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对不起，陈玫。请你记得今天给你重生的人是谁？更要记得让你死的人是谁？都散了吧。”
张涵扬长而去，留下杨芳、陈玫和谢菲三人。
“谢谢你。”陈玫本是跪坐在地板上，之后起身，狠狠对杨芳说。
一个人的眼神藏着她心里的一切。陈玫的眼神是可怕的。她明白了，从杨芳向张涵说出放弃她那刻开始，她已把杨芳当成了一辈子的仇人。不共戴天。
杨芳呆呆站着，看着天蓝色的百叶窗，摇摇晃晃，拍打着玻璃墙，这分明是祝贺的声音，而此时显得很不合时宜。这里是她和陈玫一起拍档完成第一笔项目的地方，值得她俩怀念。此时这里成了她们正式成为不共戴天的仇人的地方了。
陈玫咬着牙发誓：只要在曼生集团一天就要跟杨芳斗一天。就算是要给辞退了，她也一定要拉杨芳垫背。
杨芳看着陈玫离开，没说一句对不起的话。谢菲也没对杨芳说一句谢谢的话就走了。
诺大的洽谈室，就剩下杨芳一人死死坐在铁制的办公椅子上。
这时，张小美敲了敲洽谈室敞开的门。杨芳毫无心神看了一眼张小美。
“你，来了？”
“我来了。看来，我在外面是干着急，杨总，你是牛逼的。不过五分钟，就结束了。情况如何？”
“才刚刚开始。”
杨芳垂下头，晃了晃脑。
“人都走了。还刚刚开始？杨总，你是兴奋过头了吧。”
“是，是。都结束了。都结束。”
“一会又开始，一会又结束。你可把我弄糊涂了。看你脸色不太对，要不给你倒杯水。”
张小美有些忏愧，要做些补偿，但她看了看精致的粉红色手表，显示十二点一刻。似乎有很急的事情要等着她去处理。
虽张小美说给杨芳倒水，但杨芳发现张小美没要去倒杯水的动作。杨芳心里很愤懑，瞪了张小美一眼。
“倒水，不过是你的客套话吧。下班了？”
“嗯嗯。”
张小美点点头。
“那你进来做什么？让我死在这里就好了。马后炮。”
杨芳动了下嘴唇，心里有了火气。
“廖总的指示，所以我就进来看看。”
“你跟廖总说，从这刻起他走他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不是你说，才刚刚开始吗？”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我只想好好上班，至于周鑫的死什么的，都是狗屁。我可没这个闲工夫呢。我现在都自顾不暇。给滚，滚。狗腿子。”
杨芳见张小美还是没去倒水，不由舌头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怒气已表露在脸上。
过了几分钟，张小美没动，杨芳气得脸颊红起来。
“你不走，我走。”
杨芳一下子站了起来，要离开洽谈室。张小美站洽谈室的门前，给杨芳狠狠撞了一下。
“吃了炸药不成。杨芳我告诉你，我也是不好惹的。”
“你就会玩几下刀子而已。我看你也没什么能耐。有本事，你就结果了张涵。到时我就认为你牛。我也会叫你张大侠。典型的纸老虎。”
杨没心思理张小美，讥讽张小美非但没给她带来解气的感觉，反而添加了一层她的火气。
“刚刚你说结束了，又开始了什么意思？”
“滚犊子。老娘没这个心思给你解谜。自己一边凉快去。”
“廖总有话跟说。”
“我没空。”
杨芳走出洽谈室，看了看办公区域，空荡荡的。她看了看外面挂壁上的时辰钟，显示着12：17。
“你给我站住，别跟狗皮膏药一样黏着我，我会跳楼的。”
杨芳怒气腾腾看着正要上前的张小美。
“廖总说有一个信息要告诉你，对你都至关重要。”
“你跟廖总说，我死了。听不见了。”
杨芳正要往茶水间走，张小美继续跟着。
“死了？你不是活活站在这里吗？刚刚好险是我，不然你哪有那么容易就打掉陈玫这个竞争对手。”
“我还要谢你了。除非我脑子有病。”杨芳一下子站了，转身朝后面的张小美大声说。“站住，别来烦我。你可是给我带来了一个大礼包。”
杨芳说后转身继续走，穿过走廊。而张小美还是继续跟着。
“大礼包？我没兴趣。我觉得你还是听听廖总说什么吧。廖总很急的样子。”
“什么消息？”
“廖总说要亲自跟你说。我没这个权限知道。”
“你这个臭婊子，给我站住，站住。”杨连脚步都没听，一下子就转过身来，突然直直指着张小美。“你再跟我过来，我就咬舌自尽。”
杨芳到了忍无可忍的局面了。她不想听什么消息。她是一个有感情的人，她对自己刚刚的决定，感到悔恨不已。
“我见过咬舌求死的人，只是绝大多数都没死。咬断自己的舌头很痛的，都到中途放弃了。你还是听听廖总的电话吧。”
张小美拿起电话要拨打廖炳坤的电话。杨芳捂着耳朵，继续往茶水间走。张小美依然是不依不饶，继续跟着，似乎是杨芳不听廖炳坤的电话，她就要一辈子跟着杨芳的身后，哪怕是给杨芳当成狗，甚至是给踹死。张小美的行动是无坚不摧的。
杨芳走到了茶水间，找了一次性的纸质水杯，按了下茶水的按钮。却没下水，杨芳气愤地一巴掌重重拍了过去，嘭一声，有水。不过水杯还没装上几滴水，又没了，之后任凭杨芳怎么拍饮水机都没用，滴水不漏。
“真是晦气，晦气。”
杨芳一屁股坐在茶水间的高脚凳上，紧握拳头，不怕痛地猛捶饮水桌。
“你疯了吧。”
“我没用，我没用。我为了保住自己的工作，让陈玫走了。我，我。。。。。”
杨芳竟然哭了。张小美见状，非但没安慰，反而即刻眉飞色舞的。
“真是蠢猪一条。陈玫走了，你不就没竞争对手了。三天后，你就是业务部总经理了。张涵之后就是你老大了。到时做起事情来，不是更有胜算了。”
杨芳擦了擦眼泪，用仇恨的眼神看着张小美。
“陈玫说，她一辈子都不会放过我。我不是害怕。我是对自己失望，对自己竟然为了自保而把自己曾经的闺蜜给放弃了。你说我多么可怕。我都不认得自己了。”
“什么大不了的事。当时，要是陈玫换了你的位置，她肯定会把你除之后快。你这个就是妇人之仁，最终要害死你。”
“我不是陈玫。我就是杨芳。我做不出了这心狠手辣的事。”
“呵呵。你现在不是做出来了。你不会以为你现在是在梦里吧。”
“滚，给我滚。”
张小美不屑看了杨芳。
“我觉得你还是有必要听听廖总给你的消息。”
张小美打通了廖炳坤的手机，将手机凑到满脸泪水的杨芳耳边，杨芳在抗拒，但电话通了，还飘了一句话来。
“你弟弟杨名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