瑶继续说下去,可是裤腿竟然被一只小狗拉住。
这狗不大,力气不小,他竟然挣脱不开。
他想要踹开小狗,可小狗却一下子扑到他身上,直接将他扑倒在地,然后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脸上,差点让他喘不上气。
也不知道这狗是怎么回事,小小的身子,像是有千斤重般,压的他无法起身,想张嘴喊救命,却吃了一嘴的毛。
此时林沐瑶将两人婚书,在百姓面前展示完毕,收回袖中,继续说道:
“前不久,家乡闹了旱灾,不得已全家随夫君进京城,可是半路上,我和女儿与家人走散。
也不知道他们到没到京城,有没有寻找我们母女。
现在来到自己家门口,却被家奴欺辱,二话不说就要打杀我们,不是要报官吗?正合我意。”
百姓议论纷纷:
“听这夫人的描述,看来这逃荒路上不是走丢,而像是被遗弃啊?我可听说叶侍郎带着一家老小早就回了京城,没听说报官寻找妻女的事呀?”
“这心也太狠了,人家供养他们全家,他攀上了丞相府千金,竟然将妻女扔在逃荒路上,我家亲戚说,逃荒的时候可危险了,别说是妇孺,就算是男子能活着进京城的都没几个,她们这一路多么不容易,到了家门口,却要被家奴打死。”
“你知道什么,家奴哪有这个权利,还不是主子授意。”
林沐瑶见舆论反转继续道:“我倒是想要让青天大老爷给我评评理,为什么我夫君在京城娶了妾室,而我这个当家主母却不知道,叶程安身为朝廷命官,做出这样有悖伦常,宠妾灭妻的事,就没人管了吗?”
叶程安好不容易摆脱小狗的臭屁股(?`^′?)
迅速冲出人群,脸色惨白的拉住林沐瑶,小声说道:
“行了,别闹了,有什么事进去再说。”
百姓们定睛一看,一向温文尔雅的叶程安,此时却尽显狼狈,官帽歪了,衣服上全是土,甚至脸上,还有一撮黄毛。
林沐瑶用力甩开叶程安的手,道:
“你这个负心汉,我要报官,我听百姓们说你娶小妾了?
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我们母女走丢,你不管不问,叶程安,你是不是故意想要害死我们母女,这样你就可以高枕无忧妻妾成群了?”
百姓们竖起耳朵聆听,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这可是今年吃到最大的一个瓜了。
没想到,在京城口碑极好的叶程安,竟然是抛弃糟糠之妻的伪君子?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原本他跟沈丞相嫡女——沈初雪的婚事,被传的才子佳人,郎才女貌。
搞半天,竟然是小三上位?
这能是真的吗?
到现在为止,叶程安都没有承认林沐瑶的身份,不知道他们猜想的是真是假。
只见叶锁锁扑上去,抱紧叶程安的大腿哭嚎:
“呜呜呜…爹爹,你不要锁锁了吗?
锁锁逃荒路上差点饿死了,要不是遇到好人,我和娘亲就见不到你了。
爹爹,锁锁饿呀……呜呜呜…”
蛋黄在边上好心提醒:【主子,收收你那溜圆的肚子,就快要把衣服撑破了。】
叶锁锁赶紧收腹,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众人看着这么漂亮可爱的小萌娃,哭的如此伤心,还口口声声喊叶程安爹爹,都忍不住跟着眼眶微红。
有妇人见不得孩子伤心,赶紧劝着:
“叶侍郎,这么可爱的孩子差点就被饿死在寻亲的路上,您身为朝廷官员,不能这样做啊。”
“对呀叶侍郎,孩子是无辜的。”
百姓们转移矛头,群起而攻之!
叶程安低着头,拉扯着林沐瑶,低声训斥:
“有什么事,咱们进去说,在这大庭广众的,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我有什么好丢人的?我做事光明磊落。
叶程安,你这是不承认我们母女的身份是吗?
那就报官吧,我相信皇城脚下,定有为我们母女说理的地方。
不行我就告御状,找当今圣上评评理,看看是你丢人,还是我丢人。”
叶程安被林沐瑶的话吓得手足无措。
这事若真的传到皇帝的耳中,他可就完了。
皇帝最注重官员的品行。
前不久礼部侍郎将外室带回家,想要抬为平妻。
家里正妻不同意,两家闹得鸡飞狗跳,最后礼部侍郎想要休妻。
可她的妻子家世也不简单,怎么会受此侮辱,联合娘家,将礼部侍郎告到皇帝面前。
皇帝震怒,将礼部侍郎一撸到底。
听说现在礼部侍郎彻底废了,那个外室也跟人跑了。
现在他孤家寡人,什么都没有,每日以酒度日,喝醉了,就倒在大街上与乞丐睡在一处。
想想他就害怕。
他这事若是传到皇帝耳中,同礼部侍郎的案子比,只大不小。
他辛辛苦苦走到今日,可不能在林沐瑶这里阴沟里翻船。
叶程安看向林沐瑶的目光,如利刃般尖锐,似乎能在瞬间,将眼前的女人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