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赵恒应声道,“莫言,搭把手。”
“哎?我们真的要抛弃白大叔吗?”凯琳问道。
赵恒摇了摇头:“没有办法,现在恐怕只有这样了。”
“呵,好吧。”莫言叹的生气,随后迅速走到白狼身边,“得罪了,白少将!”
话音落下,他与赵恒一左一右,强行带着白狼便向出口赶去。
“不,我不走,放开我。”白狼挣扎着,奈何齐勇此时也搭了把手,他托起白狼的双腿便与众人一起向外面起跑去。
“这种时候可由不得你!”他这样说道。
工坊内,白烈听着众人逐渐远去的脚步声,逐渐安下心来。
“呵,总算走了吗……”他叹了生气,而后微笑再说,“不过也真可惜了,这次的家庭聚会,我到不了场了。”
他再次看向眼前的魔力炉,那闪烁的光芒在即将爆发的火山环境下显得格外刺眼,闪烁的光线仿佛在倒计时着灾难的来临。
白烈握紧了手中的狼牙锤,眼神中满是决然。他缓缓走向魔力炉,每一步都走得坚定有力,尽管周围的温度不断攀升,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但他没有丝毫退缩。
『也许在过去,我的实力不足先祖,但如果只是这点程度,对我而言却绰绰有余。』
他在热浪中行走,岩浆喷涌,溅射在他身上激起阵阵刺痛,但他仿若未觉,目光紧紧锁定魔力炉。
作为这里的守将,他太了解这里的地势了,如果在半年前,以他的能力根本不足以修复因过度开采而破损严重的地脉。现在,地脉虽受损,却是初期,以自己的契约之能,足以修复地脉的损伤。
他必须这么做,不是身为守将,不是作为白家的后人,更不是作为凛辉人的理所应当,而是为了这里的千万生灵!
他来到魔力炉的中心,虽然只能抵挡一时,但这副残架足以为自己争取足够的时间。
很快,岩浆开始暴动,四处冲刷周边的可视之物。
那热浪如同汹涌的怒涛,不停撞击着魔力炉的外壳,誓要将白烈吞噬。就像来自深渊的恶魔,咆哮着、翻滚着,不断冲击着。但他却毫不在意,且眼神如同燃烧的烈焰,坚定不移。
『此身即为守护,此心即为奉献!』
白烈的声音在这末日般的场景中回荡,沉稳且沉重,他将狼牙锤重重地插入地面,刹那间,地脉漫出无数魔力新枝将他完全包裹。
他开始释放契约,与新生的枝芽建立同调。共鸣,融入,在修复!
他置身于魔力与岩浆的暴虐漩涡中,地脉中涌出的魔力新枝如同翠绿的生命之网,在他周围编织缠绕。每一根枝芽都闪烁着灵动的光芒,那光芒沿着他的身体蔓延,与他的契约之力相互交融。
他的身影在这光芒与枝芽的包裹下,渐渐变得模糊,仿佛正在与这片土地合为一体。他的脸上浮现出痛苦与坚毅交织的神情,每一次与地脉魔力的共鸣都像是一次灵魂的撞击,但他咬牙承受着。
此时,火山的震颤愈发剧烈,仿佛被白烈的行为激怒。大块的岩石从顶部剥落,坠入滚烫的岩浆之中,溅起巨大的岩浆浪涛。那浪涛如同一头头咆哮的巨兽,终于冲破了外壳的防御,但却被魔力新枝组成的屏障再一次挡回。
然而,这股强大的冲击力也让魔力新枝开始摇摇欲坠。
『吾愿奉献此身,重铸往日荣光!』
话音落下,庞大的灵力腾空而起,照彻那片被灾难阴影笼罩的空间。白烈的身躯开始散发出刺目的强光,如同璀璨的星辰在爆发,将他撕裂,包容,合一!
他的身体逐渐支离破碎,那是与地脉相连的证明,同时也是奉献自我的代价。
但他并不后悔,只是有点怜惜……
与此同时,众人带着白狼大步冲出了火山。此刻,听到动静的天狼和紫萱也乘着法杖从远方飞来。
“莫言,凯琳,你们没事吧?”
紫萱刚要开口询问,突然,那座火山瞬间喷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
光芒直冲云霄,将黑夜短暂驱散,而当光亮渐渐消散,那震动已然停止,而火山也不见任何喷发的迹象。
没错,地脉修复了,灾难因此而停止,但同样的,白烈再也回不来了……
叔父!
白狼的声音响彻天际,他哭喊着,不顾一切地朝着火山方向奔去。众人想要阻拦,却终究没能拉住他。
他一路狂奔,脚下的土地仿佛都在随着他的悲痛颤抖。回到火山口附近,那里一片死寂,只有残留的热气和尚未冷却的岩浆散发着刺鼻的气味。魔力炉已经彻底损毁,周围一片狼藉,曾经的工坊不复存在,只留下满目疮痍。
白狼在废墟中疯狂地寻找着,哪怕是一丝关于叔父的痕迹。他的双手被尖锐的石块划破,鲜血滴落在焦黑的土地上。但当他发现一切都是徒劳的时候,他又是崩溃的……
许久之后,他终于在一块巨大的石块下找到了半块狼牙锤的碎片。他颤抖着双手将其捧起,仿佛握住了与叔父最后的联系。这一刻,他的眼泪再次决堤,身体也因过度悲伤而摇摇欲坠。
他跪在地上,眼神空洞而绝望,手中紧紧握着那块碎片,仿佛那是他与叔父之间最后的羁绊。
此刻,众人陆续赶到他的身边。看着悲痛欲绝的白狼,他们是沉重的。凯琳忍不住捂住嘴,泪水夺眶而出;莫言默默地低下头,握紧了拳头;赵恒更是眼中满是无奈与惋惜。
赵恒走上前,轻轻地拍了拍白狼的肩膀:“白少将,节哀顺变,白将军他……是一位英雄。他用自己的生命拯救了无数人,他的精神会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此时,白狼依旧哭泣。众人摇了摇头,为了给他留出足够的独处空间,又一次退出了山洞;同时为了避免他一时想不开,赵恒又隐藏在隧道里默默守候着。
白狼就这样一边哭泣,一边坐在原地,时间仿佛凝固。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哭声渐渐变小,眼神从空洞绝望中慢慢透出一丝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