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磊带来的是一个视频,发布者是一个有些眼熟的公众号【怪难吃小吃】!
“这家店我有印象,这不是三个月前,外卖投毒案的受害店铺之一吗?”
看到视频的发布者,李义钧立马想起了三个月前的案子,“莫非……”
李义钧思考之间,冯磊已经开始播放视频。
视频中出现的,正是八月份来到安定司做笔录的邵伟军的自拍视频。
只是相比于当时的仓惶无助,现在虽然满脸胡须,但邵伟军的双眼中却透露出无比的自信。
“屏幕前的大虞国民,我是邵伟军,当然,你们一定不认识我,毕竟我只是一个可怜的负债者而已!”
“三个月前,作为一个小吃店的老板,我自认……”
“……”
视频的前半段,邵伟军三言两语,讲述了自己因为一个外卖案件受到无妄之灾,短期内从饭店老板变成负债者的故事。
这段内容,安定司的各位知道一部分,毕竟当时的七家外卖店,因为这次投毒案或多或少都受到波及。
只是没有想到这件事对邵伟军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
“哎,我记得当时死了四个人,都是出自四家不同的店铺,邵伟军家变成了这样,那么,剩下三家呢?”
“哎,罪魁祸首赵炳天已经伏法,明面上的受害者已经得到了国家规定的赔偿,可是,像邵伟军这些因此受到波及的,他们的伤害,又有谁来买单呢?”
李义钧一边看着视频,一边小声的评论着。
视频中,邵伟军虽然是在讲述自己最近的悲惨遭遇,可是此时此刻,透过手机冰冷的屏幕,却感觉不到应该属于他的悲痛。
用一句简单的话来说,他似乎是在讲述一个与他毫无关系的故事而已。
邵伟军的讲述还在继续,到了这个部分,他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丝波澜,准确来说,是愤怒,越来越强烈的愤怒。
“是,我是欠了银行的钱,当时为了盘下这个店,我是想方设法,东拼西凑,换了好几家平台,才找来了这笔钱!”
“钱确实是我借的,可我也一直在按照约定按时还着钱,我并没有想要故意赖债的想法!”
“可是,现在这个局面,是我希望的吗?投毒案,那杀人的毒是我下的吗?”
“我做错的了吗?”
“我也是受害者,在今天以前,可有谁为我讨回来公道!有没有谁来和我说了一声对不起!”
画面中,邵伟军的表情在此刻突然一转,原本以为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瞬间消散,转变成略带微微崇拜的表情。
“不过也好,现在,有人替我讨回了公道!”
“在此,谢谢你!”
说完,邵伟军举高了手机,对着摄像头的位置,深深地磕了三个响头。
真正的响头!
起身之后,不过泛红的头顶似乎已经渗血,邵伟军邪魅一笑,“最后,我想对所有从事催|收的朋友说一句,你打电话,发短信,上门服务,都是你的工作,我能理解,但是,也请你们记住,那只是你们的工作而已!”
“但是,我们不一样,我们只是欠钱,不是欠你们的命!”
“今天早上的爆炸事件,你们都知道了吧?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
“如果你们再敢毫无底线的胡作非为,呵呵,有人会惩罚你们!”
视频到此结束,李义钧已经确定,这件事,就是勾魂判官的手笔。
他只是想不明白,一个因为三个月前案件受到牵连的饭店老板,为什么会被勾魂判官看上,并且决定帮助他们呢?
“凌峰,你现在马上去查找这个邵伟军的联系方式,我总觉得,这个人可能会出事!”
“好,我这就去!”
凌峰赶忙起身离开了会议室,李义钧有些悲观地想道,【勾魂判官出手,必有人亡!这一次,死的不会是就是这个可怜人呢?】
今天早上的爆炸案,可以看做是判官给予这些被催|收迫害的负|债者的公道,在李义钧看来,这个勾魂判官是和无利不早起的人物,这件事中,他既然有了付出,就一定会索取必要的回报。
催|收员们没有死亡,那么,还有谁能够来付这个账单呢?
邵伟军刚刚视频里已经说过,为了防止骚扰,他已经换了好多号码,现在谁也不敢确认,只通过技术部,能不能找到他。
凌峰查找邵伟军的联系方式,需要一定的时间,现在李义钧他们也不可能就这么干等着。
“冯磊,你是怎么找到这个视频的?”
“科师,这个是曲音大数据推给我的!”冯磊答道,“今天早些时候,发生爆炸案之后,我就一直通过曲音、雅风和其他网络媒体关注相关信息,就在刚刚,系统就把这个视频推给了我!”
既然是系统大数据推荐,那就没有什么好深究的了。
李义钧现在已经有点杯弓蛇影,他就担心这又是勾魂判官的手段,比如杀人预告什么的。
看了眼视频的发布时间,是大约半小时前,也就是所有爆炸案发生的两个小时后。
“那个时候,网络上应该刚刚传出消息,这个邵伟军就发布了这条视频。”
发布地点显示就是云天市五华区,通过技术手段,倒是可以确定发布时候的大概位置,只是……
“两个小时,足够做很多事了,这个邵伟军,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凌峰这边暂时还没有消息,大家也只能稍安勿躁,静静等待了。
只是大概几分钟后,来自大厅的的一个内部电话,再次赶在了凌峰之前。
“李科师,您在办公室吗,我一个叫做邵伟军的男人,他自称是今天爆炸案的凶手,他现在过来自首!”
“什么!”
出现在李义钧眼前的这个中男人,一身略显肮脏的老式中山装,加上淡淡的酒气,额头上一个显眼的创可贴,和十分钟前,出现在视频里的邵伟军一模一样,自然就是本人无疑。
“官衣大人,您好,我来自首!”
“今天的爆炸案,就是我做的!”
面前的男人,面容肉眼可见的憔悴和不合年纪的苍老,可是,这历经沧桑的容颜下,却透露出一股视死如归的淡然。
听完这话,李义钧紧紧皱起的眉头,好似深渊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