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和世子如果不给个态度,这家我是待不下去了!横竖世子也不在我屋里呆着,我大可以回娘家躲躲懒去!”
彭氏说完,站起来拍拍屁股就想走人。
临出门前,她又冷冷地扔下一句:“文华书院那,福哥儿的束修可没交,别怪我没提醒。”
她刚走出门,身后就传来茶杯茶碗碎裂的声音,紧接着是老侯爷的谩骂声。奶嬷嬷和琉璃被吓得一哆嗦,连忙跟上彭氏。
彭氏脸色阴沉,冷笑一声:“也就祖父看得起他们,我看他们就心思不正,不是能指望的。”
这段时间,青山庄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找景春熙和浦哥儿的人有点多,而且都是庄子里的孩子。
“景大哥,这样由着熙姐儿自己选,是不是不太好?这孩子才九岁。”景秋蓉还是有点担心。
景逸:“我可没觉得姑娘把小姐当小孩子,她虽然年纪小,但是心思通透,做事有分寸,不是这样,前几次你才放手的吗?”
景秋蓉:“可是……”
这会儿她倒是有点语塞了,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原来的行为。
景秋蓉还是不放心:“其他事都还有景大哥护着,就是选人……”
担心被人骗这句话她没有说出来,毕竟自己也是遇人不淑,眼瞎了才嫁给楚炫。
景逸无奈:“姑娘什么事都门儿清,就是对小姐太纵容了些。再说,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不是还有你我帮她把关吗?”
没来由的,庄子里有什么大事总会找景逸过来商量,他就算是给个小小的建议,也会让景秋蓉觉得安心。
可是这一次,就是因为李小蛮成了景春熙的人。
又因为空间里的粮仓爆满,景春熙主张在京城和白水镇分别开了一家粮店,又把五头遣了出去做了学徒。
这样一来,庄子里年纪大一点的孩子,特别是那些在府学里坐不住的孩子思想就活络了,心思早就飞到了外面。
他们都认为被姑母、被小姐看中,能出去,就是很好的出路。
他们不敢直接找姑母,姑母一向对他们严厉,不是谁都可以接近的。至于景春熙,毕竟是个女孩子,也不是每个人都敢直接找她。
而浦哥儿不一样了,年纪小,性格绵软,明知道他做不了主,但还是喜欢找他套话,希望从他嘴里打探出点有用的东西。
“娘亲,粮食铺子里还要不要人?从新想去做账房呢!”
吃饭的时候浦哥儿突然冒出这句话,把景春熙吓了一大跳。
“景从新?不是成绩第一那个吗?”
背地里被叫做瘦猴的,人很清瘦但是机灵得很,武功也练得不错,他是小莲姑姑家的,景春熙记得特别清楚。
虽然早就知道有的孩子有想法,但景秋蓉还是很生气,差点把筷子甩掉:“真是胡闹,他们一个个的以为外面那么好混?明天我找夫子说去,看来还是地种得少了,闲的!再休沐让他们上山开荒去。”
也没想到成绩那么好的孩子,也会有这种心思。景春熙倒不着急,反而觉得可能事出有因,问浦哥儿:“景从新怎么想的?”
又吃了两块肉,浦哥儿表情有点松懈地放下筷子,说:“他倒是学习很卖力,但有时总说他们跟我不一样,也担心不能参加科举。”
景春熙和景秋蓉对望了一下,一下心里了然。
是了,大庆朝的律法,对不用跟着长辈去流放的孩子,没有界定他们是犯人,更没有条款说他们不能参加科考。
虽说一再鼓励孩子们读书认字,可她们自己也明白,家里的长辈全部是流放带罪之身,即使考中了,如果没有人极力举荐,能够入仕的怕也寥寥无几。
很难说,孩子们不会从大人的闲话中听到点消息,景从新应该也是略有耳闻,所以才觉得前途渺茫。
景春熙还是有点好奇,毕竟士农工商,读书才是最好的出路,就算以后不能入仕,长大了做个夫子,做个账房做个管事,以后也可以养家。但景从新怎么早早就想挣钱了呢?
明明现在衣食无忧,可以多读点书,迟个几年再想出路也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