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羽终于抬起头：“你觉得我在忍？”
“赵羽！”冷月灵的声音打破了房间的平静。
她站在办公室中间，手中的苍月刀被她狠狠地插在地板上。
“你是不是疯了？”冷月灵盯着他。
“我不明白，许凯一步步逼到你的头上，他杀了你的兄弟，烧了你的货场，甚至敢挑衅你在风花雪月的根基！可你居然还这么冷静！这不是你！”
赵羽没有回应，只是微微抬了抬眼。
他的沉默让冷月灵更加愤怒。
“赵羽，你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冷月灵的声音拔高了几分。
“你明明可以轻易捏死许凯！你手里有那么强大的力量，从亚特兰蒂斯回来之后，你就不再是普通人了！”
“可为什么你还要忍？你是不是在亚特兰蒂斯被什么东西洗脑了？”
秦润站在角落里，低头咬紧嘴唇，肩膀微微颤抖。
她手里拿着一份报告，纸张因为被捏得太紧而皱巴巴的。
最终，她再也忍不住，抬起头，眼圈已经红了：“赵大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从来不会让兄弟的牺牲白费！可现在……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一刻，房间里的气氛凝固了。
冷月灵的质问，秦润的哭泣。
可奇怪的是，赵羽发现自己的内心竟然没有太大的波澜。
“赵大哥……”秦润的声音哽咽。
“你到底是怎么了？”
赵羽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站起身。
“你们都出去。”
冷月灵紧紧握住苍月刀，死死盯着赵羽，像是想要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
可赵羽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她最终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秦润迟疑了一下，眼中满是失望和痛苦，但也低头退了出去。
赵羽站在空荡荡的办公室中。
自己竟然没有因为刚才的争吵而感到愤怒，也没有因为秦润的哭泣而感到愧疚。这种冷静，甚至让他自己感到陌生。
“我怎么了……”
他回忆起从亚特兰蒂斯回来之后的点点滴滴，自己对所有事情的掌控力……这些都远远超出了他之前的状态。
可与此同时，他也发现，自己的情绪正变得越来越淡薄。
以往他会为兄弟的牺牲而愤怒，为对手的挑衅而不惜拼命，可现在，那些情绪似乎都在渐渐远离他。
赵羽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手指修长而有力，掌心的纹路清晰可见。
在亚特兰蒂斯的那段时间，他接受了某种特殊的仪式，那是作为“新国王”的加冕仪式。
可从未想过，这个仪式会对他产生如此深远的影响。
“他们说得对，我变了。”
他转身离开办公室，走进风花雪月地下的仓库。
这是他特意为亚特兰蒂斯的设备准备的区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仓库的大门缓缓打开。
整个空间充满了一种科幻感，四周摆放着从亚特兰蒂斯带回来的高科技设备。
赵羽走到中央的一台设备前，那是一台椭圆形的扫描仪。
他伸出手，按下设备上的一个按钮，扫描仪发出低沉的嗡鸣声，缓缓启动。
“检测大脑。”赵羽低声说道。
扫描仪的蓝色光束扫过他的头部，整个过程持续了几分钟。
随后，设备的屏幕上显示出一串复杂的数据和图像。
赵羽盯着屏幕，眉头微微皱起。
自己的大脑结构已经发生了变化。
那些神经网络和脑部区域的活动，与普通人类完全不同。
屏幕上甚至显示出一行注释：“大脑正在进行高级进化，情感中枢逐渐弱化，逻辑与理性能力显着增强。”
“高级进化……”
屏幕上一个红色的区域，那是他的情感中枢，代表人类所有情感的来源。
而现在，这个区域的活动已经在逐渐减弱。
“难怪……”赵羽的拳头缓缓握紧。
“难怪我会变成这样。”
他回忆起这些天的种种变化，兄弟们的牺牲，他没有感到愤怒。
秦润的哭泣，他没有感到心疼。
面对许凯的挑衅，他没有感到怒火中烧。
甚至连刚才冷月灵的质问，他都没有一点波澜。
“如果这就是进化的代价……”
“那我宁愿不要。”
可就在这一瞬间，他发现自己竟然会感到“担心”。
这种担忧，说明他的情感中枢并没有彻底消失。
“我还没有完全失去人性。”赵羽松了一口气。
但如果这种进化继续下去，自己会变成什么样的人。
赵羽从地下仓库出来时，天已经微微泛白。
他站在风花雪月的天台上，感受着清晨的风吹过脸庞。
他开始重新思考自己的行动方式。
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兄弟们需要的，是一个有血有肉的赵羽，而不是一个冷冰冰的计算机器。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秦润的电话。
“赵大哥？”电话那头的声音透着沙哑，显然秦润一夜未眠。
“通知所有人，今天晚上开会，我要亲自布置对许凯的反击计划。”
秦润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明白！”
挂断电话后，赵羽握紧了拳头。
许凯，你以为我变了。
但你不知道，有些东西，永远不会改变。
当晚，风花雪月的会议室里，赵羽召集了所有核心手下。
冷月灵坐在角落里，依旧面无表情。
秦润站在赵羽身旁，眼睛还有些红肿。
黑五第一个站起来，重重拍了拍桌子：“赵哥，这次你一定要下命令！兄弟们都等不下去了，许凯欺人太甚，再不反击，我们的场子就全得被他吞了！”
赵羽抬起头：“从今天开始，我们所有的场子全面戒备。”
“同时，启动一号计划，我要让许凯知道，他的每一步棋，都是在为我铺路。”
会议室里响起了一阵低低的议论声，所有人都在猜测，赵羽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冷月灵冷冷说道：“希望这次，你不会再让我失望。”
赵羽看了她一眼，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不会的。”
今晚，赵羽破天荒地没有带任何人，而是亲自给许凯发出了会面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