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甜整个人都在抖,捏着那张纸条如有千斤重。
直觉告诉她,凌槐绿没有说假话。
只要她打了这个电话,就会颠覆她这五年来的所有认知。
所谓的爱情朋友,只怕统统都是假的。
她颓然坐在凳子上,捏着那张纸条的手指节泛白,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最后呜咽出声:
“她怎么能....怎么能,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凌槐绿不得不刺破她最后的幻想:“如果一段感情要分个先来后到,你才是那个后来者!”
“什么?”孙甜摇摇欲坠,今日接收到的消息,已经让她有些难以承受了。
她半哭半笑:“凌槐绿,你是故意的对不对?我到底哪里对不住你,你要这样来打击我!”
好朋友跟爱人在一起,还是在她之前,这让她如何能接受。
凌槐绿面色冷静;“你算算时间,停电那日,何兴荣与你在一起多久了,而邓玉已经医院打胎了,谁先谁后,你大概想想也知道!”
孙甜捂脸痛哭:“怎么会?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居然一无所知?”
凌槐绿继续给她解释:“在何楚莹介绍你认识何兴荣的时候,邓玉其实已经跟何兴荣在交往了。
她有了孩子之后,何家不能接受这样的儿媳妇,拿了不少资源跟邓家交换。
你回想看看,邓家,是不是在你认识何兴荣之后,才慢慢一步步发迹的!”
孙甜细细回想从前,很多以前没在意被忽略的小细节,也开始渐渐浮出了水面。
比如,停电之后,邓玉请假了一个星期。
再来学校之后的邓玉,明显跟她生疏了。
她当时还以为,是因为她跟何楚莹交好,邓玉不高兴。
还有,偶尔邓玉见到何兴荣时,那奇怪的表情,她当时还以为,邓玉是在羡慕她。
如今想来,哪里是什么羡慕,分明是旧情人再见面的怨怼之色。
“邓玉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她知道,自己是被何兴荣给耍了,
这样的公子哥,从来就没有所谓真心,能捞到实实在在的好处,才是真的。
所以,邓家用孩子威胁,逼着何家给了不少资源。
借着何家这股东风,邓家很快崛起,就是跟何家的一场交易。
邓玉也借着这场交易,去了国外,在国外大学完成学业,完成了身份和阶级上的转变!”
孙甜捂着脸,眼泪从指缝沁出。
“怎么会这样?”
她以为,她年少的决绝,是为了爱情奋不顾身。
现在,突然有个人告诉她,她以为轰轰烈烈的爱情,其实早已是别人粘在鞋底的玫瑰,龌龊恶心肮脏的叫人作呕。
她那自以为是的爱情,就是一场彻彻底底的笑话。
她抹了把眼泪,红着眼睛问凌槐绿;“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要什么?”
凌槐绿又给了她一个档案袋:“这里头,是何楚莹当年被保送时,提供的资料,你先看了再说。”
孙甜一脸狐疑,还是打开了袋子,随后瞳孔震动,手也不由自主的抖动。
“这.....这些资料和履历,都.....都是我的!”
如果不是上面写着何楚莹的名字,和贴着她的照片,孙甜压根不会觉得,这是别人的东西。
因为这里头从入学时间段,参加过的每一个节目比赛,以及曾经得过的奖杯,都是她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她一遍一遍翻着那些资料,非常肯定,这里头每一件事都是属于她的。
这份档案,除了名字是何楚莹的,没有一样东西是何楚莹的。
凌槐绿叹了口气:“孙甜,你是个聪明的姑娘,不会想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只是,你不愿承认和接受罢了!”
如果孙甜不恋爱,那么,保送的人,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何楚莹。
至于名字更换,以鹏城当时的管理混乱,何家的权势,换一个人的档案,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
孙甜失声痛哭:“所以....所以从一开始,我....我就落入了,她精心设计的圈套?”
她浑身止不住颤抖,寒意从骨子里渗出。
何楚莹与她岁数相仿,当年转学过来时,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她便有这般心机了么?
这....这太可怕了!
凌槐绿指着先前拿出来的几首歌::“这些,不是我做的,是何楚莹创作的,而这首歌,正是她校园歌唱比赛时的参赛作品!”
孙甜不解看向她:“你是说,她剽窃我的灵感,虽然是对这些很有感觉,但我压根就没创作过啊!”
凌槐绿沉默片刻:“孙甜,这些事,我也解释不清楚是为什么,就像我不明白,何楚莹无缘无故要针对我一样。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件事,何楚莹17岁之前,性格怯懦胆小,去国外一年后,整个人就彻底变了。
“我听说过!”孙甜毕竟跟何兴荣交往那么久,她不清楚何楚莹,但何兴荣周围认识何楚莹的人不少,不可避免听说了很多关于何楚莹之前的事。
她那时候还觉得,这个姑娘不容易,居然能在逆境之中,靠着自己顽强不息,走出一条新的路来。
现在想来,她还真是可笑,被何楚莹玩弄于股掌之间,居然会以为她不容易。
凌槐绿将东西收起来,这些本来是丁云飞给她准备的,现在让孙甜了解一部分真相。
至于她信不信,凌槐绿想,那就不是她该操心的事了。
“对了,你刚拿的塑料瓶,不会是因为何楚莹或是周萍的挑唆,想给我泼硫酸吧?”
孙甜脸色不自在:“没有硫酸!”
凌槐绿狐疑:“不是硫酸是什么?”
总归不能是什么好东西。
“是....是尿!”孙甜低着头讷讷。
凌槐绿一阵无语,这是存了心,报复不了你,也得恶心死你。
“我言之已尽,信不信由你,我听说你以前学习很好,想来不是个没脑子的,很多事,你跳出当时的迷茫,重新去看,肯定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凌槐绿走后,孙甜在小面馆枯坐了许久。
当晚,她找到了何兴荣:“我不是来纠缠你的,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清楚,问过之后的,以后一别两宽,再不纠缠!”
何兴荣把玩着酒杯:“你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