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咽了咽唾沫，有些委屈道：“顾总，女人喜欢花是我仔仔细细调查后结合数据得出的结论。不喜欢花的女人极少数，低于万分之一！我是真的没想到太太就是这万里挑一的一个啊……”
顾晏行闻言沉默。
他转头看着莫方哭丧着的脸，只有无语。
昨晚的事他和莫方说了，两人得出的结论就是：苏岚吃曲婉的醋了。
但他现在不能再去堵苏岚，不能逼得她太紧。
所以只能按照普通人追求女性的方式，去哄苏岚开心，至少让苏岚心情愉悦一点，对他不那么抗拒。
谁知道……
不对。
苏岚以前总爱在小别墅里放鲜花，餐桌上、房间床头、书桌上……
她不可能不喜欢花。
细细思索后，顾晏行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苏岚放的花，都是白玫瑰或者白百合、白色小雏菊之类的白色花。
顾晏行抬手捏了捏眉心，轻叹一声：“我就不该听你的送粉色玫瑰。”
“那我们下次送红玫瑰？黄玫瑰？蓝色妖姬？”莫方也在拼命回忆，太太喜欢什么颜色的花，“太太过去爱穿白色，我们送白玫瑰吧！”
他的记性很好，终于想起来了。
顾晏行瞥他一眼，“同一招用两次，只会让她想起前一次你怎么惹她生气的。”
他觉得还是应该把莫方调去南非挖钻石，换顾熙回来。
在哄女人这件事上，或许顾熙才是专家。
“顾总，那下次送什么呢？”莫方不想去南非挖钻石，他帮老板准备好礼物，以此将功补过。
顾晏行沉默了。
苏岚喜欢什么？
他在记忆里不停搜索那三年里关于苏岚生活习惯的点点滴滴，想着从中获取一点她的偏好。
可沉默了几分钟后，顾晏行叹气，点了一支烟。
夹着烟，他的眼里一片茫然，茫然之下还有挫败。
对于苏岚的偏好、喜欢的东西，他竟然毫无印象！
这种迷茫不知错，乃至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猛然意识到了自己在那三年里，是有多么不称职！
从前他还能借口，因为不爱苏岚，所以不在意她，冷待她。
可当苏岚真的从他的生活里消失的时候，他日日日夜夜，脑子一空下来就全是苏岚。
顾晏行早就悄悄在心里承认了。
三年婚姻里，他对苏岚，爱而不自知。
那三年里，苏岚作为他的太太，关心他、照顾他、体谅他、满足他。
而他作为丈夫，只是一味地享受着妻子给予的一切，却连一个正眼都没给过她。
以至于这么多年了，他连苏岚的习惯和喜好都一概不知……
许久后，车内响起，顾晏行低沉沙哑的声音。
“她和我离婚，是对的。”
换作是他，离婚之后也不希望再被打扰吧。
毕竟那样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黑暗阴冷的婚姻生活，谁会想要再回去呢？
可是一想到苏岚永远不会再回头，顾晏行的心脏就阵阵发紧。
那种无能为力的窒息感，让他恐慌，也让他生疼。
顾晏行抬手捂在了胸口，掐了烟，彻底转头看向车窗外。
莫方被他那句话说得不明所以，侧了侧头看到了顾晏行的神情，直接怔住了。
顾晏行英俊的脸上满室颓然，毫无生气。
而他好看的眼睛……那眼尾还有微微发红。
“薄，顾总，您……”这是咋了啊？！
莫方突然慌了起来。
“之后《末世造神计划》的制作事宜你全权负责，不需要向我汇报，也不需要在剧组再提到我的名字。”
顾晏行沉道，“全力配合苏编剧，以版权方的要求为准。”
莫方震惊，“可是，我们才和陆氏签了对赌协议，如果没有顾总你来操盘把控，一旦出了问题，光年娱乐就算是白送给陆氏了！”
光年娱乐是顾氏进入娱乐产业的第一步棋，一旦没下好，那顾氏就彻底告别这个战场了。
一直以来和他们旗鼓相当的陆氏将在娱乐产业独占鳌头，成为彻彻底底的龙头老大。
“就按我说的去做。”顾晏行的语气不容置疑。
莫方愣了一瞬，继而忽然明白了自家老板刚刚那感叹的深意。
顾总的追妻路，才刚刚开始就夭折了。
全因为，他家老板和在前妻的“感情游戏”上，认输了。
为了不给太太添堵，他宁愿退出。
果然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他家顾总惨啊……
*
苏岚是被手机来电吵醒的，她睡眼惺忪地接起电话。
“岚姐，你还在睡觉？”
苏岚又揉了揉眼睛，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后，彻底清醒过来。
“我醒了，你什么事？”
陆择阳在电话那头哦了一声，直接道：“这几天导演要定角色了，筛选出来的演员名单我发你邮箱了，你看一下，然后3天后的最终试镜，你看要不要参加。”
苏岚想了想，“选角方面我相信杨导，最终试镜我就不去了，免得其他人觉得我一个编剧助理权利太大。”
之前她和杨鸣聊了很多次，关于主要角色在哪些演员之中挑选，杨鸣已经给了她很详细的意见了。
再加上昨晚的饭局，基本上都能确定下来哪些演员是有档期的，所以，最终试镜她去不去都无所谓了。
她还得趁这段时间把第一期的剧本给优化完整。
苏岚想到还没做完的工作，正经道，“你还有事没？没事我挂了。”
“还有一件事。”陆择阳怕她挂电话，直接道，“顾氏那边的消息，之后顾氏的项目负责人换成莫方了，就是顾晏行身边的第一特助。以后顾晏行不会放心思在这个项目上了。”
苏岚一愣，顾晏行不护着他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婉婉了？
但转瞬间，苏岚就好像猜到了顾晏行的想法，“他不亲自干预，是怕我把对他的怒气，转移到曲婉身上吧。”
陆择阳表示，“或许……是的。”
苏岚轻笑一声，“就算他不出现在我面前碍眼，我对曲婉的怨气依旧比厉鬼还重。他来不来都不妨碍我鸡蛋里挑骨头。”
她拿起床头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反正我有造神者的授权书，曲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我会随时叫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