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开始悄悄交谈议论纷纷,“这样随礼标准我们真的跟不上啊,太狠了!”
林家隔壁的老邻居李大叔试图安慰其他朋友:“其实老林人挺好,你们给多少都是心意,我相信他会懂得感激的!”
即便这么
林志刚回想起刚才王建国对他表现的那份「信任」和「期望」,从兜里掏出两张百元大钞向前走去。
“林志刚,礼金两百块~”
“保卫科李勇科长,礼金一百块~”
“运输科周光明科长,礼金一百块~”
“后勤处陈玉才副处长,礼金一百二十块~”
“安保队刘大庆组长,礼金三百块~”
真可谓这些人是下了血本啊。像李勇、周光明、陈玉才这样直接拿出了差不多半月工资当礼金;而刘大庆更是一口气掏出了将近一个月的薪水。显然,大家都知道,以王建国的地位和背景,这样的场合正是表忠心的好机会。
院子里随礼的声音此起彼伏,房间里张惠珍激动得手发抖,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装满了钞票的大竹筐,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呢。
要是能让她摸上一把,家里的困境都能一下子解决了:新的房子、新衣服、家具……
想到这儿,张惠珍瞥了一眼床上一动不动的赵东旭,眼中满是嫌弃、厌恶。
跟着他不仅没能享受什么好处,还把自己拖累成这样。命运真是够苦的。
“东旭,你觉得咱们随多少合适?”
赵东旭正贪婪地看着那厚厚的一沓钱,听到张惠珍的话不高兴地回应:
“还随便送什么钱?王建国收到的钱都堆成山了,会少我们这几点?”
“依我看,他不该收我们的礼,应该来帮我们一下。”
“现在家里困难,厂里那些人哪个又出过钱?早晚有他们遭报应的那一天。”
赵东旭这个作风果然跟他的爹一样自私自利。
张惠珍轻叹了口气:“东旭,你不随礼人家不让咱们参加宴席怎么办?多少随点吧,哪怕五毛一块也好。”
赵东旭猛然坐直了身子,愤怒地说:“谁敢!王建国要是不叫我们去吃喜酒,我非过去搅和一番,看他还好意思说什么丢脸。”
“你别乱来啊。现在厂领导和各部门头头都到了,你这一去闹翻天可不好。”张惠珍赶紧改口道,“反正我和不和进那个厂也没什么关系,但小宇和小杰他们两个想吃那顿饭,刚才路过看见里面好多好吃的:酱猪耳、酱肘子、烤鸭……”
说到这些美味佳肴的时候,连小孩子在一旁流口水,眼睛都直勾勾的看着门外,盼着快点进去吃。
于是张惠珍故意问道:“小宇小杰,你们也想去吃吗?”
“妈妈,我也要吃酱猪耳、烤鸭!”
“我要吃炸排骨、熏鸡,快带我去!”
在这个匮乏的年代,哪有机会吃到这么丰富的餐点?
王建勋知道在这样的聚会上,安排丰盛的食物是必不可少的一环。因此特意精心准备,让每个人都能饱餐一顿并且带走食物,以表心意。
见赵东旭终于同意:“好,随五毛吧。到时候把两个孩子安顿好让他们先吃,你自己多拿些肉,争取拿个够吃半个月的份量,等你妈妈回家也可以好好吃一顿。”
“明白了,都听你的。”说完后,张惠珍掏出仅有的五毛钱出去。
外面的嘈杂声音渐渐平息,许大森宣布了张惠珍的捐款。“张惠珍,五毛钱。”
这声音瞬间引起了周围人们的关注和议论。一些人甚至用讽刺的眼光看了过来。
张惠珍站得有些不知所措,满脸通红。
这时,厂里最有声望的老领导李华德忽然站起来说道:
“各位同志听我说一句,随礼完全是自愿的行为,不必过于挑剔或说三道四。有的人经济宽裕自然随得多一点,有的人可能收入有限,能随点心意就是很好的。张惠珍一家经济十分困难,请大家理解,这已经很不错了。”
听了老干部李华德的话语,人们纷纷点头称是。毕竟,在这里说话要考虑场合和人情,何况还有许多其他人的利益。
感到气氛稍微缓解,张惠珍心中松了一口气,连忙朝李华德投以感激的眼神。这一瞬间的眼神却引起另一位旁观者朱凤云的冷嘲热讽。
结婚多年的老伴早已熟悉丈夫的性格。她心里盘算,一定要找到机会打听清楚张惠珍的情况,并适时给予警告。
旁边的收钱负责人见李华德出面,也不敢再过多评论,赶忙继续收钱。眼看午饭将至,必须
在一个小村落里,老张的孙儿孙女这时也躲在了老张身后,小脑袋偷偷探出来,眼睛满是惊恐。陈经理望着那两个瘦小的孩子,又看了看老张脸上流露出的恐惧,深叹了口气,说:
“张大爷,我可不是来责备你的,你别害怕。”
接着,他转身面向众人,说道:“大伙儿别再议论纷纷了。老张家平日靠做点零活养活着孩子,确实不容易。他们能拿出五毛钱,我已经十分感激了。”
他进一步解释道:“古话说得好,‘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五毛钱对咱们来说也许微不足道,但对张大爷一家来说,这可能已经是他们最大的心意。”
说完后,陈经理招了招手,让吴师傅过来。吴师傅快步走到陈经理身旁,只听陈经理吩咐:“去端些糖果和瓜子给孩子吃吧,并请务必通知老张一家等会开席的时候一起过来。”
吴师傅立刻响应,转身就准备去了。此时,老张的眼眶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在这贫困的生活中,他感到少有的真诚关怀,这种关心不仅仅针对他自己,也在提醒他不要惧怕和紧张,尽管安心入席就好。
“陈经理,我得谢谢你啊。” 老张的声音有些哽咽。“说出来不嫌笑话,平时我孙子孙女只能过年时才吃得上肉,平常只能喝些粥,老两口看了心疼却又无可奈何。”
陈经理轻轻摇手以表示安慰,并没有任何一丝厌烦之意。
这一情景让在场的其他人深为所动。他们都曾历经困苦,能够深切体会老张的艰辛与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