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石将军虽然刚才没有主动发言,此刻却并未显露丝毫怯意,反而胸臆间涌动着一股豪迈之气,他霍地一声站起来,朗声道:
“末将并没什么了不起的计谋,我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大将军回来了,我军实力倍增,何不趁热打铁,一鼓作气,直捣黄龙,将其一举歼灭,岂不痛快淋漓!”
施虎将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带责备地呵斥道:
“你倒是痛快淋漓了!
“但你可曾想过?在你的痛快之下,你麾下的将士将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铜甲军的兄弟们又要承受多少伤亡?
“还有南方各城的城守军,他们又将面临怎样的命运?
“我坚信,在南方叛军中,有许多人是被迫卷入这场战乱的,他们同样是受害者!
“再说了,无论是蒙石军的战士,还是薛城军的勇士,说到底,都是我有施国的宝贵子民。他们的伤亡,都是咱们有施国的损失。
“你可曾深思过?一旦战事结束,我有施国若因这场战争而元气大伤,在这强敌环伺的凶险局势之下,我们该凭借什么,来确保有施国的安全?”
面对施虎将军的连番质问,蒙石将军一时不知如何反驳,但他心中给却并不服气,仍然涨红着脸,一仰脖子,反问道:
“这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那你倒是说说,依你之见,我们要如何?才能扑灭这南方的叛军?”
施虎将军嘴角微扬,带着一丝成竹在胸的笑意,缓缓言道:
“依我之见,咱们应该拿着《风云有施》的创刊号,去跟那些叛军讲道理,说不定,便能劝退他们!”
蒙石将军闻言,不禁放声大笑:“讲理?要是讲理管用,南方叛军何至于肆虐如此之久?我们今日又何须召开这劳什子的什么策会?”
施虎将军正色道:“讲理怎会无用?这一个多月来,我军已成功劝降了一千六百二十七名南方叛军!”
蒙石将军的笑声愈发响亮,他戏谑道:“你是来搞笑的吧?一千六百二十七人?亏你还说得出口!南方叛军可是有五六万人之众!”
施虎一时之间,也感到自己劝降的战果,确实有点九牛一毛的感觉,涨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此时,施豹将军挺身而出,他反驳道:“虽说我军劝降人数有限,但子阙将军领导的吕城军,可是劝降了将近一万人!
“倘若我们加大劝降力度,比如用箭将《风云有施》射入敌营,或是每日派人到敌营前高声诵读,如此种种办法,多管齐下,假以时日,定能以柔克刚,和平解决南方之乱。””
蒙石将军一时语塞,心中竟觉得施豹之言,似乎也很有道理,却仍是不愿轻易认输,他张大了嘴巴,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回应。
这时,乌木将军施梁插话道:“施豹兄弟,你这是偷换概念,混淆视听啊。
“子阙将军他们那是在战场上俘虏了近万人,那些人是在被俘后才选择投降的,这与你说的‘劝降’完全是两码事!”
蒙石将军这才恍然大悟,怒不可遏地一拍桌案,霍然起身,指着施豹将军呵斥道:“你这只,只会对老白姓施豹,却不敢直面敌人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施起大将军和施虎施豹兄弟,便都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
“住口!”
蒙石将军的话语,被施起大将军抢先的一声断喝打断。
这一声威严的喝止,吓得蒙石将军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施起大将军随即又以平和的语气说道:“我们今日相聚于此,是为了会商对南方叛军的作战计划,自然需要大家都能畅所欲言,各抒己见!
“人身攻击?绝不允许!
“接下来,若有谁,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还进行人身攻击,就请他举着院子里那口巨大的水缸,继续参加策会。”
说着,施起大将军的手指,指向了院中那口布满青苔、直径足有一丈的巨大水缸。
施虎与施豹两兄弟,虽然心中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地重新坐回了座位。
特么的,这明显是包庇蒙石将军发泄了一通,接下来却不让自己发泄了呀!
场面尴尬地冷了几息时间,乌木将军便接过话题,声音铿锵有力地,继续道:“吾以为,不把南方叛军打痛!打怕!他们是不可能真正服软的。
“因此,我们必须策划一场大规模会战,彻底将他们击溃,让他们无力再战,而后迫使他们投降,这才是上策。”
此时,施懈长老缓缓叹息道:“如此,也不过是略微缩小了战争的规模,但依旧会有众多无辜壮丁牺牲啊!
‘人,始终是最宝贵的,我们必须以人为本,珍惜每一条生命。’”
呃!?
在子阙的识海之中,杨歌曜感到万分诧异!这位施懈长老,怎么会拥有如此超前的观念?
莫不是他修为尽废之后,大彻大悟了?
而此刻的子阙却是焦虑万分,他的识海仿佛被狂风搅动,旋转得愈发猛烈。以至于杨歌曜一个不留神,竟被卷入了这识海的漩涡之中,随着波动的思绪起起伏伏。
杨歌曜连忙大呼道:“前世,你这是要干嘛?你可不能将我淹死了啊!
“我死了!我死了?估计你就没有未来了!”
子阙这才察觉到杨歌曜的困境,连忙收敛心神,瞬间,识海中的汹涌波涛平静了许多。
他歉意地说:“抱歉抱歉,刚才把你给忘了。
“要不你帮我想想,该如何反驳这施懈长老?他的观点,显然与圣子的计划不太相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