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酒楼的基建任务分别安排给了方刘两位师傅,还有向荣、向义两兄弟以及他们的师傅师兄等人。而林暖,则肩负起总调度的重要职责,确保整个工程能够有条不紊地推进。
林暖望着十五岁的向荣和向义,那两张越发圆圆的脸庞时,不禁有些恍惚。记忆仿佛瞬间被拉回到最初见到王二爷爷的时候,那时的他也是这般有着一张圆圆胖胖的脸,圆滚滚的身材,看上去和蔼可亲。
然而时光匆匆流逝,岁月无情,如今回想起来,令人不胜唏嘘。
不知不觉间,这已经是林暖来到康朝的第四个年头了。在这段漫长的时间里,她目睹了太多的悲欢离合、生离死别,深深的无奈感烙印在她的心底。
正因如此,她对于底层百姓生活的艰辛有了更为深刻的理解和体悟,也让她下定决心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改善处境。
稍作停留后,林暖动身前往县衙,她与祝长青和卢光共同商讨酒楼奠基的良辰吉日。
祝长青等人也已收到卢平传来的有关“难民”即将到来的消息,便告诉林暖,这批难民将会被统一安排在竹北村居住。同时,他们希望林暖能在必要的时候,为这些难民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援助。对此,林暖自然点头答应。
此外,林暖和卢光的夫人说定,在卢氏别院专门为林暖预留出一间厢房。因为考虑到后续工作的繁忙程度,林暖很有可能会不时地需要在此留宿。面对这个请求,卢夫人欣然应允,表现得十分高兴,毕竟林暖是她的义女。
回到城北小院,老父亲和林三虎带着众人还在田地里,周越和春强正拉着明涛商量采购的事宜。
只听得周越说“这江口村不是没了,现在叫东山村了么,我们昨日去了一趟,他们居然还养鱼虾,不过以后酒楼的鱼虾可以在东山村采购了,就是这酒……”
“你们采到酒了?价格几何?”明涛有些高兴。
“别提了,连山村的村民倒也乐意,就是张氏控得严,他们私下也没多少酒,这自然也没办法满足我们的要求,我跟越子都头疼。”春强说。
“这其他都好说,就是这酒忒麻烦了。”周越叹气。
“那要不要找暖姐问问?”明涛说。
“唉……上次木料的事情给暖姐完成这么大麻烦,我们实在也有些难为情……”春强有些羞愧地说。
“有什么好羞愧的,我们是兄弟姐妹!”林暖从院外走进,说道“上次就说了别多想,来跟我说一说,那些菜的采购已经没问题了。”
“暖姐,你回来了!”周越很是高兴地说道。
“嗯,木料事情解决了,自然就回来了。”
“姐,现在是这样子的,东山村的鱼虾都没问题,我还让他们从五月开始提供田螺。猪肉现在和安平村说好了,基本暂定半个月一头猪……”春强将这几日他们的进程说清楚。
“暖姐,现在最大的麻烦就是酒!这连山村的酒全供给张家,我们只能从张家拿酒,这……”周越有些郁闷。
“你们明日去买几坛张家的酒,再买几口大缸,我再想一下。”林暖手指搭在眉间,思考了一下说道。
林暖回到自己的房间,从柜子里取出一包用牛皮纸包裹着的东西。打开一看,原来是她去年在广陵买回来的酒曲。
说起这酒曲,其实已经搁置了许久。自从买回来之后,它似乎就一直被遗忘在了角落里,原因无他,只因林暖并不会酿酒。
上辈子小时候,她曾见过祖父酿过甜米酒,但那时的她年纪尚小,对于酿酒的流程也仅仅是一知半解罢了。更何况,酿制米酒所需的大量粮食让她望而却步,她实在害怕一旦尝试失败,便会白白浪费掉那些珍贵的粮食资源。
然而此刻,当林暖再次看向手中这包小小的酒曲时,内心深处竟萌生出一股想要试一试的冲动。
毕竟米酒相对来说还算比较容易制作,如果能成功,不仅可以品尝到美味的自酿酒,说不定还能给自己带来一些额外的惊喜呢!当然啦,凡事都要做好充分的准备才行,所以林暖决定先做两手打算,以防万一。
这次木料事件,她与姚家之间算是结下了不大不小的梁子。尽管从一开始,他们双方就因为立场不同存在着矛盾,但明面上的冲突是第一次,但这次的事件无疑使得这种紧张关系进一步升级了。
想到这里,林暖不禁陷入了沉思。她开始意识到,一味地与三姓家族针锋相对或许并不是明智之举。
毕竟这三姓人家彼此之间也并非铁板一块,肯定也存在着各种利益冲突。
如果能够巧妙地利用这些矛盾,采取分而化之的策略,说不定就能打破目前僵持不下的局面,从而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的机会和空间。
只不过,具体该如何去操作实施这个计划,还需要她静下心来好好琢磨一番……
或许此次的采购也许将会成为一个绝佳的契机,但最终结果如何,还得取决于张家人会做出怎样的抉择。
而对于林暖来说,她始终坚信着这样一条准则:除了那些不共戴天、涉及生死的深仇大恨之外,其他事情往往不存在永恒不变的朋友或者敌人。
那么为何有些人终究无法成为朋友呢?想来大概是因为彼此之间的利益分配未能做到均衡合理吧!
毕竟,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里,人们的关系常常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和制约,而其中最为关键的一点,无疑便是利益的权衡与取舍。
当双方的利益诉求能够得到充分满足时,友谊便有可能得以建立;反之,如果利益分配不均,矛盾和冲突就很容易随之产生,从而导致原本可能成为朋友的人渐行渐远。大到一个国家,小到个人,不都是这个道理么?
所以“朋友”这个词啊,真是个变化多端的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