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这是白泽送你的。”小黑驴追上空中的鸾车,将那片莹白的竖鳞递给了陈恕。
竖鳞悬浮而起,径直飘向陈恕的额头,而后没入其中。
陈恕感觉额间一片清凉,他抬手摸向额间,却什么也不曾摸到。
“什么意思?”陈恕有点懵。
好端端的,白泽送他礼物做什么?
送礼物就送礼物,怎么礼物只是一个虚影,摸不到也看不着。
“白泽选择了去死。”小黑驴化作成半大的黑驴身躯,兴致恹恹的卧在鸾车中。
“白泽死了?”陈恕又是一惊,而后他连忙摆手道:“跟我没关系,是它自己的心境不健康,不能怪我没有安慰挽救它。”
“与你……无关。”话说完,小黑驴又迟疑起来。
真的与陈恕无关吗?
白泽在昆仑似是为了等它,但又何尝不是在等陈恕。
而且,在见到陈恕后,白泽就选择了赴死,又怎么可能会与陈恕无关。
只是,为什么呢?
小黑驴抬头看着陈恕,心中涌出了一个念头。除非是,白泽笃定两界两族争斗的转机,就在陈恕身上。
“与我无关就好。”陈恕不再纠结白泽赴死一事,而是盘坐下来稳定修为。
突然暴涨的修为,要反复打磨一番才能做到运用如臂指使。
但当他闭上眼睛自视时,却发现额头上嵌着一枚莹白的竖鳞。
但当他睁开眼睛摸向额头时,额间依旧光滑,并未无物。
“什么鬼?”陈恕恼了,他扭头看向冬儿,呼喊道:“冬儿,拿一面镜子给我。”
“是,殿下。”冬儿没有多问,转身找来一面光洁的铜镜递给了陈恕。
陈恕接过铜镜,左照一照,右映一映,上下反复都看了个遍,也没能发觉一丝异常。
“殿下,您怎么了?”冬儿凑在陈恕身旁,一脸古怪。
子婴殿下并不是臭美的人才对,怎么突然热衷于照镜子了?
“冬儿,你看看我的额头。”陈恕转向冬儿,用手指了指额间最中心,那片莹白鳞片嵌入的位置。
“殿下的额头轮廓鲜明,宽阔而挺拔,光洁而又蕴含深邃的智慧之光……”冬儿竭力思索着赞美之词。
陈恕险些被气笑,他再次指着额头说道:“不是,你看看这里,有没有一个白色的鳞片?”
“白色的鳞片?”冬儿靠近陈恕,扒着陈恕的额头看。
她的脸颊与陈恕紧紧贴合,红唇更是几乎印在陈恕脸上。
“到底有没有?”陈恕见冬儿贴在脸上一直不说话,有些急了。
“嘿,奴婢没看到。”冬儿一声憨笑,不再戏弄陈恕。
亲密接触要适可而止,若是一直持续可能会适得其反。
“没有?”陈恕转身踢了小黑驴一脚:“黑货,你和白泽是什么意思,那个鳞片到底是什么?”
面对陈恕踢踹来的脚,小黑驴也不躲避,只是懒洋洋说道:
“那鳞片是白泽额间的竖鳞,至于它是什么心思,本王也猜不到。不过,这个鳞片应该是它给你的好处,并无恶意。”
“好处?这鳞片怎么用啊?”陈恕也没感觉到额间鳞片的恶意,传国玉玺也没有异动。
只是给了好处又不说明怎么用,这不白瞎了嘛。
“别问本王,本王也不知道。”小黑驴瘫软在地上,不愿腾挪一下。
陈恕见小黑驴如此行径,便知道小黑驴真的不知此事,只是代白泽转交罢了。
“神神叨叨,莫名其妙。”陈恕只得又盘坐下来。
当他正准备继续打磨修为时,却看到秦小小含笑端坐在一旁,仪态很是端庄得体。
“小小,你不用故作端庄,你之前的热情奔放的真性情,才是最迷人。”陈恕出声安抚秦小小。
仅一眼,他便看出了秦小小的局促和谨慎。
“啊?我没有……”秦小小见陈恕突然开口,心中忍不住乱了起来。
“谁欺负你了?”陈恕忍不住蹙眉,他清晰感知到,秦小小是受了委屈才如此。
“没有没有,没有谁欺负我。”秦小小赶忙摆手。
“还真是有人欺负你。”陈恕扭头看向冬儿。
冬儿故作坦然,但与陈恕对视片刻后,修为远超陈恕的她,却心虚垂下了脑袋。
她感觉,此时的陈恕眼神格外可怕,似是将她扒光看了个透彻。
“我的女人,我自己收拾,不用阳滋姑姑费心。”陈恕有些没好气。
冬儿欺负秦小小,自然不是冬儿自作主张,只能是阳滋公主在替他敲打。
但既然是他选择的女人,他疼爱和怜惜还来不及,怎么舍得让其陷入勾心斗角的诡计。
“是。”冬儿垂着脑袋应了一声,不敢多言。
隐隐约约,她好似看到陈恕额头中心有一个莹白竖鳞在虚实之间浮荡。
“唉……”陈恕一声轻叹,神情很是无奈。
他知道,冬儿只是暂时敷衍,若是阳滋公主有命令,定然还会照常执行。
陈恕说道:“回去后,我亲自去跟阳滋姑姑说。”
冬儿一怔,她明明什么也没说,殿下怎么像是在跟她的内心对话?
陈恕没再理会冬儿,而是将秦小小从椅子上揽抱入怀。
而后,他坐在椅子上对怀中的丰腴美人轻声安抚道:“别怕我阳滋公主,只要我没死,谁也伤不得你。”
“回去阳城后,你还去学院医馆住,晚上我偷偷去找你。”
面对陈恕突如其来的深情,秦小小心境激荡不止,她心中的委屈烟消云散,争权夺势的欲望也消散了大半。
有了眼前这个小男人的滋润和呵护,她感觉她一切都可以抛弃。
女人最心心念念的,也不过是一个体己的男人罢了。
只有没有男人呵护的女人,才会没有安全感,才会去搞事业,搞权势的争斗。
陈恕突然贴在秦小小耳侧轻声说道:“不准再煮滋补的汤药,我身体还行,足够从深夜折腾到天明。”
秦小小一愣,怔怔盯着陈恕深邃的眼睛。
明明她什么都没说,陈恕怎么就猜到了她的想法?
陈恕无奈苦笑,说道:“我无法看穿别人心中的思绪,只是……猜到的。”
“你还说看不穿别人的心思,我明明什么都没说。”秦小小噘着嘴,反而更坚信白泽给予了陈恕能看穿他人心思的能力。
“真的没有啊。”陈恕满脸苦涩。
他终于明白了白泽的苦楚,看得太清,真的是一种折磨。
他也明白了额间那枚竖鳞的能力和使用方法。
这项能力是被动能力,并不需要他主动催动。
而能力则是类似于天眼通和他心通的神奇能力,一眼便能看穿虚妄。
对寻常人的心思,他能轻易从细微处分辨出真实,这也就意味着寻常人在他面前跟透明人也没什么区别。
看来,以后他要学着装傻才行了,不然定会让人心生畏惧。
只是,装傻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