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槐绿回头,目光触及女人手里透明塑料瓶里,装着的黄色液体时,身体比脑子反应快,先向后退了几步。
“你是谁?”
女人穿着黑色棉衣,带着口罩和墨镜,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她这幅打扮,还有手里拿着东西,凌槐绿直觉来者不善。
“我是谁?”女人冷笑一声,朝她一步步逼近:“你勾引何兴荣的时候,有没有打听过,他是不是有女朋友?”
“何兴荣?”凌槐绿很快反应过来,这是那位大少爷的冤孽。
“我不认识何兴荣,也没见过他本人,但他最近确实对我造成了不小困扰,如果是你男朋友,还请你转告他一声,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
我已经有对象了,他一而再的纠缠,让我和我对象都很反感!”
“是吗?”女人声音很冷:“你说的这么好听,为什么还会一直收他的礼物?”
凌槐绿有点生气了:“我再说一遍,我没见过那个什么何兴荣,更没有收过他任何礼物。
我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我是在哪儿招惹的他!”
何兴荣天天送花送各种礼物,搞得整个系都认识她了。
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有人看不起,觉得她一个学生这么高调,就是存心想吸引富家少爷的注意。
天地良心,她至今没见过何兴荣长啥样。
现在人家的对象还找上门来了,这冤屈,上哪儿说理去?
女人一怔:“你....你真的不喜欢他?”
凌槐绿无语:“他很了不起,是什么万人迷吗?我放着我英俊帅气多才的对象不要,非得喜欢他?”
女人喃喃道:“那是你没见过他的好,虽然他长得不是特别帅,但他对女孩子体贴温柔,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
凌槐绿皱眉,这是什么样的大型恋爱脑啊。
就何兴荣那样拿钱砸人的拙劣手段,她居然会觉得是温柔多情的表现。
她忍不住道:“姐妹,你是不是对爱情有什么误解啊,一个只会拿钱砸人的渣男,值得你这么崇拜?
你剥离他有钱人的身份,你细想一下,他还有什么可取之处?”
“他.....”女人陷入回忆:“他会在早上给我煮粥,会在深夜开车给我买各种好吃的,他会......”
凌槐绿翻了个白眼:“姐妹,你妈没给你煮过粥啊,煮了几十年,不敌男人偶尔早上的温柔。
你爸大半夜没替你出去跑过腿啊,怎么他开车就是帅气温柔的表现,你爸大半夜靠两条腿,就成了不值一提的小事?”
女人愣了一下:“这怎么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凌槐绿反问:“亲情爱情都是情,就因为爱情两个字,就能美化所有事?
亲人之间很寻常的举动,因为披上了爱情的梦幻外衣,一切就显得难能可贵了?
拜托,你用点脑子吧,他再爱你,会为你舍弃家业,又或者将他手里股份资产,分出一部分给你?
起初的温柔,不过是为了肉体的欢愉,当感官不再刺激,变得索然无味之时。
请问,他最近还会为你洗手做羹汤吗?”
女人沉默了。
他最近对她厌恶的要命,别说做羹汤了,连多看一眼都嫌烦。
凌槐绿继续道:“你今天过来找我,只是因为知道他在纠缠我,就企图来解决我。
这世上少了一个我之后,就不会再有别人的出现吗?
你这样,治标不治本啊,如果你真的稀罕他这个人,就应该把他的资产和后路牢牢抓在手上,让他不敢对你有所怠慢。
而不是盲目的去解决,他在外面一个又一个新人。
新人层出不穷,你斗得筋疲力尽也收拾不完,何苦呢?”
女人捏在塑料瓶的手发抖,无助地低声啜泣:“那....那我要怎么办啊?”
她原本想过来找凌槐绿出口恶气,可现在突然觉得,人家说的,似乎有那么几分道理,那她那些莫名其妙的恨意算什么。
风刮过枝头,一片碎叶飘忽落下,掉在了凌槐绿的后颈窝处。
她取下围巾,摘掉叶子,正要重新围上时。
对面女人惊呼:“是你!”
凌槐绿一怔,随后看向对面的人。
对面女人取掉口罩墨镜和围巾:“是我,孙甜啊!”
孙甜?
凌槐绿松了口气,难怪刚才,她觉得女人声音有些耳熟,一时又想不起这人是谁。
五分钟后。
凌槐绿跟孙甜坐在学校对面的小面馆里。
“所以,你以为我勾引了何兴荣,还暗箱操作,抢了何楚莹的第二名?”
孙甜讪讪:“我之前听她们说,以为你是个不择手段的心机坏女人,但现在我知道.....”
“不!”凌槐绿打断她的话:“你现在觉得自己认知错误,并不是你从骨子里觉得这事不对,而是因为我恰巧那天晚上救了你,你才会对我看法不同。
孙甜,你也是个成年人,应该具有自己基本的判断能力对吧。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若是有能力操控比赛,不去抢第一名,费心吧啦抢个第二名。
拜托,第二名和第三名有啥差别?”
孙甜脸顿时臊红,尴尬的揪手指头。
当时何楚莹模棱两可的说法,让她一时气昏了头,而现在,人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就会发现,这里头有很多的漏洞。
“那她,为什么要这样故意误导我?”
凌槐绿的对象,她是见过的。
在她心里,不管何兴荣有多好,但也不得不承认一件事,凌槐绿的对象真的很出众,完全碾压何兴荣。
凌槐绿从包里翻出一张纸,递到了孙甜面前。
“我听说,你曾经是学音乐的,音乐系的薛老师当年很看好你,但你为了爱情,毅然放弃这一切。
不管怎样,你对音乐的直觉还在,看看这首歌,给我说说你的想法!”
孙甜打开那张纸,一开始还有些茫然,慢慢的,她的表情变得激动兴奋。
“凌槐绿,这....这是你写的?”她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
“难道...难道我们....我们其实是失散多年的亲姐妹,才会有这么强烈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