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路过的亲戚朋友,纷纷侧目看向李小梅。
甚至有人小声问:“那姑娘是裴观臣媳妇?我咋瞧着不像啊,我记得他媳妇白白净净,可漂亮一姑娘,跟这个黑胖姑娘不大像啊!”
“切,她哪儿可能是人家小裴媳妇,人小裴媳妇和严家人一起收拾东西呢!”
“那她谁呀?”
“你谁呀?”裴观臣毫不掩饰自己的疏离:“我跟你认识吗?”
李小梅脸快要挂不住了:“裴哥哥,你怎么不记得我了?我...我是小梅啊,以前...以前在二舅妈家里做客,你....你还给我夹菜来着!”
裴观臣哪里记得什么小梅小杏的,回头与老高寒暄:“高叔,你看,今儿是我哥大好的日子,都挺忙的,我外公还等着我说话。
要不,改天有空,晚辈请你吃个饭,一起说说话?”
老高跟裴正昌是战友,也是同事,关系向来亲近。
今儿本想借着父子俩都在,好好说一说这事的,哪晓得,被李小梅这么一打岔,再说也不合适了。
“行,改天咱爷几个再一起聊聊!”
裴观臣送走了老高,转头大步往媳妇身边过去:“都收拾完了吗?”
他说着顺手将凌槐绿手里箱子给接了过去。
李小梅凑到他身后:“裴哥哥,你真不记得我了?”
“裴~哥~哥~,”凌槐绿拉长音调,似笑非笑看向裴观臣:“没看出来,你喜欢人家叫你哥哥啊!”
裴观臣一手托着箱子,一手牵着媳妇的手:“都不认识的人,理她作甚!”
凌槐绿以前性子跟严蕊一样,内敛胆小怯弱,如今好不容易变得明媚,偶尔这么带点小调皮,让裴观臣心痒痒的,只觉得这样的媳妇,叫他心都快化了。
李小梅一跺脚,追了上去拦住裴观臣:“裴哥哥,你不记得了,以前我二舅在世的时候,还说要把我许配给你做媳妇呢。
你咋就不记得了,还把我当外人!”
她一脸委屈,看向裴观臣的目光,像是谴责负心汉一样。
凌槐绿微微张大嘴:“你跟她定过娃娃亲?”
“什么娃娃亲,别说过去没有,就是有,现在也不兴那一套了!”裴观臣牵着她走到车边,把东西放进车里。
凌槐绿刚要上车,就见李小梅嗖的一下,跑到车门口,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自顾自坐了上去,还朝着凌槐绿耀武扬威哼了一声。
严大伯母气得脸黑如锅底,咬牙切齿道:“严琼芳到底是怎么教闺女的,怎么教出个不着四六的玩意儿,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严三婶也没眼看,朝着严三叔骂道:“你赶紧想法子,把这一对看不出个眉眼高低的母女俩给我弄走。
再不弄走,只怕以后你儿子说亲都不好说了!”
严三叔低头抽烟不敢吭声,干啥找他啊,要说也该大哥去说啊。
凌槐绿没当回事,绕道驾驶座拉开车门点火。
李小梅瞪大了眼睛:“你....你会开车?”
凌槐绿懒得理她:“小蕊姐,伯母、三婶上车,我先送你们回去!”
李小梅还在问:“裴哥哥,你...你不开车吗?”
裴观臣连个眼风都没给,走到徐国震身边跟他说话,片刻后,直接上了徐国震的车。
李小梅不敢去堵徐国震的车,扭头愤愤看向凌槐绿:“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陪着弟弟妹妹敬酒回来的严彤,一把拉开副驾驶的门:“滚下来,这个位置是我的!”
严彤在家具厂做经理几年,那浑身气度自然是李小梅这种小姑娘不能比的,她这会儿又喝了点酒,吼起人来,颇有几分气势。
李小梅不敢惹这个大表姐:“是我先上来的!”
严彤眼神不善看着她:“我在跟你讲先来后到?”
李小梅求助望着后排的严大伯母和严三婶,希望她们能替自己说说话。
严大伯母装没看见,还在问严蕊:“我看毛蛋儿外公那桌,菜都没咋动,你打包了没?”
“打了!”严蕊回道:“估计他们那一桌都顾着喝酒,压根没人吃菜了!”
严彤一手撑着车门,一手靠着驾驶座:“李小梅,别逼我在大庭广众之下扇你!”
“呜~”李小梅捂着脸,呜呜哭着从副驾驶下来,朝着严大姑那边过去。
一身酒气的严彤上车骂了一句:“能养出这样的闺女,我那大姑也真是个人才!”
严大伯母说女儿:“你咋喝那么多酒,你一个姑娘家,还没结婚,咋能跟个男人一样,喝酒还没个顾忌了!”
酒气上头的严彤说话很是不客气:“妈,你管我像男人还是像女人,你花我钱的时候,也没觉得,这是女儿挣来的,花着膈应啊!”
严三婶拍拍严大伯母的腿:“大嫂,快别说了,咱彤彤今儿喝了点酒,你跟她说这些干啥!”
她闺女要是这么能干,她得烧高香把人给供起来,还管她男女干啥。
凌槐绿开车出去,心里感慨,严家这两妯娌,还真是变了。
到严家小院时,凌槐绿才发现,不但徐国震在,就连徐丽君和裴正昌这对多年不见面的夫妻,也在严家,一起聚在严家院里说话。
“小绿回来,快来这边说话!”徐桂兰拉着凌槐绿坐到了李雪芽身边,又往炭盆里添了点柴火。
这两日说有雪,不放个炭盆,人坐不住。
凌槐绿小声问李雪芽:“大哥喝多了?”
“嗯!”李雪芽给她抓了把瓜子:“前头用水对付,后来去了他们单位领导那桌,不好搞得太明显,喝了不少,这会儿有点醉,在屋里躺会儿!”
徐国震坐在众人中间,拿火钳子扒拉了一下炭盆,看了眼聚在身边的女儿还有女婿。
突然问裴正昌:“我听说,你那个小儿子有点不大正常?”
徐丽君闻言,一脸的幸灾乐祸。
瞧瞧,她生的都个顶个聪明,就裴正昌生的那东西,呵呵~
裴正昌面有难堪:“是,孩子前几年受了点惊吓,一直没回复过来!”
徐国震看了眼裴观臣和凌槐绿继续道:“正昌,你和丽君离婚好些年了,按说,我这个做岳父的,不该再说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