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建国胸脯子剧烈起伏不定,看样子是被气的不轻。
“你到底喜欢她什么?喜欢她俊?全身上下没一点爱人肉,一身反骨,你只要说出三个她的好处,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提让你结婚的事。”
顾景芝缓缓抬眸,看向父亲,见他已是双鬓斑白,原来俊秀平坦的脸上也多了许多岁月的痕迹。
他喉头有些发紧,深知父亲已经不再年轻,可他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明明一点都没抱期待,可又在莫名期待。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他也不清楚,明明自己定力很好,可偏偏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
幽深冷然的黑眸中荡着一抹苦涩,薄唇轻启:“一眼就喜欢的人,从来都不是颜值,而是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爱不得,舍不得,你喜欢的再看一眼,还是会喜欢。”
顾建国怔怔看着儿子那张与自己相似的脸,微张着嘴巴,内心的震撼一点都不比他夸张的表情少。
他嘴唇轻颤:“儿啊,你是一名军人,你的心思从来都不该放在这上头,你有你的职责,谈情说爱,也该谈的是国情,家爱,而不是这该死的情爱啊。”
顾景芝勾唇惨然一笑,脸色惨白至极,削薄的唇不见丝毫血色。
如墨的黑眸中更是不见一丝光彩,原本出尘清雅的容颜,此刻变得有些支离‘破碎’。
“我知道,我一直谨记,牢记使命,爸,这件事情以后别再提,过段时间我会收养王维的儿子,这事你当个事办,我先走了。”
既然这里无法清净,那他离开好了。
说罢,毅然决然的走了。
顾建国知道,儿子已经铁了心。
收养牺牲战友的遗孤,部队里是常有的事,但像他这种单身青年收养的还是少数。
罢了,破个例吧,给老伴找个心灵寄托,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
吃饱饭的夜澜倾是不知道顾家父子发生了什么事的。
现在她准备去看看那宅子,然后就打道回府了。
她们还得去沈市,捎上盛雅丽和老盛去黑省看封书琴。
这一路上耽搁的肯定不是一天两天,还想要早点回去看孩子们,所以她们下午就得出发。
门口。
“把窗户都关严实了,把钥匙留给秦一楠,咱们快点走吧。”
夜澜倾看了眼手表,发现已经是下午一点。
“好。”
封北围着小洋楼转了一圈,检查了窗子和后门,倒不是怕丢东西,就是怕关不严实,被风吹开进去小动物。
这家属院,好多流浪猫,如今日子越来越好,家属院里有些家属就爱弄点剩菜汤,泡点卷子喂野猫。
导致附近好多流浪猫。
这要是在农村,早让人都逮了。
夜澜倾不喜欢猫。
封北也不喜欢。
两口子最后锁死大门,上了车。
从军区到后海要一个多小时,这路着实不近便。
夜澜倾用那串钥匙打开掉漆的朱红大门,发现进的却是外门,里头还有内门。
内门更加宏伟,只是掉色的大门和掉落一半的牌匾,让这里看上去有点萧条破败。
外院有不少的偏房。在过去这就是下人住的地方。因为十分低矮。
夜澜倾进去草草看了一眼,根本没时间把整栋宅子都逛完,要知道历史上纯亲王府可是有四万平方米,故而她只在后院,和花园逛了一圈。
便踏上了探亲的路。
晚上夜澜倾开车,封北进空间做的晚饭。
他做了媳妇最爱吃的凉拌海蜇皮,里头的白菜心都是甜的,还有软烂入味的炖牛蹄。
牛蹄子用大高压锅炖了二十多个小时,昨晚就炖上了,早已经软烂脱骨。
弄完后,喊一嗓子,夜澜倾便找地方停车,进空间。
看着饭桌上那duangduang的大牛蹄子,夜澜倾咧开了嘴,开车带来的疲惫感也顿时一扫而空:“行啊,真让你研究出来了。”
昨晚她见男人处理这大牛蹄子时,还嗤之以鼻来的,没想到看着竟是如此美味。
封北眼神嘚瑟,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我以后准备当厨子,你觉得呢。”
男人的嗓音仿佛是被轻轻拉响的大提琴,悠扬而令人沉醉。
夜澜倾嗔了男人一眼:“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不是都说好了吗?”
“对,那我要不要洗白白等着你?”
男人眼睛亮亮的,仿佛里头住了漫天星辰一般,璀璨熠熠。
夜澜倾吸溜了一大口软烂的牛蹄筋,满足的摇头晃脑。
“好吃,好吃。”
封北见媳妇不搭话茬,小声嘀咕道:“没我好吃。”
夜澜倾无语的瞪了男人一眼,继续啃牛蹄,不搭理他。
两口子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晚上夜澜倾在空间休息,封北出去开车。
凌晨又换回来。
如此在第二日的上午九点多,到了沈市。
话说这还是这一辈子夜澜倾第一次来沈市。
提前打过电话了,封北来过这里,所以轻车熟路的开进了空军部队基地旁的家属院。
做了登记,找到家门时已经是中午。
夜澜倾下车后,环顾周围,入目是一排排的红瓦房,房子虽然整齐,但并未挨在一起,家家户户中间有个半米的小空隙,里头塞着不少的柴火。
不像黑省那边,东西邻居只要有房,必定是两家共用一堵墙。
而且这里的街道地面都是水泥的,跟京都有的一拼,京都家属院的路面是沥青的。
反正哪里都比黑省强,边防是所有部队中最艰苦的。
“这家,走吧。”
封北拿下东西,锁好车,指着中间的一户,说道。
闻言,夜澜倾收起视线,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两人刚走两步,就看到隔壁的门里窜出个梳着花白发髻的老太太。
老太看到小两口也是被惊了一个愣怔,显然没想到这个点外头还有人。
“你们找谁?”
老太太好奇问道。
封北礼貌微笑:“我们去盛首长家。”
“奥原来是盛首长家啊。”
老太太神色古怪看着二人,撇了撇嘴。
夜澜倾有些莫名,觉得这老太肯定跟盛家有矛盾,所以才是这副表情。
但想法都还没落实,院子里就传来一道刺破长空的尖叫声:“啊————”
只见那老太太身姿矫健的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盛家门口,趴在大门上透过门阀的缝隙往里看去。
小两口面面相觑,合着老太刚才那么焦急的出门,是看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